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05

        像往常一样，两人吃完早餐准备去上学。等樱匆匆忙忙收拾好碗筷，拿起书包冲向门口时，发现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佐助背对她安静地站在那儿，一肩挂着包，一手插在裤袋里。黑发并不服帖地向后翘着，让樱有种替他按下去的冲动。

        她心里酸酸的，更多的是感动。于是放缓步子悄然走到他旁边，抬起头来看这个不善言辞的少年。“佐助，一起上学吧。”

        “嗯……”他微微偏头避开了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不清地回应。

        姐弟稍微拨云见日的关系使她整颗心都充盈着幸福感，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多日来的抱怨和愤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对弟弟更强烈的关系和爱护。

        和佐助并肩行走，她越发能感觉到他于变化中凸显的可爱。佐助长得多好看呀，怪不得女孩子们都喜欢他，他好高，足足高出自己一个头，上次测验又是满分吧，真了不起。

        樱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笑眯眯地打量着这个各方面都优于别人的自家小子，胸中涌起久违的自豪。

        佐助感受到少女掌心的柔软和温度，身体一滞，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没有理会身侧女孩失落的表情，他微眯着眼看前方发白的道路。

        是什么时候，察觉到自己的感情开始走向歧路呢？

        爸妈离婚的前两年，也许是将母亲和姐姐同化为一个角色，佐助格外粘樱。他总会钻到姐姐的被窝里和她相拥而眠。小孩子总是对气味很敏感，他将樱身上的味道表达为暖融融的香气。

        直到小男孩慢慢成长为高大的少年，便再也不能去敲姐姐的房门。与其同时，他的心境也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从一出生便展示出非同一般的才能，十二岁的佐助给十四岁的樱讲解难题。虽然不像以前那么形影不离，但两人还是十分要好地在一张桌上写作业。

        “十三题是用已知数字倒推出来的，十四题要画辅助线。”只是轻轻瞥了眼女孩的题目，天才少年便语气轻松地说出了做法。

        “啊~佐助socool~”春野樱极为配合地做出捧心状，毫不吝啬地夸赞自家弟弟。

        佐助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埋头唰唰地写着自己的作业。“傻……傻话。你自己也能想出来。”

        “可是就是觉得佐助很厉害呀。”樱撑着脸有些俏皮地说道。

        “是你太笨，明明是同样的爸妈生的……”

        “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姐姐，真是太没礼貌啦！”樱假意气愤，作势要拿书敲他脑袋。

        佐助表情平静动作不变，完全无视她的行为。想来应该是这种劣质威胁经历过无数次，只觉无聊幼稚。

        樱目的不成，颇不甘地放下课本，懒散地趴在桌上小憩。

        佐助作业做到一半抬起头来，发现樱已在桌对面睡着了。本欲低头继续完成作业，却怎么也移不开目光。樱的身子软软小小一团，睡觉时可爱得像只小动物。轻轻的打呼让人联想到冬日的猫咪，浅色绒毛像些微颤动的胡须。

        他咽了口唾沫，发觉右手将笔捏得更紧了，身上还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说不清楚是什么情感在驱使自己，他竟然将笔伸了过去……然后，贴到她粉嫩的唇瓣上。

        通过笔杆传达的触觉完全是自己想象，然而他就是执拗地认为自己感受到了。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唇应该软得像棉花糖，暖得像阳光，甜得像糖浆。

        所以，应该去亲自尝尝这滋味如何？

        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的佐助一下子后退，踢到椅子发出摩擦的刺耳声音，于是樱皱眉醒了过来。她的意识尚未完全清醒，只睁着一双迷蒙碧眸毫无防备地看他。无辜天真得可怜。

        让人禁不住破坏……

        他攥紧拳头再次后退，最后转身跑进自己房间，猛地关上门。

        留下一头雾水的樱。

        出汗的粘腻后背紧贴房门，佐助无力地滑坐下来。他的手掌些微颤抖，全身竟然漫过一阵兴奋的电流。捧着发烫的脸深深吸气，觉得某份蛰伏的情感在蠢蠢欲动，就快要……破土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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