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13
记忆又疯狂涌入脑海。那些刻意模糊的、不愿提及的。
春野樱反应过来，立马后退一步，手臂从他掌心挣开，隔一段明明白白的距离。她心如擂鼓，垂眼不敢看他。面前这张脸的神情有多温柔，她的内心就有多冰凉。
赤砂蝎的手停在半空，而后自然地收回。他挑了挑眉毛，看着埋着脑袋缩着肩膀的姑娘，像只蜷成一团竖起满身刺的刺猬。
哦？看来对他印象深刻呢。
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曾对姑娘造成了多大的影响的蝎，由此心中好笑地感叹。
他复伸手想要拨开少女刘海，看看隐藏在下方的是何等颤抖表情。应该……非常有趣吧？并不理会安静下来的周围，大家的窃窃私语和胡乱猜测，也不管自己的举动是不是过于暧昧和过分逾矩。
既然想做，那就做了。
“咔——”
嗯？
手腕忽然被人抓住，来者力道不小，似带怒意。蝎懒懒地抬眸看向这位“不速之客”——黑发黑眸，眼神冷漠，暗含警告。
蝎翘起嘴角，并不在意对方的冒犯举动，语气轻松地冲他打招呼。
“初次见面，我叫赤砂蝎。”
“佐助……！”一旁的女孩讶异地叫了少年的名字。
名唤佐助的少年听到女孩的声音，便骤然松开蝎的手。接着他牵过身后女孩的手，目光撇开，无视所有人的探究和打量，更视蝎为空气，与之擦身而过。
蝎转身看着两人背影。少女被扯着手向前迈步，踉踉跄跄地跟着佐助身后，不时还抬头想去找寻一旁少年的神情……
“他是谁？”宇智波佐助将自己姐姐拉到无人的教室，一手按在她的肩膀处，低头俯视她躲闪的神情。
“……看着我！”稍微带点怒气的声音。
樱身体一震。
然后缓慢地抬头与他对视。
漆黑如墨的眼眸这么冰冷、敏锐、毫不留情。像是无尽的漩涡，能将人吸入其中。在漩涡里，她做不了挣扎，所有秘密会被剖开，一切不堪之事会在这双眼睛的打量下袒露大白。
樱一个激灵，又忽地埋头。
然而下巴猛然被人捏住。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的力度。
“说，春野樱。”他叫她的名字。
“那个男的是谁？”
她的害怕他不是没看见。自己的姐姐在面对弟弟的冷漠和无视时，尚能自如处之。可是方才却像只霜打的茄子。要说和那个蝎之间没发生点什么，他死也不信。
女孩被逼对上这双眼睛。
她触到他眼中滔天火焰，她即将被燃烧殆尽。
于是只得嗫嚅着回答。
“我、我以前的同学。”
“哦？”虽然语气上扬，却冷到结冰。
少年迫使她的头抬得更高，而他亦埋得更低。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嘴唇都快碰到，他开口，呼吸温热，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在她的唇上，逐渐给其染上艳丽的色泽。
“男朋友吗？”
变得有些平静甚至漫不经心的问句，好像不甚在意。如果不是鹰隼般的锐利黑瞳仍在逼视她的每一寸神情，如果不是像说错一个字就会受到莫大惩罚一般。
如果说曾经的佐助的冰冷还像小孩般的任性置气，那么此刻的他开始真的让樱感到胆寒。她开始模模糊糊地感知到，这双凉薄的黑眸下，隐匿了一些她看不透、不愿深入的森冷和阴暗。
“不、不是。”她仰着头，艰难地吐字，“只是我的学长……”
“我们……没什么关系。”
虽然天才宇智波并不好糊弄，可他总归相信了。或者说，他发现自己确实行为过激，失去冷静，对她是出于反省中的放过。
春野樱松了口气。
希望赤砂蝎与她各自安好，互不打扰。希望自己对弟弟佐助在刹那间的恐惧错觉，永远是错觉。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到了评选新一轮学生会主席的日子。佐助向来沉默寡言，不过人气高到哪里都是香饽饽，大家总能将他推至高位。但天才就是天才，从来不令人失望。佐助将学生会一切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学业和工作并重，哪个都没落下。
所以大家猜测，今年的学生会主席，应该是由佐助继续担任。
“听说今年有人竞争诶？但我相信你弟弟应该没问题的。”友人下课拉了条凳子坐在樱面前，向她一通八卦。有时候她们叫佐助名字，有时候又叫“你的弟弟”。
“是吗？”前桌女生转过来，吹干手上刚涂好的指甲油。“我看不见得，你知不知道竞争者是谁？”
“谁？”友人问。
“三年五班，赤砂蝎。”女孩如数家珍，“来我们学校之前就担任了两年的学生会主席，每学期奖学金获得者，各种大小竞赛获奖无数，听说已经被大学提前录取，毕业后可以直接就读……”
“这不就是另外一个宇智波佐助吗？”友人惊道，“不过我还是支持佐助的……”说着她又把视线转向一旁的樱，“对吧，小樱？”
樱头疼地抱着脑袋。
虽然佐助根本没把常人的困难认为是困难，对他来说获得一切都无需费力——大家都这么认为。可是在樱眼中，无论轻巧与否，弟弟始终在这个位置上付出了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如果轻易地就被一个新转校生夺走，那未免太不公平。
赤砂蝎抱壁靠墙，一条腿微微弯曲，姿势慵懒，注视着少女的身影。粉色头发即便在乱哄哄人群中若隐若现，也是格外引人注目。她排队在长龙般的人流中等待投票，并和前后好友有说有笑。
哦？看起来有帮弟弟拉票呢。
蝎弯唇。
那么不知道他和佐助，究竟谁能胜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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