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魅玺

魅玺在屋外焦急地等着，一哭声划破了天空，产婆从屋内走出来，笑意盎然，“恭喜少主，母女平安。”

        儿女双全，魅欢跟着自己习武，魅乐屁颠屁颠跟在娘亲身后，看着母亲，裁裁剪剪，穿针引线，一家其乐融融。

        渝州一年一度的毒术者，展示毒宠幻技时，一条毒蛇失控，咬伤几人，他手起刀落，将其斩杀，同蛇的主人斗争一番，赢了。

        过后迎来的是一顿毒打和报复，那时候的涟心殿衰落。各家兴起，又各自为战，他家在渝州属下成。

        报复他的人心狠手辣，将毒蜈蚣蛇蝎引入他家，熟睡中听到一声惊恐，哭喊声。

        他赶忙跑去，打开房门一看，魅乐坐在床头哭喊，手臂身上爬满了黑色蜈蚣，一个身影快速跑过去，替她扒下身上的毒虫。

        紧接着又是接二连三，惨叫声，魅玺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顿时扶着妻子，跑到院子里，他同那些家仆拍打着门，叫醒那些熟睡的人。

        有些房间在也没亮起那盏夜灯，他破门而入时，熟睡的人当场被毒物咬死，口吐鲜血，成为‘食物’。

        魅玺吓得一时难以言语，瘫倒在地，强撑着身子跑出房间，得见却是妻子跪坐在蜈蚣堆里，直至淹没，他撕心裂肺地喊着。

        魅欢魅乐在旁哭喊，三人被暗卫拉至大院外，魅家堡的大门紧闭，屋内燃起熊熊烈火，烧去毒虫的同时，还有魅家人尸体，自己的妻子，亲人。

        毒虫被操控烧不尽，蜈蚣，蛇虫盘旋在魅家四周，他一路奔波，去向其他家族求救，迎来的只有谩骂，无一人肯解救帮忙，他让下属带着兄妹二人去外头躲避。

        他跪坐在地，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强出风头，不应该招惹那些势力人，不应该救下那个将要被蛇咬的女孩，这一跪也不知跪了多久。

        复仇，为妻子和死去的那些魅家人申冤，安灵，是他唯一念头，仇家不论权势，术法皆不是自己所能及的，那些稍有能力的人欺软怕硬，仗势欺人，没人肯出手相助或许是不敢。

        那日走在太阳光下，明明很亮眼，很灿烂，耳边传来的话语却是。

        “这人养邪虫，最后邪虫不受控制，杀了她妻子，连带着还死了好些个人。”

        “妻子死了，儿女又丢了，你说说他，这又是何苦，非要学那些歪门邪道。”

        “谁让他家比不上余家，被报复了，惹不起就别惹，滚，别在我这儿站着，晦气，走开走开。”

        歪门邪道！？不受控制！？晦气！？他终是忍不住了，放声大笑，笑得肆无忌惮，昏天黑地，笑后失声痛哭，那些人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自己，鄙视自己。

        待他瞧见一人时，目光如炬，但那个小女孩却跑了，头也不回的跑了。

        小女孩没抛弃他，期间小女孩，给他送了个包子，魅玺想着能换来一丝慰籍也值了，但就连手中那包子，都被人踹走了，唯一的信念都崩塌了。

        一日，他同剩下魅家几人，在寻儿女的雨路上，撞见一人，尽管那人在别人眼中是嗜血妖魔，但在他眼里就是救命稻草，他紧抓住那根救命稻草，不放手，死死哀求，拼命磕头，那怕头破血流，只要他应下，此生足以。

        “仇得自己报！明日同一时辰，同一地点，你来我助你一臂之力，但你也得付出应有的代价，可愿意？”

        “愿意，先生说什么我都愿意去做。谢谢！先生，谢谢……”这句谢谢他也不知重复了多久，泪大概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此时却是他仅有的诚意。

        待魅玺再次来到这里时，他口中的先生只是给了他一份卷书，一个食盒。

        卷书记载的是关于，古月一族和‘太岁’的传说，传说吃一块太岁能长生不老，有死回生般功效，古月先祖寻得一块犹太岁，同太岁有一样外形的奇物。

        古月一族吃后，身体如注新生，甚奇。

        奇一，伤口愈合之快。

        奇二，容颜青春永驻。

        奇三，古月人皆无人活过四十年岁。

        奇四，食得古月人心，同样能有此功效。

        古月一族面对虎视眈眈的世人，开创的族长，对族人种下反噬恶诅，食得古月人心者，成为嗜血凶尸。

        古月一族顾隐居世间，世世代代不出古月源地界。

        这位魅玺口中的先生雨灵惜化成灰也认识，当初五殿之首的云怀风。

        云怀风扔给他一张纸，是古月源的具体位置，和食盒内那碗血的用途。

        魅玺带着存活的魅家暗卫，侵入古月源，他似不受控制般，体内一股神秘力量驱使着自己，见人就杀，屠了整个古月源。

        魅玺手里提着黑布袋，视线不停往黑布望去，黑布还滴着鲜血，心里念叨着，对不起。

        纵使千万次对不起，能抵一命？

        古月源上上下下，近百人，被掏心而死，而他坐在桌前，一碗汤肉，尽管自己最后的结局是一具嗜血凶尸，还是选择义无反顾的吃下。

        仇恨蒙蔽双眼，起效之时，便是余家灭门之时，他手刃仇人砍去他们头颅，尸体放在太阳底下暴晒一月，连同那些看笑话，落井下石，袖手旁观之人皆罚，杀的杀，关的关，一统渝州。

        自云怀风入魔后，五州一同破了规矩，各自为战，渝州只要魅家未杀戮，那便是净土，一旦杀戮，地狱之歌响起。

        占领涟心殿，也只是为了将其他人与他们食了古月人心的毒术者，隔绝开来，他骗了那些食古月人心的修士，反噬未告，只说能长生不老，永驻青春。

        遭到恶诅反噬的暗卫，他皆关在地牢，也将一切事情告知，魅欢，待他即将成为凶尸时内心也感叹，自己曾经也有过善念，然而善念，换来的却是妻子和无辜之人的死亡，魅家的陨落，儿女被蜈蚣咬被她人唾弃，成为一生无法抹去的痛苦。

        脑海反复闪烁片段，小屋内七窍流血的男子，颤抖着身子，伸出手，向他求救，他握刀跑过去，砍死缠绕在男子身上的毒蛇，男子未能及时救回，他无助，恐惧如潮水沁湿衣襟。

        妻子在蜈蚣堆里，痛苦的□□，而他被拦在门外，那日他喊得撕心裂肺，低三下四去求别人，徒劳无功。

        寻得儿女时，见二人，捡别人吃剩下饭菜，遭受同年纪小孩的拳打脚踢，谩骂和嫌弃。儿女身上的伤，流血脓水染衣，他心疼不已，悲愤。

        一切的一切，祸源是那条蛇，是那时一手遮天的余家，是自己。

        让他回到过去，在得知这一后果下，他会毫不犹豫选择沉默，视而不见。

        如果不知情呢？不知情，恐怕一次，十次，百次都会选择挺身而出，自己曾经也是一位热血少儿朗。

        躲在暗处的权行者，一旦站在阳光底下，面对太阳，藏在面具下的脸，不掀开，永远都看不清，摸不透，纵使看清脸，那方权利牵动着无尽的千丝万缕，暗搁织网让常人望而却步。

        ……

        度灵，已过寒清晔虽消耗不少灵力，但身心并未受到波多，指尖传来一点刺痛，她朝旁望去。

        一袭紫衣的雨灵惜，握箭抵在她无名指指腹，反噬转移到雨灵惜身上，寒清晔忙抽开手指。

        雨灵惜掀开眼皮，扇动眼帘，身体似要炸开，暗自吸了好几口气，让自己保持来时的状态，收了箭，一转头，撞上寒清晔投来的关切，夹杂着她嗅不明的气息。

        雨灵惜奋力的抬了抬嘴角，强撑起一个笑容，“这点小伤对我而言不算什么，我是猎从保护小主职责所在，别这样瞧我，怪吓人的。”

        “管好自己。”寒清晔拿出一颗白丸，递给她，冷道，“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吃了。”

        收了笑容，皱起眉头的雨灵惜，看着那白丸，吃了也没什么用，最多调个气息，关键她是不想吃，思索着，还是伸手接过，一口吞下。

        雨灵惜突然想到，魅欢二人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实属不正常，若是魅乐因为发病，完全可以叫涟心殿的医者，何必外出，而且这几日涟心殿人少了，她都能发现，魅欢不可能发现不了。

        “魅欢出涟心殿，总觉着有蹊跷。”雨灵惜道。

        听后，寒清晔思索一番，“或许二人的陪葬品，不是涟心殿关押的那些人。而是——整个南疆人！从魅玺关押那些凶尸来看，云怀风没理由会帮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代价是魅家替云怀风养尸。”她看着雨灵惜，“墨染在殿外，问问看，外面什么情况。”

        陪葬品！！雨灵惜一下想夜晚二人的交谈，害怕那一天的到来，是死亡的那一天？雨灵惜幻术摆臂：小染，外面可有异常。

        无人应答，二人急忙出地下室。

        期间，雨灵惜鼻尖一股暖流涌出，嘴唇痒痒地，接着尝到一股子咸腥味，刺激味蕾。

        这么快就到第二症状了，她在魅乐房间，瞥见那日自己给魅乐的手绢，拾起胡乱一擦，她这血宝贵得很，将手绢踹怀里。

        她跑出去，跟在寒清晔身后，明显感觉身体有些吃不消，跟不上寒清晔的步伐。追不上寒清晔，不知为何雨灵惜心里凉飕飕又恐惧，待出了涟心殿。

        一阵铁剑打斗声，接着一人被狠狠摔在她脚下，口吐鲜血，利剑正要刺向少年胸口，雨灵惜唤出铁棍，挡住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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