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斯内普被惊醒了。
地窖里很安静，只有壁炉里木柴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他一向觉浅，几乎是被袭击的同时他就握紧了魔杖。
然而……
斯内普拎起一只巴掌大的小猫，有些惊诧地挑起眉毛。
这是一只浅黄色的小猫，四只短腿乖乖地蜷着，相比起身子，它的脑袋又圆又大，两只浅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莹润的亮光来。
“……你是哪个学生养的宠物。”斯内普把猫放下，挥动魔杖点亮了灯，“你怎么进来的？”
小猫咪瞪着大眼睛，抖了抖柔软的耳朵，歪着头看他。
小猫咪能知道什么呢？他只是一只小猫咪呀。
斯内普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不太懂猫的品种，只能确定这只猫不是什么常见的宠物，虽然很小，但猫咪的爪子很厚实，腿上和尾巴上有几条黑色的花纹，耳朵几乎跟头一样大。
“……你咬人吗？”斯内普放下了魔杖，缓缓躺回床上。
小猫软乎乎地踩着奶，凑着头过去闻他。
斯内普把他扒拉到一边去。
猫咪被推着翻了个跟头，自顾自地蹲在一边舔毛。
“……离我远点。”斯内普闭上眼睛。
屋里又变得静悄悄的，呼吸声绵长起来。
小猫舔毛的动作逐渐变得迟缓，他抬起大脑袋，紧紧盯着枕头上的头发……跳！
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挡住了。
猫咪气急败坏地喵喵两声，跳下床跑走了。
陈逸黑着脸在廊桥里大步走来走去，他从来都没听说过第一次变身阿尼玛格斯时会控制不住自己，显露出动物的本性，更没听说过哪只猫会因为没舔到毛而破口大骂——那不可能是他！
外面的雨还在下，甚至更大了。
陈逸已经羞耻到脸同脖子一起红了。他现在倒是挺想冲进雨里，把自己埋起来。也因为羞耻，他连自己到底变成什么模样都没看清。
天渐渐亮起来了，陈逸抹了一把脸上被淋到的雨水，突然畅快的笑了。
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还能这样钻牛角尖。
实在丢人。
“亲爱的尼克，你说得对。追逐一个也许永远得不到的人是一件很挫败的事。那是不可攀登的山尖高塔，我无能为力，进而自我怀疑。世上总没有十全十美，若欢喜不求回应，花开不开，都甘之如饴。”
魁地奇比赛快开始了，哈利又一次被伍德疯狂加练——对于去年格兰芬多痛失魁地奇奖杯一事，他简直心痛到不能呼吸。
“你拿的什么？”德拉科问陈逸，“这个东西看上去不超过两个西可。”
“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用金钱衡量，德拉科。”陈逸笑眯眯道，“这是我的日记本。”
德拉科耸耸肩：“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在圣诞节送你一本更好的。”
陈逸摇头，不会有比这个更神奇的了，这可是一本会“说话”的日记本。
他在炼金室里研究这个东西好一阵了，将灵魂切割藏在里面，这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做到的。制作一个魂器需要巫师通过谋杀的手段使自己的灵魂破碎，然后再将这一部分灵魂分裂出去，安置在某件器皿中。伏地魔试图追寻永生，但他似乎完全忘记了灵魂完整的重要性，切分的越多，他的性格便越疯狂急躁，灵魂越动荡不安。
“亲爱的尼克，你知道如何能让一件物品被赋予灵魂吗？就是可以独立思考的那种，我在此上的研究陷入了困境……”
“亲爱的德达利，炼金师最忌惮的便是人化，这是违反自然的邪恶行为，我希望你不要继续研究这样的异端邪说。赋予一件物品自我思考的能力是很危险的，纯净的力量会让它膨胀，以至于生出欲望……”
“亲爱的尼克，那么该如何毁掉它呢？在过去的千年里，一定会有人成功放出了全属于恶魔的奴隶。存在的定有毁灭之法，这是炼金亘古不变的理论……”
“亲爱的德达利，确实如此，在第一个研究此法的炼金士提出这个观点时，便有无数人试图寻找破解，随信寄去托马斯·阿奎纳的《旭日初升》，他曾在书中记载了一个可以毁灭此物的炼金阵法。然而时间久远，阵法残缺不全，如果你真的感兴趣，你可以试着复原……”
《旭日初升》里记载的大多数是神学理念，并没有相应的实验支持，陈逸曾在图书馆里读过这本书，但残缺的实在太多，没有什么价值。尼克勒梅寄来的这本大约是他的珍藏，保存的相当完整，甚至有些地方用绢布作了修补。
想要复原阵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陈逸决定大部分时间都用在这上。
夜游城堡对陈逸来说简直家常便饭，更何况如今他的阿尼玛格斯——
猫猫熟练地跳下台阶，抖动着大耳朵辩听四周的动静：费尔奇在三楼的走廊里，洛丽丝夫人在四楼……还有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是今天巡查城堡的斯内普。
勇敢猫猫不怕困难，陈逸立马决定向斯内普所在的五楼跑去。
例行检查的斯内普提着一盏灯走在黑暗无人的走廊里，今天的城堡格外安静，连夜游大户格兰芬多都没看见。他决定巡完五楼就回地窖去……
有猫叫？斯内普皱起眉毛，洛丽丝夫人应该在下面才对……
倒腾着小短腿但速度飞快的猫猫已经在黑暗中锁定了目标——扑！
这次陈逸成功扑到了斯内普的袍脚，他立刻顺杆往上爬，一边喵喵叫着一边扒拉着袍子蹿上斯内普的肩头。
肩头一沉，淡黄色的猫咪满足地蹭了蹭斯内普的脖颈，熟练地用小爪子踩起奶来。
斯内普挑高眉毛，捏着后脖颈把勾着自己袍子的猫拎到眼前：“又是你？”
楼梯口传来噔噔噔上楼的声音，斯内普把猫抱回怀里，看过去。
是费尔奇和他的猫。
“是你……教授，”费尔奇气喘吁吁道，“我听见了一些声音，所以上来看看。”
洛丽丝夫人看见窝在斯内普怀里的陈逸，想要靠近但又不敢上前。
在斯内普怀里满足踩奶的陈逸懒洋洋的“喵”了一声。
“您养的猫吗？”费尔奇惊讶道，“我是说它看上去可真漂亮……”
“不是我的，”斯内普打断他，“你继续吧，我先回去了。”
猫猫在怀里打了个喷嚏。
斯内普面无表情的从目瞪口呆的费尔奇身边走过，只是步伐稍稍快了那么一点。
“没有人会不喜欢猫猫……”费尔奇神色复杂的蹲下来，抚摸着自己的洛丽丝夫人，“猫咪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就连斯内普教授都会抱着呢。”
洛丽丝夫人不耐烦地躲开他的手，跟着斯内普小跑了两步。
“虽然不知道那是一个男孩还是女孩，”费尔奇把洛丽丝夫人抱起来，“但是教授的宝贝我们还是高攀不起的。”
洛丽丝夫人甩了甩大尾巴。
“不要舔我。”斯内普僵硬地抱着陈逸，“如果你不想我把你扔下去的话。”
陈逸充耳不闻，继续用带着倒刺的小舌头舔舐着斯内普的手指。不过由于长时间浸染魔药，手指尝起来苦兮兮的……
猫猫听不懂，猫猫就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斯内普把猫拎起来，一路拎回了地窖。
冷酷的男人！陈逸猫猫心碎。
阿尼玛格斯的形态影响了陈逸的心态，好像变成猫咪之后，他就任性了很多，懒得瞻前顾后，他想要去找斯内普那就要去，他想要和斯内普贴贴那就要贴……
斯内普把猫放在扶手椅上，然后自顾自批改起四年级的论文作业——如果没有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捣乱的话。
猫咪对于批改作业的羽毛笔格外感兴趣，而羽毛笔还在乱动，就在他跟前晃悠——这不就是逗猫棒嘛！
不能怪猫猫，猫猫忍不了。
改不下去的斯内普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思考为什么自己可以对这个小东西那么纵容……
不过既然工作做不了，那就洗漱一下上床好了。
他把扣到脖颈的衣扣解开，顿了顿，看着蹲在书桌上一脸乖巧的猫。
总感觉怪怪的……
斯内普决定还是先进洗手间再换衣服。
陈逸猫猫再次心碎。
洗完澡的男人穿着宽松的黑色袍子走出来，他身上有着极淡的草药香味。猫猫耸动着小鼻头，觉得这味道特别熟悉……
男人从架子上取下了一堆魔药材料，在坩埚下点燃了火。
水仙根磨成粉末，艾草切成小段……
是生死水。
斯内普马不停蹄的做了五六瓶，坩埚上氤氲的雾气让刚刚还清爽了点的头发再次变得油腻起来。
陈逸还在想那味道到底是什么。
斯内普喝光一瓶，然后躺到床上去。
一分钟后，斯内普黑着脸把费劲舔着自己头发的猫丢到地上。
“don''tdothis”他嘶嘶道，“安静点待在那，或者现在就离开。”
舔到毛的小猫咪决定不跟他计较。
他再次跳上床，乖乖地窝在枕头边。斯内普定定地看了他一会，躺下闭上了眼睛。
药效很快，斯内普的呼吸变得又轻又长。
在黑暗里发光的猫眼睛扫视了一圈，光明正大的探查起地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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