第29章 第29章
29
“嘎哒——”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少女猝然抬头，脸上满是惊讶和恐慌。
“你怎么进来的……！”她看着他将门关上，接着步步走向自己。
本是坐在床沿，她的身子却在下意识地向后闪躲。
黑发少年眼中的痛苦一闪而逝。
他长臂一伸，直接了当地用手揽过少女的后脑，本欲像往常那般亲吻她，可却在看见女孩颤抖害怕的神色时动作微微停滞。
最终还是将脸覆进了她的颈窝里。
“你怎么进来的……”哪怕心中早就已经有预想的答案，她还在不死心地继续询问。
“我有钥匙。”简洁而自然的回复。
“为什么会……”
“很早以前就有了，为了进你的房间。”少年未等她说完，便干脆地打断，“为了能够看见你，我每晚都会来。”
他退开一步，凝视她震惊瞠目的模样，用拇指碾过她的唇瓣，即便心痛万分，也逼着自己吐露真言。
“姐姐……很早以前，这张小嘴就有了我的痕迹，明白了吗……？”少年凭借着高大的身材优势圈住她，不让她因为羞耻心而蒙上耳朵。
“你别说了！”她泪流满面，崩溃大喊。
“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你身边的追求者为何总是无缘无故地从你的身边离开？”
樱闻言已不能更骇然，她僵硬着身子不敢作答。小时候的佐助只是对这些男生的存在表示不满，她全然当做是弟弟对姐姐的独占欲作祟，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现在听他说来……浅仓君搬家，山下君转学……竟全都有弟弟的参与？
“我对你的野心非同小可。”佐助闭了眼复又睁开，沉沉黑眸忽而隐隐发亮。
他盯紧她水波盈盈的碧绿瞳子，说：“我……爱你。”
这样的爱，明显已经超过了感情上的依恋。佐助已经是个已近成年的大男孩了，他所想的所做的，皆有出于对姐姐身体上的渴望。他不再像小时候那样要求陪伴，他还要更特殊的抚慰……
想到这里，樱的心中不由地蔓延开一阵恐惧。
“你别再靠近我了……”她牙关发颤，将手举起来横在他们之间，以此隔开两人的距离。
而后又偏头躲开他的亲近，“就此停止吧，佐助。”
“我不会放弃。”冷淡的嗓音自屋内响起。
时间大概是那么两三秒钟的停止。
猛然听得一记大喊，犹如平地一声雷。
“那你就忍心看我这样子吗？！”
少女方才躲闪的眼眸此刻毫不避讳地直视少年的瞳眸。“看我这样子，你就开心了吗？！佐助！”她的脸上还挂着眼泪，但又正是这样不管不顾的大喊，反而更有走投无路的绝望。
宇智波佐助被震慑住了。
他沉默地站在原地。
……
在那天之后，樱为了避嫌主要要求换班，以此减少和弟弟的见面。来到陌生的班级后，一些恶意的语言攻击并未有所减少，反而因为没有了气场强大的弟弟的庇佑，大家对于性格温顺的樱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
“啪——”是硬邦邦的纸团砸到头上的声音，樱顿觉一痛。她抿抿嘴，小心翼翼地挪开遮住脸的书本，眼神瞥向四周。
“嘻嘻……”又听得一阵发笑声。
樱的心中一凉。
她俯身捡起纸团，然后放进了自己的抽屉里。
“喂！春野樱——！”
少女听到自己的名字一下抬头，“啪——”又一个纸团不偏不倚正中眼睛。但感觉略有不同，是湿润而冰凉的触感，随即又闻到一阵墨水味。
伸手在眼处擦了一下，摸到了一大片墨渍。
视线稍微有些模糊，她垂着睫毛，面前的男男女女于眼中被洇成一团团明暗不同的色块。
“哈哈！像熊猫！”是一个男生的声音，她不太记得他的名字。
“噗，切。像白痴。”女孩子的声线，她有些印象，似乎叫佳乃。她月事来的时候樱给过她一片卫生棉。
“不洁的女人叫什么都好啦！”
最后班主任的到来打断了所有人的嬉笑交谈，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但更像是因为嫌麻烦而造成的。
“啧。”
樱都能想象到他发出“啧”声时紧皱的眉头和下拉的嘴角。
“春野。”很冰冷严肃的声音，“去卫生间洗把脸。”
樱捂着眼睛点点头，走出了教室。
明日千音就在此时和她擦身而过。
这个皮肤白皙脸蛋精致的女孩出落得愈加漂亮，和处境凄惨的春野樱不同，她如今在校园里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不仅追求者众多，同性朋友也不少，最近在埋头啃书，让老师对其改观，原本垫底的成绩也有回暖。
而对于她自己来说，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切，宇智波佐助干嘛不理你，他现在算什么啊，千音。”
“行了，闭嘴。”女孩子冷冷斥道。
“……”被训的女孩子不敢继续，半晌又开口，“呃，我看最恶心的应该是他姐姐，毕竟他还小呢，对吧？”
千音没有说话。
“这是我给你做的便当……”
“昨天特意去买的番茄。”
“佐助，你昨天没写作业吧？我已经帮你写好了。”
“别跟着我。”黑发少年微一偏头，半敛的眸子满是警告意味。
明日千音止住脚步，拿着包装盒的手停顿在半空。
“即便是这样，你也还是不会理睬我吗？”女孩收手垂下，语气间满是失望，“你的姐姐根本就不喜欢你！她都换班了！”
她眼睛红红包着眼泪冲他喊道：“只有我！我才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宇智波佐助转过身来。
少女一下噎住，被他猝然而动的姿态吓到噤声。
“我……”少年的表情依旧是浑不在意的冷漠，“最近一直在调查发帖人的ip地址。”
“……什么？”女孩呆住。
“我有记得我有警告过你。”他牵了牵嘴角，竟微微笑了笑。“希望不是你。”
明日千音瞬间回想起前几日与蝎的对话。
“你怕什么，谁能查到是你。”红发少年撑着脸转着笔，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可是……”
“查到又如何，到时候就说是我让你做的。”他抬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知道了？”
她需要说出真相吗……
如果不说，凭借宇智波佐助的手段，是不是迟早都会知道？看他方才的模样，似乎已经有所预感。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她有两个手机？他是不是在那天就已经察觉她的不对劲？他……
思绪万千，折磨得她不堪其扰。
“佐助！”她猛然抬头，喊停了前方的背影。
……
手机一下被甩到自己面前。
春野樱困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手机。
是一份聊天记录截图。
内容是商量于何时发送论坛帖子。
头像是。
一个有着小翅膀的q版可爱天使。
头像主人和她的聊天记录止于一周前，她还问樱要不要吃她做的巧克力。
另一个是一只灰熊，是系统默认头像。她还暗地嘲讽过这人是个网络新手，连头像也懒得换一个。
头像主人和她的聊天记录止于三天前，他问樱怎么还不去办公室。
她愣了愣，眨眨眼睛，发现干涩得流不出眼泪。知道真相的这一刻，她只余无限的疲惫和麻木。
旁边的少年却转身要走。
樱像触电般跳了起来，“你去哪里！”
“去宰了他。”
“不！”樱惊了一跳，“别去！我自己找他谈！”
“我拒绝。”
“你从来没有听过我的话！”女孩情绪不稳，控制不住歇斯底里地大喊，“你在乎过我的感受吗？！我现在这么痛苦都是因为你！你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做什么，你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我是任人摆布的棋子吗？！”
又是一室寂静无声。
片刻后只听女孩一声喟叹，“让我自己处理吧，佐助。”
……
有段时日没有走过这条走廊。
这里位处高楼，两侧的玻璃窗户被擦拭得纤尘不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云端乍泄，落在她的身上，掸走冬日料峭的寒意。她被光线包裹，置身于一片金光灿烂之中，暖洋洋得快要融化。
就是这样幸福而温暖的感受，曾经抹平她即将面对他时的所有忐忑，曾经让她以一颗包容的心面对他带给她的所有伤害。
她抬手敲了敲门。
他果然在，并且说了“请进”。
多日不见，赤砂蝎还是老样子，相貌精致，姿态慵懒，淡然到目空一切。此刻他将视线从落地窗外收回，悠然地转过了身，面对着她。
樱攥了攥手，迈步走上前去。
“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樱看着他的眼睛，那么璀璨而温柔，骗过了所有人，尤其是她。“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
蝎亦回望于她，假意无辜，“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这个。”她将手机拿出来，举到他眼前，“是你和千音的聊天截图，千音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们了。你为什么要唆使她偷拍这些照片？为什么要让她发帖散布那样的消息？”她竭力克制自己发抖的声调，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退缩。
“是不实吗？”
“什么？”
少年插着兜，无所谓耸耸肩膀，接着倾着上半身，与她靠近，视线忽而锐利与之相接。“我说，这些消息，难道都是不实的吗？还是说，照片都是假的呢？”
樱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胸中突然涌上一阵不可遏制的怒意。
她一把推开蝎，愤然吼道：“不管是真是假！你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无论我做什么事你都要针对我？！”
“我喜欢你有罪！我不喜欢你有错！离你远一些你要将我拉近！离你近一些你要折磨我！为什么啊！！！”
“因为你是那个该死的女人的女儿！！！”
红发少年突然暴怒，表情狰狞而扭曲。“对于我的痛苦来说，你的算什么？！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吗？！！”
她这下彻彻底底地，完完全全地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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