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第十五章黄泉归来幡然悟
成儒身体日渐恢复，能起身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看书习字，从不出门。苏母怕儿子闷着又胡思乱想，叮嘱夏竹和石头没事多陪公子说说话。
这边石头在研墨，另一边夏竹端着燕窝进了书房：“公子，先喝碗燕窝休息一下吧，这从早到晚看书一刻不歇息，眼睛都要熬坏了。”
成儒并不接话，但放下手中的书，端起了燕窝，一口一口吃了下去，夏竹心下高兴，问到：“少爷，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给你准备。”
成儒缓缓应道：“我想吃糖醋酥肉，要揽风楼的。”
夏竹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激动不已：“是是是，糖醋酥肉，我这就去揽风楼。”
夏竹蹦蹦跳跳出了书房，先去向苏母禀告，少爷主动要吃揽风楼的糖醋酥肉了。然后才吩咐张全安排马车，欢欢喜喜去揽风楼先把晚上的菜预定上，好早早能取回来。
苏母听到这消息，双手合十，向天求祷，眼泪又止不住就留了下来。真是苍天保佑，儿子总算是度过了这一道心坎。
成儒在书房，照着苏辛以往的笔迹习字，写得甚慢，石头反倒是觉得少爷沉下心，书道竟然也进步良多，由衷叹道：“少爷，怪不得长平地界儿都道您是经河奇才，就这短暂时日，书道也不可同日而语了。”
成儒心中略惊，苏辛的小厮竟对书道也颇为懂行，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念毕，他向石头赞许一笑：“这些年，我真的是叫父亲母亲操心了。乡试快到了吧，我连这年月，都已经过糊涂了。”
石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激动，眼泪掉落下来：“少爷，你若愿意参试，这可太好了。下个月就要乡试了，往次要是跟您提这事儿，保准要挨你说的。可淹没了我家少爷这满腹的才学。”
成儒见他说得真诚，心中感动。苏辛平日里待身边的人定是很好，才换得大家的一片热诚。
成儒安慰他道：“上天不给我和云惜这缘分，我自又哪里能强求的来，想与她共生死，老天都不得成全。只怕，此时的她已经托生他人了吧。我心中不忘她，便不算违背自己的心愿。”
成儒心知若不是自己搅局，这也就是苏辛和云惜的结局，苏辛后半生就此一蹶不振，苏家从此颓落。心中觉得，有情人难成眷属，卫国者终遭屠戮，看这命运轮回完全不是善恶有报，也只有自己亲手把一切匡扶回正道。
石头开心至极，研墨的手都更加有力气了，说：“少爷，您定能金榜题名的！”
成儒对他点点头，继续低头写字，觉得苏辛的闲散风韵甚好，但写着写着又不自觉加上了自己的志气笔锋。
不自觉回想起旻之和自己比画，最爱画山水。自己答应要带她看尽天下山色美景，碧波荡漾。心中盼她一切都好，又不知，她怎么能好。
这时，苏父站在书房外，一边敲门，一边问道：“辛儿，为父可以进来吗？
成儒起身，去把书房门打开，给父亲行礼，迎接父亲进来：“父亲大人，孩儿让父亲操心了。”
苏甫恒听夏竹来报，说少爷想吃揽风楼的糖醋酥肉，儿子心中终于有了生念，他再也按耐不住，想来跟儿子好好聊一聊，为之前的事情跟他道歉。
苏家原不是出身尊贵，那云惜原也是官宦大家的女儿，可惜命运不济，落入娼门。自己那般拆散，现在回想，竟觉得对他不起。
儿子醒来，一直不怎么跟旁人说话，他怕牵扯儿子伤心，都未敢来打扰，只是门外看看，他是否安好。现在，儿子似乎并不憎恨怨怪自己，自己欣慰又疑惑，怕他伤心放在心里。
成儒缓缓在苏甫恒前面跪下，说道：“云惜已去他乡，我未能陪伴，我与她此生无缘，生死都不能强求。但父母仍在身侧，我该当尽儿子之责。之前让父亲母亲操心了，还望父亲原谅。
苏甫恒赶忙扶起儿子，说道：“只要你好好的，我和你母亲再也不逼你去科考入仕了，你想做些什么，都好。你已长大，有自己的见解，要是愿意，也可以慢慢来接手苏家的产业了，为父也只你一个儿子。
成儒坚毅地看着父亲，回道：“男儿当为国家社稷，之前是孩儿狭隘。若不是大道不正，云惜又何故到了烟尘。只是，我以前不懂，觉得和她情长才是天大的事。却不曾想为她做的更多。承担苏家本应是孩儿责任，就全听父亲安排了。”
成儒心知自己愿入仕途，这等转变，若不说是云惜的缘故，父母怕是都不会信。也只有云惜在苏辛这里才是最值得信服的理由。
苏甫恒心道，儿子经历生死，果然是通透了。
心下安慰，也更加内疚。
说道：“若是心情好些，晚膳就和我们一起用吧，成天憋在书房，你母亲担心，寝食难安的。”
成儒回道：“今日起，我就和父母一起用膳。只是马上要乡试了，也需得加紧用功才是。”
苏甫恒点点头，走出书房，将房门带上，这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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