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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不思量


林大娘子看着林珲,说着她与林宴为儿子挑选的那位姑娘。

        “钟家的小娘子,从年岁到家事都与你相配,前些日子我也去见过人了,长得也是卓越。大门大户的嫡女,那周身的派头、教养自是好的。”林大娘子看着自家儿子说的认真。

        林珲到这个岁数是该择亲了,从前因着科考耽搁着,如何也算有了官职,自是可以成家。

        林府要选大娘子哪户人家不想让自己女儿来的。可林大娘子静悄悄的看人选人,就只同自家的夫君透露一二。

        林珲乍然听着这个消息没有直接点头或是摇头,只对母亲说着:“母亲,怎么这般突然说起这事。”

        林大娘子看着孩儿忙反驳着:“那就突然了,那年在张府宴席里我就同你提过,是你自己不上心罢了。”

        林珲轻叹了口气,只能挤出个笑来同母亲说道:“我的婚事自是都听父母之命。”

        得了这话林大娘子就高高兴兴的离去,着手开始准备后续的东西。这么多年来,林府总算要添新人,总归是件高兴事。

        而这回林柔初听着哥哥要娶妻的消息没有上一次那样激动。

        可人还是从桦秋阁一路跑到了明华阁里,那样着急。

        “哥哥见过那位钟姑娘了吗?”林柔看着林珲极为关心的问着。

        她是林珲的妹妹不论过去多少年,都只会站在这个位置上来待林珲。她不关心拉拢钟氏有哪些好处,不关心钟家姑娘才情样貌,她只在乎自家哥哥的心意。

        林珲同妹妹摇着头,从前林柔就常同他说着,让他去他想去的位置,选他想选的人。

        只可惜,天地之大没有一方山水能属于他林珲,没有一个人能真的属意于他。

        东阁的名头,林氏的宗子,一切的一切湮没了林珲这个人。

        他看着林柔,不后悔亦不怨恨。

        既然世上无他,娶谁都是一样的。

        可他又不愿意把这些残酷,原原本本的告诉给小姑娘。

        这一场热闹是士族的是两方姓氏,不是他的。

        林柔看着哥哥的笑,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她明白自己哥哥不欢喜,也知晓哥哥从前或许喜欢的人。林柔着急,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比两厢情愿更重要的。

        “哥哥若是喜欢沁姐儿,就该去张府提亲的。”林柔如何会不明白自己哥哥呢。

        每每年节看着哥哥看向张沁的神情她就能明白哥哥是心思,那样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张沁只是张氏旁支的一个小姑娘,有一年来林府里,走失在院子里就是林珲把人带出来的,从那之后,林柔总觉得哥哥待这个姐儿不同。

        可她的哥哥从不承认。

        林珲拉着妹妹坐下,同林柔说着:“我哪有什么喜欢与不喜欢的,哥哥很好,你不必多想多扰。”

        林珲看着人,他如何舍得把这场婚事背后的牵扯全然说给林柔听呢。

        去告诉自己的妹妹自己娶钟氏女,是因为林氏与张氏决定要送一个张氏的姑娘入东宫来顶替林柔的可能。

        而事情总归是那般的凑巧,没了张璇这个嫡女,旁支里被挑选的那个姑娘就是张沁。

        林珲如何说,如何做。

        为着自己把妹妹搭进去吗?他舍不得。

        他既已为着姓氏妥协到了如今,再妥协这么一件事情也不碍事的。

        林柔看着林珲神情认真,她忽然有点看不明白了,明明有情意为何相逢不语。

        长公主曾对她说过情不知所起,并非都能一往而深。那时林柔听着这话感受很浅,可今日看着林珲,她的心里难受,为着那没有机会由浅及深的感情。

        她在林珲科考前还会天真的去求李佑希望哥哥能得偿所愿的去武试,可如今林柔只能捏紧手心,看着人装出释然的模样。

        盛京、朝堂、士族、天家这些搅和在一起林柔看不明白,但并非全然不懂得。

        “明日我就替哥哥去看看钟家的姐姐。”林柔说着尽力压着语气里的哽咽。

        林珲还能笑着摸摸妹妹的头说一句好。

        他的婚事只能算得寻常,这样也许也好,同人白首,同人相敬如宾。

        林珲可以说着、想着、表现着无数个还好和接受,而人的心里对于这事情不可能真的不苦闷。

        当第二日林宴拍着他的肩说着那一句委屈他了,林珲的心里百感交集,不知是难过还是释然。

        他就找谢筠来府里喝酒,把自己院子收拾出来摆满了各式从盛京酒肆里买来的酒水。

        又屏退了院子里所有服侍的人,让人在团门守着不让任何人进。

        谢筠也对这事有所耳闻,本以为见着人可以喊一句恭喜,没想着看着这般颓然的林珲。

        见着好友至,林珲也不多说只把面前的两个酒樽都倒满酒水,邀谢筠一道先饮。

        喝了一坛,林珲突然松手就让坛子落下碎在地上。那声响清脆,却不悦耳。

        谢筠不知好友烦闷的地方,也不敢冒然开口去宽慰人。

        好在喝了一些。林珲脑子开始混乱,没有理智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与心。

        “你说,他们明知道东宫里去不得,保下这个人送走那个,也是有趣的很。”林珲突然埋怨着,第一句话却不是说他自己的。

        谢筠不知林氏里具体的事情,可模模糊糊的能感觉到尤其是听了这话。

        “但东宫里的人也算得良人。”这还是谢筠头一次帮李佑说着话。

        林珲突然笑着,又开一坛,也不多说。

        喝着喝着有突然停下。

        “旻晟。”林珲突然喊着人。

        谢筠自然应了一声。

        “喜欢,便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也该想办法去握住。一辈子呐,一辈子呀。官职不过是当给他人看的,世事也就像是做给别人评的,只有这日子是你真的要去过的。”林珲伸手,朝向天上明月,眼神迷离,话却说的清楚。不知道是否是真的喝醉了。

        谢筠看着人,他知晓林珲话里的意思,既然林氏不欲把女儿嫁入东宫,与他而言就是一件好事。

        他们这一群人无法争的也就那个地方了。

        “那一年,她来到院子里,看着我就像拉着什么救命稻草,上来拉了拉我的衣袖喊了我一声,哥哥。”林珲忆着笑着,喝了一杯继续说着:“那还是除开林柔第二个这样喊我的人,看着也同林柔一般大,我听着她的话带她去到前厅里,见着母亲后她便又欢欢喜喜的对我做礼说了一句谢谢哥哥。”

        林珲看着人那时只觉得自己看张沁如同看林柔一般,可人心里的感情总是在变的。

        往后的年节,小姑娘也只是依着礼数会过来喊他一声“珲表哥。”林珲应承着,就这般看着小姑娘一年一年的慢慢长大。

        他其实从未想过自己可以娶张沁,若林柔不提这个名字不说破,就只是一辈子留在他的心里,而不是如此哽在他的心间。

        “旻晟,我以为没人看得出来,却没想着大家都知晓。”林珲以为他把自己掩藏的很好。

        喜欢这两字与他而言实在是太沉重了,他总归不是林柔。

        “有的时候我会羡慕林柔,她从小就能把欢喜挂在嘴边,她说想成为大将军,父亲母亲都没说什么不可,都笑着由着小姑娘学这些学那些。”林珲说着,想着自己不过是多看了几本兵书父亲看着就连声叹气的模样。

        说着忽然叹气,挤压了数十年的情绪接着酒挥发着。

        “曾寅伤着的时候,我拦林柔,那一日她大声质问着我,她那样简单的表达着年少的情谊。这些都是我不能有的。”林珲说到双眼模糊,遥遥向上望,看着了数个月亮。

        “可我只是羡慕,我更想让她永永远远都能如此。所以今日我娶,与我这样的人而言,都是一样的。”林珲把这一切说的极其平静,没有半分反抗与挣扎。

        或许盛京城里没有人能想着林东阁也会有这样的思绪,与不可得。他有这样的族氏作保,有那样局高位的父亲。人生能有什么不得圆满的。

        可林珲从没圆满,他的每一步都是士族与官家博弈出来的合适,他的官位、他的妻子,不能圆满只能合适。

        林珲举起酒樽,朝向谢筠,他看着人笑道:“这些话还是我头一次对人言说,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谢筠明白拿着自己的樽同人一撞。杯中酒因着外力抛出一个弧度来落在人手上,洒到人衣袍。可此刻没人能顾及这些小事。

        本是欢欢喜喜的大事,可望月的人却一而再的劝自己去甘愿,而身旁的人都说着他也许可以为着自己活一场。

        林珲看着躲藏的云,被月光描出那么一丝丝的模样,高空开阔,自由明朗,可那不是他的路不是他的归处。

        “谢筠,若有一日,高台倾塌,不用救我,带着你心里的人走,不要再回来。”林珲说完笑着丢了手上的酒樽,此刻就像是在说梦话了。

        谢筠看着立马放下自己手里的东西,传侍从过来把人扶进屋里。他没走几步,仿若心有灵犀的打开了阁门,看着外头站着的小姑娘。

        林柔看着谢筠没有什么话。

        两个人相站着相视着,想伸手想把眼前人拥住,想同人许诺。可因着林珲,他只是向旁走了一步带着林柔进屋里。

        林柔就看了一眼喝醉的哥哥,她拉着谢筠来到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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