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晴天
周游顶不住这两位的压力，说：“不是，你有话就说啊如栩，干嘛这样盯着我看。”
章惟钦猜到了温如栩的意思，他说：“让我听听你和佟薇的故事。作为回报，我会吉他，我也可以帮忙伴奏。”
“我和她有什么故事，朋友罢了。”周游神经大条，又问：“你真会弹吉他？”
早就在旁边听墙角的万衡顺势说：“他弹得特别好！以前他妈妈生日的时候他弹过，那叫一个，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惊艳四座！”
温如栩以前只知道章惟钦唱歌好听，没想到他还会吉他，顺嘴就问章惟钦：“以前怎么没听你弹过？”
万衡抢答：“别说你没听过了，要不是邵老师生日，连我和徐文谦都没得听！”
后排有人在笑：“嘻嘻，一般人当然听不到了，人家说了，只弹给自己喜欢的人听。”
温如栩回头，看到是坐他们后排的姚诗涵说的。
看见大家都回头看她，她笑着说：“真的！阮悦说的！她说她以前问过惟哥，但是惟哥说他只弹给自己喜欢的人听。”
温如栩又转头看章惟钦的热闹，章惟钦咳了一声，回答：“我乱说的。”
周游这时候也不着急自己的事了，他问：“阮悦又是谁？”
姚诗涵继续说道：“阮悦，就是3班的班长啊，咱惟哥的邻居，他两从小就认识。”
姚诗涵、阮悦和章惟钦以前初中的时候就是同班，所以她和章惟钦的关系也还行。
她不顾章惟钦的眼神威胁，继续说道：“那一年邵老师过生日，我、阮悦还有其他几个女生在阮悦家里玩儿，邵老师就邀请我们一起去她家吃蛋糕嘛。然后我们也就和万衡徐文谦一起听了惟哥弹吉他。之后那几个女生就撺掇阮悦去问他，以后能不能也弹给她们听，然后惟哥就说，他只会弹给自己喜欢的人听。”
万衡说：“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姚诗涵随口损他：“你就知道吃蛋糕你能知道什么。再说阮悦要问这种问题肯定得找个安全的地方问啊。”
就这样，周游的八卦章惟钦没听到，章惟钦的故事倒是被周围坐着的人听了个遍。
半个多月的时间，安城的气温上升了很多。一中的学生脱掉了厚重的冬季校服，把校服衬衫当外衣穿。
知贤楼前的海棠花已经凋落了，枝叶层层叠叠，像一片绿色的汪洋。
温如栩从海棠树上收回视线，转头看见佟薇她们三个还在研究怎么样让和声更好听。
章惟钦随意地坐在落地窗边，两条长腿交叠，手里正拨弄着吉他。窗外的夕阳懒懒地照射进来，在他的腿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鬼使神差地，温如栩拿出手机，想要把这一幕记录下来。
取景框里的脸在逆光下依然优越，下颌线勾勒出明显的线条。
温如栩一时看得有些呆，迟迟没有按下快门，直到那张脸的主人好似是累了，抬起头活动了一下颈椎，他手一抖，拍下了一张模糊的侧影，然后迅速放下了手机。
佟薇恰好在此时开始喊：“如栩，我们讨论好了，过来吧！”
温如栩应了一声，把手机放回裤兜，朝那边走了过去。
为了给即将到来的艺术节做准备，学校知贤楼顶楼腾出来给学生排练了。
他们这个组合出乎意料地通过了终审，所以趁着体育课来这儿练练。
没过多久他们就磨合得差不多了，毕竟本来就已经练了大半个月。佟薇她们打了个招呼离开，温如栩收拾了一下学校的琴，也准备走。
章惟钦却没动，他说：“你上次不是遗憾没听到我单独弹吉他吗？今天我弹一次给你听吧。”
温如栩开玩笑：“可是你不是只弹给自己喜欢的人听吗？”
章惟钦无奈地笑了笑：“都说了是乱讲的。我要是不这么说，依照阮悦的性格，我今天给她弹，明天给她闺蜜弹，后天给她朋友弹，那我不得被烦死。”
他把吉他摆好，问：“你想听什么？”
温如栩拿了把椅子靠着，对他说：“还能点歌？”
章惟钦笑了笑：“当然，弹给你听的自然要你喜欢才好。”
温如栩想了想说：“那就《晴天》吧。”
“好的。”
歌的前奏温柔地响了起来，章惟钦轻轻开口：“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
但偏偏，雨渐渐
大到我看你不见
还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边
等到放晴的那天
也许我会比较好一点】
章惟钦的《晴天》里有他独有的一份温柔，他像是在和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简单地叙述自己的故事。
唱到“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的时候，他轻轻抬了抬眸。
温如栩听着他清亮的嗓音，感觉好像看见了月光下澄澈的湖泊。
他漫无目的地开始想，这样的情歌，他以后想必也会弹着吉他对自己喜欢的人唱吧。不过那时候他的语调不会再这么淡淡的，眼睛里也会装进另一个人的倒影。
歌词唱到“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章惟钦停下。
温如栩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上也没什么表情。
章惟钦放下吉他，轻声问：“怎么？我弹得不好听？还是唱得不好？”
温如栩醒过神：“没事，你弹得也好唱得也好。”
又笑着说：“就是唱的太好了，所以我才被带进去了，觉得最后的结局好遗憾。”
章惟钦站起身，又伸手拉他，无奈地说：“早知道你共情能力这么强，我就不该唱这个。等以后有机会我唱别的给你听吧。”
“真的吗？”
章惟钦把他拉起来：“这有什么的，不是说，若有知音见采，不辞遍唱阳春。只要方便，你想听多少我唱多少，一直唱到我嗓子哑了唱不出来为止。”
温如栩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我很荣幸成为年级第一的知音，不过我们要坚持可持续发展的战略，一次唱那么多，以后却没得听了，那多不划算。”
章惟钦一边把学校的吉他放好，一边说：“那你还挺聪明呗。走了，我们也去吃饭吧。”
“嗯。”
五四晚会就在他们一日一日的练习中渐渐逼近，因为天气原因，最后定的时间是5月6号。
佟薇他们的节目被排在第三个，所以晚会一开始就要站在舞台旁边准备。其实温如栩以前参加过很多钢琴比赛，一个晚会而已，按理说不至于太紧张。但是这一次或许是因为要和章惟钦合奏，所以他还是有点忐忑，以至于差点踩到了佟薇的长裙。
章惟钦安慰道：“别这么紧张，都是咱们学校的人，怕什么。”
佟薇凑过来，也说：“如栩别怕，就你这长相，只要站上舞台我们就成功了！”
温如栩哭笑不得。
没上场的时候还有点紧张，等到了舞台上摸到琴键，温如栩就放松了。毕竟是自己从小到大都熟悉的东西。
七和弦温柔又自由，琴键构成和谐的乐声。
他们的表演出乎意料地顺利，之前一直担心的高音部分非常完美，连学校那个用了多年的廉价话筒都没出问题。一下舞台，佟薇她们三个就互相拥抱了起来。
章惟钦伸出手，温如栩笑笑，也和他抱了一下。
不过温如栩很快就松了手。
为了保证节目效果，舞台周围没有开灯。他们只能绕到观众后排再回自己班。
因为节目顺序靠前，他们连晚饭都没吃，更没有时间回教室搬椅子。章惟钦和温如栩回去的时候，发现徐文谦前面有两个空位子，章惟钦问：“万衡呢？”
徐文谦对舞台上的诗朗诵兴致缺缺，趁着班主任不在，这会儿正在玩游戏。听了章惟钦的话，他也没抬头，只说：“万衡陪周游坐在前面，你两坐这儿。”
温如栩坐了前面那个空位子，研究了一会儿舞台的灯光变化，觉得实在是无聊，就掏出手机给周游发微信：你今天怎么坐前面去了？
周游没回消息，他转了转手机，拍了张舞台的照片发朋友圈。
章惟钦可能也是在玩手机，很快就给他点了个赞，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照个合照。”
温如栩配合地后仰，章惟钦把摄像头调到前置，举高右手。
今天两个人都上了一点妆，无边夜色下，温如栩看见取景框里的章惟钦越发英俊。
真好看啊。
温如栩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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