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尸葬乱坟岗

一〇八、尸葬乱坟岗

        许习懦在铁的事实面前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也表示认罪伏法，但就是对赃款赃物的藏匿地点死不开口，说都挥霍掉了。反贪污贿赂局的执法同志根本不相信他有这么大的胃口，说就是拿钱当饭吃，也得撑死他好几个许习懦也吃不完。听说王朝明与许习懦是一对“死敌”，而王朝明又是许习懦的天然“克星”，就请王朝明帮忙撬开其口，以求尽快结案。

        王朝明来到看守所，在审讯室见到精神萎靡、焉头耷脑的许习懦，多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顿时一脸唏嘘的神情。王朝明先是问了许习懦两个无关疼样的问题，许习懦都机械地、垂头着回答了。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一来他习惯了这样的“审讯”方式，认为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反正成了死猪，就不怕什么开水烫；二来他压根想不到是王朝明在“审讯”他，因他这事儿与王朝明八竿子打不着；三来他认为自己的罪行不是死罪，判个几年出狱后还得享受荣华富贵，几年的监狱不能白坐；四来因为天天考虑如何拒不交代赃物赃款的问题而导致精神恍惚，没有听出是王朝明的声音。

        王朝明问：“习懦，你的赃款赃物藏在什么地方，说出来吧？”

        许习懦顿时浑身像打了鸡血，精神一振，抬起头来，惊讶地发现是王朝明，问：“王朝明，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进来？犯罪嫌疑人在未定罪之前是不准探视的，你是不是打通关系进来看我笑话的？”

        王朝明揶揄地说：“这地方我是没资格进来，可我是被‘请’来的；你许习懦最有资格进来，因此是被“逮”进来的。你的笑话我早就看够了，因为你活着本身就是个笑话，我不愿再看。”

        许习懦不认输，还在王朝明面前逞强，外强中干地说：“王朝明，你不用笑话我，我现在虽然进来了，但在进来之前，我什么都比你强。论当官儿，我是省发改委的县处级干部，而你仅仅是一个正科乡官儿；论财富，我富可敌……”自知说走嘴了，马上改嘴说，“反正比你多；论享用过的美人儿，我有艾光英、廉淑兰、方红娇、马桂丽、姹紫、嫣红……对了，艾光英、廉淑兰尽管后来都由你接手了，可她们都是我穿过的衣、吃剩的饭，而你王朝明用的都是我用过的，仅凭这一点我就比你强。”

        王朝明气愤地骂：“卑鄙、龌龊、肮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想不到你许习懦恬不知耻没有底线、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你的卑鄙可耻行径只能增加你的罪恶，加速你道德的沦丧、人性的泯灭和上天对你的惩罚。不要再让你的污言秽语赃污了我的耳朵，快快交代赃款赃物的藏匿地点，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许习懦嘿嘿一笑，固执地说：“我已跟检察官说过多遍了，如果不能保证把我的刑期判在三年以下，莫说你王朝明‘假马列’来帮着审我，就是‘甄马列’来也免谈！”

        王朝明最后警告他说：“那好呀，你既然自己不开口争取宽大处理，到时候一问马老四便知。马老四因为星云湖大桥的垮塌事故正在被缉捕，我相信马老四进来为了立功减刑，一定会主动交代的。”

        许习懦一听立刻呆懵了。

        王朝明的话让许习懦又终日提心吊胆，他压力山大，被迫抢在马老四之前交代了赃款赃物的藏匿地点。在法警起获赃物时，大量的金砖惊懵了大家。趁着大家发呆的空档，许习懦两眼骨碌骨碌转了两圈立即悄悄溜了出去。

        许习懦在前面跑，法警在后面追，他被追至一建筑工地，几经围追堵截，许习懦被撵上了一群钢筋林立的建设楼盘，走到了穷途末路。站在一座高高的大厦上，望着临近另一座低矮的正在建设的楼盘中钢筋混凝土骨架的数条立筋，他不胜其高，顷刻间恐惧了、眩晕了，未等法警追上来就颤颤抖抖地跌落下去，许习懦被万“箭”穿心，口鼻流血，顷刻毙命。

        尸体运回老家，许立群向习懦父建议举行个简单的丧葬仪式，火化后把他葬入许家墓林。习懦父坚决不同意，说自己没这个儿子，把他葬入许家墓林是辱没祖宗，自己快要去见许家的列祖列宗了，有这么个丢人的不肖子孙没法向列祖列宗们交代，让许立群把许习懦的尸体扔进北山的乱坟岗子既可。这乱坟岗子是处在花莲山脚下不远处的一荒山秃岭，乱石堆积、荒草萋萋，常年人迹罕至。早年乱世，打死的抢匪盗徒或得瘟疫死于非命的人都葬于此，尸体常常被豺狼鬣狗争相饕餮用来果腹。许立群作为村里的老人，生于斯、长于斯，当然知道这些，就吞吞吐吐地问这是否合适。习懦父说许习懦所做的事儿还不及那些抢匪盗徒，更不如那些得瘟疫死于非命的人有些光彩，只要他们不嫌弃，把他葬在那儿，就算祖上烧了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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