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恨的暗流涌动

八十八、恨的暗流涌动

        马老四喊话郑云天，说这河沙的开采权是县政府河道管理局批给他的，自己属于合法开采，郑云天无权染指；郑云天骂马老四放他妈的罗圈屁，说这河沙是祖上世世代代几百年来积攒下来的，不是河沙，分明是一河的金子，单凭花重金买来的一纸《开采证》就想独吞，这坚决不成！

        县公安局接到了报警，已升至治安大队大队长的许大仕率领干警赶到了果张派出所，要会同派出所干警一块出警制止这场殴斗。闵所长要求立即出发，许大仕却要求待半小时后再出警，闵所长不知其意，许大仕笑话他难怪干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还是一个派出所长，没有一点儿活泛心眼，说他爸曾告诉过他，□□殴斗不能过早地介入，因这时双方还未交火而气势正盛，如果此时介入，双方混战当中公安干警就有被打的可能，因为公安的枪支收了，械具还不如□□先进，这是其一；其二，由于公安的过早介入，□□有可能过早地止战，如果造不成恶果，事情就不好处理，做警察的就只能婆婆妈妈地劝解；可如果等他们交战一段时间，双方都打得精疲力竭了、头破血流了、非死即残了，这时候该逮的，逮；该拘的，拘！公安的行政执法能力立马显现。闵所长故作茅塞顿开，揶揄许大仕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受此教育真是醍醐灌顶。

        马老四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在与“星一霸”对峙中口气突然软了下来，说自己知道“星爷”的赫赫威名，不但敬重而且更不敢与之为敌，提出与郑云天合作，五五分账。按说郑云天不费吹灰之力就得来一河沙的五分利益，应该心满意足，马上答应下来，可郑云天偏偏对这块肥肉不肯“分吃”、要“通吃”，让马老四无条件地滚出去。马老四在未遇到郑云天之前不曾“软”过谁，也不曾吃过亏，如今颜面、利益尽失，他气不过，更不甘心，就煽动喽啰们说目前丢掉的不只是一河砂的利益，更有大家立于世间的脸面，往前进还有一半的胜算，且颜面尚存；若往后退……况且已经没有了退路，好男儿流血不溜面儿，丢头不丢脸……

        在马老四的煽动下喽啰们举着械具争先恐后地冲向河中、跑向对岸，而郑云天的人马却岿然不动，仿佛在以逸待劳，待马老四的人马冲过河中线快逼近对方时，郑云天泰然自若、不慌不忙地掏出□□朝冲在最前面的马朝开了两枪。马朝腿部受伤倒下了，马老四的人非常惊讶，郑云天竟然有枪！受到震慑后便停止了冲锋。郑云天警告马老四，说今天自己的心情好，不想让他的人见阎王，留下两粒子弹算是警告，也算是给他马老四留足了面子，可如果明天再不撤出去，那就必然会运尸而回了，然后在众喽啰的簇拥下扬长而去。马老四受到奇耻大辱，无奈又打不过，只好命人搀扶着受伤的马朝羞愧难当地走了。

        这时，一直隐蔽在树林中瞭望观察的许大仕、闵所长等人纷纷站起身来也准备撤场，闵所长问这件事的出警报告怎么写？许大仕说治安大队与派出所联合办案就得联合出报告，主题意思是出警迅速、打击严厉，两派□□闻讯速作鸟兽散。

        马老四吃了大亏，来找许习懦把受屈辱的经过垂头丧气、哀哀怜怜地向他苦诉了一遍，并说这河砂的开采权誓死不让，与“盖三县”打拼争夺时曾死了一个弟兄、办理《开采许可证》时四处打点又花了三百多万元，还有投资的设备……总之牺牲的利益巨大；如果这次败给了“星一霸”，损失巨大利益倒是其次，关键是以后在新星县就无法立世活人了，让许习懦无论如何帮他挣回这口气。许习懦头一回见马老四这个怂样，骂他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怎么就这么输不起，说失败是成功之母，今天的失败就意味着明天的成功，让马老四别着急，说这事儿天大，让自己得好好想想。

        许习懦半躺半坐在沙发上，两眼骨碌骨碌转了起来，此刻他想起了郑云天四十八岁寿辰那天自己跟随邓永斌前去为他拜寿而受辱的情景。当时，邓永斌已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而郑云天是市人大代表、县□□、城里社区党委书记，论职务邓永斌高出郑云天一大截，可邓永斌却屈尊下驾为郑云天祝寿，可见郑云天的雄厚实力和二人的铁杆关系。许习懦能跟随邓永斌前来也是为了敷衍趋势攀附郑云天这一权贵，可当邓永斌向郑云天介绍完许习懦时郑云天只向许习懦瞥了一眼，许习懦伸出的手郑云天视而不见、握都没握一下就与邓永斌勾肩搭背、相互簇拥着走进了小楼，这是许习懦第一次受辱；第二次受辱是在走进小楼坐定后，郑云天将一盒盒软包中华香烟扔向亲朋好友们，许习懦的上宾接烟后，许习懦认为下一盒香烟郑云天肯定会扔向自己，正准备伸手接烟，郑云天却把香烟扔向了别人，许习懦伸出的两手悬在空中定格在了那里。

        相隔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接连两次受辱、两次打击，让许习懦一直耿耿于怀，成了他一生抹不去的“心灵创伤”，他想报复，想以牙还牙，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一直隐忍到现在。现在条件成熟吗？未必！他心想这个“星一霸”虽然官儿不大，但他财大气粗黑白两道通吃，从他嘴里抢食等于从老虎嘴里拔牙，除非将他扳倒摁服在地。可他是市人大代表、县□□、城里社区党委书记，不但拥有巨额财富，而且还拥有宽、广、厚的人脉关系，这事儿难，难于上青天！

        他想等自己的实力超过郑云天以后再说，可等到啥时候他自己也不清楚，他欲罢不能，于是故意试探马老四说：“老四，这个‘星一霸’的实力想必你是知道的，我们斗不过他；再者，我与他的关系也不错，每年为他庆生时都会得到他丰厚的回馈。因此，我也不忍心与他斗，我看还是算了吧。”

        马老四一听急切地站起来，问：“许哥，你就忍心看着老弟受辱吃气？这一仗若是败了，我连个蚂蚁都不如；没了河沙的收入成了穷光蛋，我还不如一个乞丐。”

        许习懦起身将他按下，又试探地问：“老四，如果要整倒‘星一霸’，你到底有多大决心？”

        马老四又站起来，不假思索地回答：“宁可倾家荡产，不惜粉身碎骨！”

        许习懦望着马老四频频颔首，两眼骨碌骨碌转了两圈，心想：若如此，我得扶持他。“星一霸”倒了，马老四就是新星一霸，自己就是新“星一霸”的主人，那时黑白两道通吃，相辅相成，自己的仕途就会更加顺畅。

        想到这儿，他对马老四说：“此事关乎你我生死，等不得，更急不得，让我们好好谋划谋划。”

        双休日，许习懦回到省城的家里，吃完饭也不离席在冥思苦想如何扳倒“星一霸”的事儿，崔绿枝认为他这样是缺钱愁的便拿出两万元给他，让他下周一上班时顺便拐弯到果张镇把欠款还了，说果张镇政府已找她说明了情况，嗔怪许习懦为何不早说，欠账还钱，别把人丢到省城来。王朝明的这一讨账举动让许习懦始料未及，无疑又增加了他仇恨王朝明的砝码，他暗暗发誓还要报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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