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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鱼龙入海潜底各异


五十七、鱼龙入海潜底各异

        章清仁思虑着,心想:我与她的桃色緋闻虽然嫁祸给了吴镇长,但毕竟还有极少数人在怀疑自己,继续留在自己身边还会惹人生疑,这是其一;其二、艾光英对我已誓死不从了,我没必要再去招惹她;其三、我身边已有一个大美人廉淑兰,艾光英这只“天鹅”与其吃不到就不如痛快放飞。如今她自愿往火坑里跳,就让她去受活受活这份罪,反正派谁去也没打算治理好这个村。于是,章清仁向杨西洪颔首表示同意,可杨西洪说艾光英还不是党员,不能担任“第一书记”,章清仁说那就将任职“第一书记”改成包保工作,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最后,章清仁正襟危坐、严肃庄重地提了三点建议,其要点即“三要”、“三个一”。“三要”就是“身子要住下来”、“情况要摸上来”、“成绩要干出来”;“三个一”就是“在农户家里至少要住上一年”、“走遍所保村的一家一户”、“为群众至少解决一件急难事儿”……

        王朝明带着被褥来到桃花峪村,花大娘、姚士满一边为他铺着被褥一边与其交谈。姚士满说王朝明就是与桃花峪村有缘,前几年在这儿驻村,如今又在这儿包村,是桃花峪村人的福气。王朝明乐呵呵地说自己至少算半个桃花峪村村民,又说自姚士满干了支部书记以后顺应民意,政通人和,各项工作都走在了全镇的前列,这次包村工作基本上没啥事儿可做,自己只是挂个虚名、享享清福罢了。姚士满推功于人,说这都是当年王朝明在这儿打的基础好才有这样的结果。

        花大娘让王朝明没事儿别老待在村里,要常回去看看艾光英,要不时间长了,艾光英会有意见的。王朝明未加考虑,溜口说出“光英她……”,他差点儿说出两人离婚的事儿,忽然意识到了,忙收住了口。花大娘迷惑地问艾光英怎么了?她出了什么事儿?王朝明忙拐弯儿说艾光英是在两县村保村。花大娘、姚士满想邀请她过来吃饭,说给他们两口子温温锅。王朝明拒绝了,说自己抓紧对付一口,腾出时间还要走访入户。

        为了顺便“考察”姚士满工作的好坏,姚士满选择了回避,王朝明由花大娘领着先是来到了“原子弹”大嫂家。“原子弹”大嫂边抱哄着孙子入睡边与王朝明、花大娘啦起了家常,她的孙女在一旁写着作业。“原子弹”大嫂夸赞王朝明,说他虽然走了这么多年,但留下的正气还在,村干部都能舍小家顾大家,为老百姓办实事;尤其是这个姚士满,可不像那个姚大满,办事儿公开、公道、透明,遇事儿与老百姓商量,还净做些自己吃亏的事儿。王朝明让她举例说明,她就打比方说上次村里调整土地确权,村会计账算错了,到最后土地亩数不够了,姚士满就主动让出自己的好地儿,指定要那块边角地儿,还说自己的土地孬好无所谓、够不够也无所谓,只要大家满意就行。王朝明知道“原子弹”大嫂是个“天不怕”,就说村干部若有什么不足和缺点,就实话告诉他。“原子弹”大嫂说真没有;若有,莫说背后告状,就是当着村干部的面儿也敢说。王朝明跟她开玩笑,说怪不得当年姚大满当主任时不敢少她的地儿,怕的是她勇敢直言,花大娘也戏谑她说“鬼也怕恶人”。

        最后,王朝明问她老百姓还有什么要求,“原子弹”大嫂寻思了一会儿,说大家没有什么要求,地里出产的粮食将肚子填得饱饱的,儿子儿媳和青壮年劳力都常年在外打工一年不少挣,家家户户不缺吃、不缺穿,日子都很滋润,没有什么不满足的。王朝明听后满意地说看来这次来包村纯粹是休养来了。

        王朝明扭头看见“原子弹”大嫂的孙女在伏案沉思,就问小姑娘学习怎么样,做得什么作业,小姑娘说老师布置让写一篇记叙文《我的妈妈》。王朝明让小姑娘读来听听,小姑娘也不扭捏,就爽快地读起来,说她的妈妈和爸爸常年在深圳打工,自己有几年没看见他们了,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自己还很小,现在也记不得他们的模样,妈妈应该跟同学们的妈妈一样,吃苦耐劳而且长得很漂亮、很慈祥!她很想念自己的妈妈,想在妈妈身边,早晨上学时妈妈为她梳一梳小辫、拍一拍她的肩膀、摸一摸她的额头,送她出门去,可奶奶说这要求忒高、根本不可能、别奢望,她和爸爸还得挣钱养家呐。

        听完这段感人肺腑的话,花大娘眼含泪花,一副慈祥、同情的神情;“原子弹”泪眼婆娑,说“这是根本没有办法的事儿”;王朝明则泪水盈眶,陷入了沉思……

        从“原子弹”大嫂家出来,王朝明、花大娘走在大街上。王朝明见一户人家还敞着大门、亮着灯,就要去这家。花大娘犹豫地说都十点多了,还是算了吧。王朝明心想花大娘是累了,就让她先回去,自己去这家走访。花大娘一听更是紧张,坚决不让王朝明去。王朝明问为什么?花大娘道出实情,说这家男人也常年在外打工,可家里娘们守不住,净偷野汉子,人家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好男人”,担心王朝明去了说不清、道不明。

        王朝明听了若有所思,正踌躇着,“好男人”过来闩大门,见到王朝明、花大娘就让他们别在门口站着,到家里说话。到了家里,王朝明、花大娘二人说明来意,等待着“好男人”的回答。“好男人”犹豫片刻,有点羞赧地说王朝明既然问了,那就实话实说,家里什么困难也没有,就是男人常年在外打工,男女那事上太……太渴了。花大娘训斥“好男人”没羞没臊净说荤话,“好男人”倒落落大方,说花大娘是过来人,应该懂得这些事儿。花大娘说这事儿是实情,可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是困难,是吃饺子没醋蘸的困难,就是她提出来王朝明也给解决不了,纯属难为他。王朝明倒挺爽快,说群众的事儿再小也是大事儿、困难再大也该解决,他正想着解决这一问题。王朝明这话究竟是何意,这让花大娘、“好男人”一时不得其解,两人惊讶地瞪大眼睛对视着。

        许习懦包保丁家楼村,他刚进村,丁汉宝就带着村两委班子成员为其举行了接风宴,并发明了“吃羊肉就狗肉”这一吃法。喝到酒酣,许习懦便止杯不再喝了,说还要走访入户,喝得醉醺醺的,与村民无法交流。为了不扰酒兴,丁汉宝劝他不要下去,说派两名两委成员到各家各户跑跑,把意见集中起来报给他就行。许习懦自然落得这样,说还要制作一张表格填好,所有工作要留有痕迹以备上级检查。

        酒足饭饱之后,许习懦便与丁汉宝他们搓起了麻将,丁汉宝为了讨好许习懦,让许习懦赢钱,看似不经心实则有意将一盒香烟掉在地下,借捡拾香烟的机会瞅了一眼邻座许习懦的牌,轮到自己出牌时将许习懦需要的牌打出去,许习懦将牌摸起,眉飞色舞地说:“和了!”大家纷纷往他面前拿钱。玩到深夜,许习懦想罢局,说明天还要开会,丁汉宝问他是“讲会”还是“听会”,许习懦说是“听会”,丁汉宝说那就不怕,“听会”时趁机睡觉就是了。

        艾光英包村住到了方红梅家,方红梅责怪她为什么要包这个村?说他们村有□□、忒乱,艾光英说包保两县村她是有私心的,就是想躲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不受外界干扰,干点自己想干的事儿,还能趁机到新星县城伺候自己的女儿高考。

        王朝明知道了艾光英的心思,找到她做思想工作,给她鼓励、打气,让她振奋精神、挑战困难、磨砺自己,不要选择退缩、逃避。说“艰难”在弱者面前是绊脚石、但在强者面前是奠基石,一个人越经历崎岖艰险和磨砺困难,人生越丰富、越坚强、越充实。艾光英听得不耐烦,反驳王朝明说自己一不是党员、二不是干部,没有这么高的觉悟,给她说这些没用。王朝明说她是教师,是干部身份,到两县村是代表镇党委、政府去的,退一万步讲拿了工资就要干事儿,这是起码的职业道德。

        话不投机两人吵了起来,一直吵到王俏丽高考的事情上、吵到两人离婚的事情上。艾光英气愤地说将他们离婚的事情公开好了,反正王俏丽不到两个月就高考了,受不了多少影响。王朝明因此骂她糊涂,艾光英反骂王朝明糊涂,说王俏丽的人生走到了十字路口、转折点,他们应该为王俏丽做出点儿牺牲,吵到激动处气得口不择言,问王俏丽是不是他王朝明亲生的?话说到这儿艾光英顿住了,心想自己溜口了,王俏丽还真不是王朝明的亲生女,也怪王朝明这么些年视王俏丽如己出,让自己淡忘了这事儿。可话已既出,这样会刺伤了王朝明,可转念又一想,不伤害王朝明,王朝明还不会厌恶自己,对自己还心存幻想,还会干扰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于是就索性说是自己糊涂了,王俏丽确实不是他亲生女儿、没有血缘关系,王朝明对王俏丽不关心、不关照,她能理解。这番话像锥子一样刺向王朝明,他心如刀绞,心疼得捂住了胸口。

        廉淑兰因包保光明村食宿安排在支部书记魏兆海家,为了让廉淑兰住的舒适些,魏兆海还安排人把自家的东堂屋重新进行了装修,又安排自己的妻子摊新煎饼招待廉淑兰。兆海妻燃烧柴草及树叶摊煎饼,她左手挂糊、右手往鏊子底下续柴草,等煎饼熟了,双手揭起来,放在高粱杆制成的盖垫上。

        廉淑兰站在一旁专注地看着这一切,问煎饼这么制作下一步的程序是什么,兆海妻告诉她再没有什么程序,直接卷起来吃就是了。廉淑兰看着兆海妻的手、又看看煎饼,说她这左手又是续柴草又是摸煎饼的,这煎饼不卫生怎么吃?兆海妻告诉她,他们祖祖辈辈都这么吃,不会有事的。廉淑兰心里不认同,但嘴上没说什么。

        此时魏兆海过来告诉廉树兰说她住的房间墙壁都贴了壁纸、顶棚也装裱好了,跟宫殿一般华丽,让她去看一下。廉淑兰顾不得这些,说了声“闹肚子”就如条件反射般要去卫生间。魏兆海告诉她没有卫生间,农村人大小便都在猪圈。廉淑兰无奈,只好顺着魏兆海手指的方向去了猪圈,可刚一进去就传出了一声“哎呀”的尖叫声,紧接着就慌里慌张地跑出来。魏兆海问她怎么了,廉淑兰失魂落魄、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猪……”魏兆海说猪没有什么可怕的,他们平常入厕都在这儿,让她习惯习惯就好了。

        廉淑兰喘着粗气,心想:我虽然生活在乡镇与农家近在咫尺,可农家还真没来过;即使回许习懦家也只有蜻蜓点水的时间,不曾在家里有过这样的体验,这样的生活真让人难以接受。

        魏兆海说到饭点了,两委成员也都到齐了,等会儿开饭就吃他家新摊的煎饼。廉淑兰捂着胸口,朝那一摞新摊的煎饼鄙夷地瞥了一眼,说自己胃不舒服,这煎饼她吃不了,让党政办派车来接她回去。

        在胡大队家,甄认真一副农妇打扮与谢桃花、二正一起摊煎饼,她对续柴热鏊、挂糊开枇、揭饼放盖等一系列操作已十分熟练。谢桃花、二正一边负责洒水、卷叠、入缸,一边与她扯着闲篇家常。谢桃花说甄认真越来越不像县委书记的闺女,拿她跟廉淑兰比,说廉淑兰整天穿得流光水滑,鼻孔眼朝天,怎么看怎么像干部;而她越来越不像干部,跟他们农村人坐在一起,身上没有其它“异味儿”。

        甄认真听了很高兴,说自己跟百姓“对味”了,晚上走访入户与老百姓就没有“隔墙”了。二正告诉她,其实根本不用走访入户就知道大家都是对书记丁汉宝有意见,要求和建议就是撤了他。甄认真问大家为什么对他有意见?二正说就因为他利用书记职权与别人开沙场、采石场、承包山林,损害了大伙儿的利益。谢桃花说她们女人说不明白,等“当家的”回来让他细说。甄认真问她“当家的”就不怕别人打击报复?二正说有她和王朝明给撑腰,他们一家人什么都不怕。

        许习懦未离婚之事传到了绿枝母耳朵里,她咬牙切齿地说等见到许习懦非撕扒了他不可,骂许习懦为了当官、为了攀附关系竟撒这么个弥天大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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