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加个微信
假期接近尾声，安羽歆在路上接到了余亮的电话。
“歆哥，忙完了吗？”
“刚下课，晚上我还有几个单，活动免谈。”
“啧，我不是说这个。”
安羽歆思考了一会，说：“我不是昨天就把作业给你抄了吗？”
“啧，也不是这事。我是想问问，我们返校要交多少钱来着？”
安羽歆推开家门，拿钥匙把房间打开：“300多吧，忘了，你直接带四百就行。”
“好嘞，我这就和我妈说要五百。”
“……”
余亮转念一想，觉得不对：“那这样一算，你今天挣的不就都没了吗？”
安羽歆也在想这个问题，突然又听见电话那头，余亮十分生硬地换了个话题：“哈哈哈哈歆哥我和你说，我今天中午给沈临川发消息，她说她书都没翻开哈哈哈哈哈！”
安羽歆刚皱起的眉头又舒展了，余亮的笑声太有感染力，他禁不住也跟着笑起来。
沈临川确实没有夸大事实，她的书包，放假的时候是什么样，返校还是什么样，整个原封不动。
林葭佳又想起了她放假前说的学习计划，并没有打算挖苦她，刚开口想告诉她手机的事，谁知她转过身，对林葭佳说：“我还是下周再努力吧！”
“……”
林葭佳突然想起来沈临川问她要微信的事，还专门问了杨庆学校不让带手机怎么给微信。
“简单，你直接把这，这个界面那个微信号抄给她就行。”
然后沈临川收获了一张写得工工整整的乱码。
沈临川：“……”
安羽歆用笔尖敲了敲林葭佳的椅背，问：“我也想加你微信，可以吗？”
林葭佳点点头。
“沈临川，你看完了给我抄一下。”
“不用等看完，”沈临川生无可恋地说，“你现在就可以抄。”
拿到纸条的安羽歆：“……”
人长得挺好看的，脑子怎么不太好呢？
安羽歆单知道她除了物理，其他的理科课一概睡觉。
但他不能理解人为什么一天需要睡那么多觉，就像林葭佳也不能理解他为什么写题从早写到晚，颇有不手闲着就会死的感觉。
这半个月的生活极其规律，平时上课，安羽歆低头奋笔疾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林葭佳逮着理科的课就睡觉，好几次被老师用粉笔砸头。有时候老师专门走下讲台抓她，却能把认真学习的安羽歆吓个激灵。物理课照例换回来，但是偶尔忘记几次，班主任也并没有说什么。
林葭佳有时睡不着，就会偏头看着安羽歆的侧脸。
他并不能算是长相非常出挑的男生，但是很耐看，透过阳光可以看清他长长的睫毛，往下是高挺的鼻梁。认真看书的时候身上甚至一股子儒雅的味道，不过只要他咧开嘴一笑，露出他那颗小虎牙，这种气质就荡然无存了。
林葭佳这种得过且过的混日子行为一直到第一次月考结束，成绩出来。班主任一直扣着他们的分数，迟迟不公布。
下午的自习课，聂倩倩突然背手拎着一张纸走进教室，清了清嗓子，“你们的状态怎么和搞完了高考一样？这么萎靡不振？一个个考出来的都是什么鬼东西。这次的成绩，还是能代表一些问题的。比如说，有些同学，前面这将近一个月基本在梦游，脑子都不太清醒。都是高中生了，还要我教你们怎么读书吗？”
林葭佳偏头问沈临川，：“成绩怎么出来得这么快？”
“这还快？以前实验初中，当天考完，一个晚上全校排名都出来了。”
林葭佳：“……”
聂倩倩用教棒敲了敲讲台，说：“我叫到名字的同学，到我办公室来。”
全班倒吸一口凉气，学生时代最可怕的事，无外乎老师请你去办公室喝茶。
“赵沐纯。”
紧接着，一个一个的人被叫出去，有一个心理素质一般的女生，直接哭着回来的。对于剩下没被点到的学生，就像凌迟一样。
林葭佳没什么感觉，她没有被老师教训的经历，想象不出来能够被说哭是个什么场景。她后桌的余亮，从点第一个名字开始就在抖腿，连带着她的椅子也不停地晃。沈临川一直在掐自己，手心都透了一层汗，也就安羽歆还正常的，大爷似的靠在椅背上转笔玩。
这让林葭佳这种从来没感受过这种气氛的人莫名也紧张起来。
叫到她的时候，班主任似乎没有如她预想的一样凶神恶煞。聂倩倩看着她的成绩，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得还挺委婉：“林葭佳，数学学起来很吃力吗？”
“恩……还行？”
毕竟没学。
“那怎么只有40分呢？”
“……”
“离90分及格线还差一大截呢。”
“恩。”
“我问过数学老师，刚开始这段时间是打基础的，很重要的啊。要加把劲。”
“恩。”
“而且你的物理，算了，好歹及格了。化学就不应该了，30分，你上课都在梦游吗？”
“恩。”
“……”聂倩倩扶额，担心这孩子随口敷衍，左耳进右耳出，“老师也不是批评你，而是你有学好的能力。你看，你英语就有146分，这在我们普通班是很难得的。英语能够考出这个成绩绝对不可能没有学习能力的。”
“恩。”
这个成绩倒是在林葭佳的意料之内，毕竟那整张试卷上就没有她不认识的单词，做起来毫无障碍。
“就是你这个理科成绩，还是有点夸张。你周围坐的同学，像赵沐纯张文豪，有不会的题目都可以问他们的。啊还有安羽歆，数学全班最高，138，这次的难度比较高，他能够拿这个分数，在全年级都可以算拔尖了，你们不是经常坐一起吗？多讨论点学习啊！”
可怜的余亮现在还以为他座位换的神不知鬼不觉。
“好的，老师。”
聂倩倩又教育了她几句，摆摆手让她回教室，末了又叫住她，说：“把安羽歆给我叫过来。”
安羽歆回到教室的时候，林葭佳正在用鼻子顶着笔玩，他路过林葭佳身边，手突然一欠，把林葭佳的笔敲掉了。
林葭佳也不恼，反头拿着一张卷子对安羽歆说：“老师说如果我有不会的可以问你。”
“啊，行。”余亮已经去了办公室，安羽歆干脆让林葭佳把试卷放余亮桌上，他看了一眼，觉得很奇怪：“这卷子上课不是讲过吗？”
“是吗？”
“……”，安羽歆点了点试卷，对她说，“你先把教材拿出来，这个有原题，可以举一反三。”
林葭佳听了他的话乖乖去找教材，余亮已经一脸生无可恋地从办公室回来了。
“歆哥，你知道成绩了吗？”
“有几门知道。”
“我刚刚听到任课老师说，甘总又拿了第一，你猜第二是谁？”
安羽歆看林葭佳教材找半天，干脆翻出自己的：“还用猜？穆穜。”
虽然余亮的教材就在桌上，可是他不打算用。边都起毛了，书页还翘个卷卷，能把新书这么快用旧也是人才。
余亮感叹了一句：“穜皇万年老二，可惜了。”
下课铃响后，安羽歆把自己的教材摊到林葭佳面前，开始给她讲题。余亮一溜烟跑去教室门口的饮水机打水。自从饮水机修好，接水都要靠抢。
安羽歆给林葭佳讲卷子上的公式，题讲着讲着，突然走了神，问：“你英语真的考了146？”
“好像是。”
答完这句，安羽歆看她的眼神就变得微妙起来，都不像在看一个地球人。
安羽歆一直以为她成绩是哪哪都不好，毕竟那个理科能写成那样，脑子可能还是有点输在起跑线。
可是她英语居然考了146欸！
146！
虽然自己也不是没见过146，但是…
“怎么了吗？”林葭佳停下笔。
“没怎么，”安羽歆对她竖了个大拇指，“我悄悄告诉你——”
“歆哥！”
余亮的大嗓门又从门口传过来了。
“老师把成绩贴门上了，后面的用我帮你看吗？”
“不——”
“你语文92，数学138，操，歆哥牛逼！英语53……”
余亮声音越说越小，身边越来越安静，他感觉周围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压根不敢接着往下念，直接逃到了楼上。
林葭佳还在状况外：“啊？你要悄悄告诉我什么？”
“不用悄悄了，”安羽歆把笔一扔，抱起了手臂，“现在全班都知道我英语53了，”
“满分一百五。”
安羽歆咬牙切齿。
“……”
“刚刚去办公室，班主任和英语老师联合起来把我从头骂到尾，说下次我再拖她的班级平均分，她就让我以后都单脚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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