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易磊
坐在温如栩左边的是徐文谦和万衡，周四晚上最后一节自习，万衡趁讲台上坐着的老师没注意，想给章惟钦传纸条。
不过他的准头显然不太行，就一个过道的距离，他还是把纸团砸在温如栩桌上了。
温如栩往左看了一眼，万衡讨好地对他笑了笑，指了指章惟钦。
万衡和谁都搭得上腔，上学期还帮过他一个小忙，于是温如栩用手肘碰了碰章惟钦，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指了指万衡。
章惟钦打开纸团：惟哥，我答应了帮梁佑俊他们几个住宿生带早餐，我和徐文谦各带一份，你书包大，你带两份行吗？
一中平时不许学生在学校里吃外面的早餐，说是必须保证食品安全。所以也不准走读生带早餐进学校，早上进校门的时候保安会抽查学生的书包。
不过才开学，学校各个部门都忙，万衡他们可能是觉得保安暂时还想不起查早餐这事儿。
章惟钦身体往后仰了仰，对万衡说：“我书桌里放着的是书包不是哆啦a梦。”
万衡用手掩着嘴：“那怎么办？”
梁佑俊听到了他们正在讨论的内容，也转过了身听。
万衡对他眨眨眼：“梁佑俊，那只能牺牲你了，你明天吃食堂吧。”
“不对呀，我们就三个人，你们一人一份不是刚好吗？”
万衡神秘一笑：“我得给我女朋友带。”
“好哇你，见色忘友是吧！”
“那怎么办，她都吃了三天食堂了，我心疼啊。”
梁佑俊懒得听他的酸话，转了个身，还是没抵住小吃街的诱惑，又问温如栩：“哎！如栩你不也是走读生吗？你能帮忙带吗？”
做了几天的前后桌，梁佑俊发现温如栩其实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冷淡，前天程姝抽查他的语文，方旭也回答不上，还是温如栩在后排给他提示了。
不过这次温如栩还没说话，章惟钦先说：“少麻烦人家，吃一天食堂能毒死你吗？后天早上我给你带。”
梁佑俊想了想，是不太好意思麻烦温如栩。大家也同班一个多学期了，温如栩是那种再热的天也会把校服衬衫扣好的人，过于违反原则的事情他不会干。
何况他想象了一下温如栩冷着脸被保安检查书包的样子，觉得实在有损学霸的威严。
于是他叹了口气：“唉，那好吧。谁叫兄弟如衣服呢。”
温如栩做完了手里的作业才放下笔，转头对章惟钦说：“我可以带，不费事儿。看你怎么样方便吧。”
章惟钦想了想：“你明天去哪儿买早餐？”
“福宁街。”
“那行”，说到这儿章惟钦又看了梁佑俊一眼，“米粉面条肠粉统统不行，别想了。”
梁佑俊当然同意，兴高采烈地开始选自己要吃哪家的早餐。
早上起得晚了点，章惟钦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半了。
初春的早晨天还没完全亮，“安城市第一中学”几个大字都灰蒙蒙的看不清。
他抬了抬眼，看见保安亭前站着两个高个子男生，正在和保安理论。
章惟钦走过去，忽然觉得那两个书包的颜色和式样有点熟悉。
刚转过头准备压一下脾气的万衡：“……”
章惟钦：“……”
徐文谦：“……”
一番对视之后，万衡和徐文谦默契地转过头去。
章惟钦目不斜视地经过他们身边，和今天值班的保安打了个招呼：“赵叔早。”
被称为“赵叔”的保安看见是他，一改之前的严厉，和煦地说：“是小钦啊，今天比平时晚了点儿。”
章惟钦应了一声，说：“起晚了。”
“那你快进去吧，没事，你们程老师也还没到。”
“好的叔。”
章惟钦刚走过了道闸，后面忽然传来一道女声：“章惟钦，你等等！”
万衡和徐文谦看见来人，在心里替章惟钦叹了一口气。
是程姝。
程姝三十多岁就成了年级主任，又带了章惟钦一个学期，深知章惟钦的脾气和秉性。她可不像这位赵叔一样对章惟钦有学霸加小辈滤镜。
听到声音，章惟钦停下了脚步。
程姝看见他把原本单肩背的书包拿下来提在了手里，心想今天章惟钦还怪配合的。
谁知她刚往前走了两步，就看见章惟钦忽然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往教学楼跑去，顷刻之间就已经转过弯消失了，只有常青的行道树还在空中摇摆着枝叶。
程姝：“……”
众人：“……”
想搜查的人没搜到，程姝转身看向他们的时候，万衡和徐文谦就知道自己惨了。
她不愧是教语文的，和保安一唱一和下来，万衡和徐文谦不得不主动把带的几份早饭放在了保安亭。
自己的美味没了，万衡和徐文谦幽怨地盯着章惟钦和温如栩的早餐。
如果眼神可以和刀兵等量代换的话，这会儿他们俩的早餐可能已经碎成渣了。
万衡好奇地问：“章惟钦就算了，如栩，你怎么把饭带进来的？”
温如栩的回答非常简洁：“把早餐放到书包里，然后背着书包走进来。”
“保安不查你吗？”
“你这么一说，他们好像确实没查过我。”
徐文谦拍了拍万衡：“想开点，保安查人也不是按照规律来的，所以被查的概率不均等也是很正常的。”
万衡心态有点崩：“可是我上学期就被查了十二次，这学期又是开学就被查，人家到现在却一次也没被查过！”
章惟钦一边团了团手抓饼的外包装，瞄准扔到后排的垃圾桶里，一边不忘说：“就你那畏首畏尾的样子，我是保安我也查你。”
“是吗？可是我一走到校门口我就怕他查我，不自觉地就那样了。唉，我可怎么办啊文谦！难道我注定与肠粉无缘了吗！”
徐文谦笑着说：“你也可以考虑一下现在去保安亭把你的肠粉偷出来。”
“滚！”
他们高一高二的教学楼楼层又高还没有电梯，纯净水公司不愿意送水到教室，都是每个班的男生轮流下去搬。
这天中午轮到了梁佑俊、方旭、温如栩和章惟钦。
等到他们四个进教室的时候，挂钟上的时间是十二点二十八。
梁佑俊走在最前面，干脆把空桶换了下来。他们后面的几个则把桶放到了饮水机旁边。
数学老师当初规定的中午作业时间是十二点半到一点整，不过老张这个人不像化学老师高敬怡那么严格，章惟钦迟点早点交作业他都不太在意。
坐在饮水机前面的是一个寸头男生，温如栩记得他的名字是易磊。看见章惟钦这时候才到教室，他阴阳怪气地对同桌说：“呦，今天时间又要少三分钟了。本来就只有半个小时，这下更做不完了。”
章惟钦发中午这项作业的习惯向来是提前几分钟去办公室拿题，易磊看今天时间晚了，就以为他还没拿。结果章惟钦看了他一眼，直接从前排的陆新远桌子上拿了题目，开始分发。
今天送水车来晚了，章惟钦还在楼下等的时候就发消息给万衡，让他去帮自己拿了。万衡想着作业反正是要从前排开始发，干脆直接放在了陆新远桌子上。
易磊之前那两句话说得特别大声，因为他就是故意想恶心章惟钦。可是没想到章惟钦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一时之间有些进退两难。
不过话已经放出去了，他干脆继续阴阳怪气：“真不愧是数学第一啊，考虑事情就是比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全面。”
章惟钦本来不想和他这种人计较，可是自从分科考之后他就三番五次地找茬，章惟钦忍了又忍，觉得这次实在不必再忍。
因此他平静地说：“知道自己是凡夫俗子那就好好做题，争取下次考到140，别对着我浪费你宝贵的时间。”
易磊的数学在他所有科目里是最好的，上次周考139，本来也不算低，但是章惟钦这么一说，他瞬间就被激怒了。
“呵，我们是比不上有的人从开学到期末回回考第一，谁叫人家有个当数学老师的妈呢！从出生开始就比不上啊。不过我看有的人一枝独秀的好日子也过不长喽，温如栩选了理科，上次期末又是148，下次这第一的位子你章惟钦还坐得稳吗？！”
坐在不远处的周游在心里给他点了蜡，心想他能一句话精准踩中两个人的雷区也真是不容易。可能他本来是想借力打力，但温如栩最烦别人提起他选科的事情，连周游自己都不例外。
章惟钦果然瞬间就火了：“说我就说我你少他妈扯别人！”
章惟钦平时脾气挺好，虽然易磊从这学期转到17班之后就一直单方面地和他不对付，但他之前都是把易磊当空气。
因此他这一发火，教室里其他人都被吓得安静了。
姚诗涵的笔筒恰在此时掉在了地上，咕噜噜滚了两圈，大家都看向了她。
她懊恼地蹲下身，想要去捡，一只手却先她一步把笔筒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谢谢啊。”
“不客气。”
女生抬头，看见站在她桌子对面的人是温如栩。
温如栩看向易磊，问：“那你上次考了多少？”
章惟钦和温如栩两相对比，当然是温如栩看起来更好欺负一点。
于是易磊继续嘴硬道：“我考多少关你屁事？”
温如栩拍了拍手上的灰：“哦，我还以为考148的是你呢。”
姚诗涵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易磊被气的脸红脖子粗，还想继续回骂，后排几个男生却不约而同地咳了起来。
“咳什么咳？感冒了就去医务室拿药，换来换去就这点把戏。”
程姝站在后门那边，骂完后排，又把视线转到前排：“章惟钦温如栩，你们的座位什么时候换到讲台上去了？后排不够你们耍帅的是吧？非得去前面展现一下你们180＋的身高？”
在教室里的女生想笑又不敢笑，章惟钦只得收敛脾气，和温如栩一起回座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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