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正义人
酒馆聚会欢乐而短暂，太阳下山之后吃饱喝足的派蒙嚷嚷着飞不动了，被两位轮流抱在手里打瞌睡，旅行者和克里丝塔趁着天边最后一缕红霞出城，赶在睡觉前去低语森林周围采几株小灯草做接下来几天的夜灯。
满载而归的异乡人并肩行走在果酒湖边，天上一轮满月静静地凝望人间。
二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面对三女神之一的目光。
那是在最初的世界里夜晚的天灯，离故乡最近的陪伴，故去英桀的长眠之地。
良久的沉默后，荧小声说道。
“我们走后听说，决战发生在月亮上。”
“……我们也是。”
一个轮回兜兜转转五万年，后人抵达了终点，实现前人的夙愿，更是谁也想不到这两个时代的人竟会在同一片天空下相遇。
“放心，我们赢了。”
眸色于月光下模糊了蓝与绿的界限，加上凝自冰霜的纯白发色，单从外貌上看确是某位的后代。
金发的旅人没有再问赢得战争的过程，其实多少从“后辈”在风起地时强烈的个人情绪，与对某些字眼的困惑中拼凑出全貌——
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讨论这件事；
在降临提瓦特之前，有些事她完全没有听说过……
所以，答案已经很明了了。
“……”
“……你们，真的创造了奇迹。”
“曾经每到一个有月亮的世界，我和哥哥都会产生错觉，既像回家可又不是家。听前辈说在神州的传统里，月亮盈亏代表了相思团圆。”
“时至今日，我们也有这个说法。”
“……”
“真好。”
“这里的月相永远是满月，你和哥哥一定会相见的。等你们团聚之后，绝对要找时间回家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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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间两人特意没选宽敞的正门而是经过蒲公英草地，多绕了四分之一城墙来欣赏城外的月光，短短几分钟内的谈话营造了一个美梦，把家乡的记忆重新铺整在异世界的大地上，不过梦终有醒时，天使的馈赠里传出阵阵琴声，隔着不远的距离碰杯声和笑声充盈着蒙德的夜晚，城门内的灯火召唤旅人停歇。
“之前你就是在这个位置被深渊法师袭击的吗？”脚步踏入人间烟火，旅者披上了荣誉骑士的身份，
“我上午接了外出讨伐魔物的任务，特瓦林被净化后，深渊教团的活动在短时间内急剧减少，今天都没发现影子。”
荧再也不希望未知带走任何人，尤其是克里丝塔这位“年幼”的后辈，因此风暴之后的日常大多是追查魔物。
“那天魔物集体针对城门攻击，结果被骑士团一网打尽，凯亚提到的‘殿下’和温迪告诉我们的‘王子’，大概率是具有智能的魔物领袖，按这种损耗他也会判断短时间内不会大举进攻。”
克里丝塔仅向荧提过深渊法师绑架她时说过的“殿下想要见你”，对外宣称一直都是魔物从防守薄弱的侧门闯入而袭击了她，至于当时来营救的凯亚有没有听见就不得而知。
目前种种线索都指向这个幕后黑手会觊觎来自异乡的她。
“你考虑过为什么目标会是你吗？”
“也许他的目标是异乡人，只是旅行者你太强了，临时改成了我？”
“……”
“……主城到清泉镇之间的区域比较安全，弄清原因之前，像之前凯亚交给你的出远门任务就不要接了吧。”
“？”
“远郊的魔物还是不容小觑，你没有元素力会很麻烦。”
“而且，最近…我听说了一些关于‘暗夜英雄’的传闻，谁也不能确定突然出现在晚上的家伙是敌是友，在风暴过后他更加活跃，似乎还有特殊的能力，如果他和深渊有联系……我绝不能让他伤害你！”
酒馆磨刀的老爷鼻子很痒。
……
离谱
离离原上谱，
哭笑不得之余是感动，面前的荧不久前刚成为旅途中的前辈，在笨拙地关心和保护唯一的后辈。
“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努力变强保证不会拖后腿。不过如果暗夜英雄不怀好意，我学过的应对方法很多，对方是人类我反而更有优势。”
这点倒是没错，同为‘人类’定义之下，克里丝塔作为卡斯兰娜的极限被远远拉高。
“而且，在我家乡五百年前，也有类似的故事。”
“统领骑士的圣女在夜晚化身怪盗惩恶扬善……这些是我的睡前故事，发生在身边好像亲身见证了过去呢。”
……
“等一下，那岂不是更可疑了吗？”闻到香味幽幽转醒的派蒙脑子突然灵光起来，
“既然克里丝说怪盗圣女是真实的历史，放在蒙德的话，难道暗夜英雄是——”
“琴团长！”
“或者芭芭拉！”
派蒙的答案过于重量级，而且挑不出任何毛病：琴团长和芭芭拉在特瓦林事件中忙于处理魔物和照顾他人，没空当‘暗夜英雄’，所以结束后重拾老本行。
猜的很好，以后不要再猜了。
荧已经捂住派蒙的嘴，但是从表情看她貌似也接受了这一点。
“那个，话题到此结束可以吗？”
“嗯嗯，我们要帮团长保密。”对面的一人一精灵纷纷点头，看上去琴团长的正义之举深入人心。三人都把话留到回家后畅谈一番，其中两个在夸赞拯救特瓦林时琴的英勇行为。
“琴团长还真是理想中的骑士啊。”听完派蒙的描述，克里丝塔看向窗外的月亮。
“话说kk也会骑士礼，真的没有当过骑士吗？”
“没有呢，传统骑士差不多都成过去式了，现在则更像是战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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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这一晚都对暗夜英雄真实身份都有了不同的答案，导致第二天酒馆吃饭时成了吧台上最安静的人——因为其他人都在热火朝天地谈论‘暗夜英雄’。
红发老板面不改色地在一众话题的中央调酒。
“你们不好奇吗？喜欢热闹的小派蒙居然沉默不语？”很不好，凯亚在旁边拱火，试图勾起三位旅人的兴趣。[这也是你的试探计划吗？]克里丝塔抢在派蒙支支吾吾说错话前开口。
“我不赞美它，它算不上是美德；”
“不指控它，它无法定义为罪行；”
“但，沉默与否认则是对它的亵渎，而没有资格与之相提并论的我，只会这么回答。”
“哦，非常独到的见解，令我大开眼界啊！”骑兵队长差点就拍手，迪卢克把酒怼到凯亚面前。
“那你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克里丝塔没看热衷于自黑的英雄。
[很多人，在黎明前早早地长辞于世。]
[就像——那些骗我一切安好的家伙。]握叉子的手加大了力度。
[更容易被深渊发现的我，迟早有一天，不，已经在面对‘空’的疑问。]
[深渊法师的战书就要来了吧，这次的突袭，真的不会有什么变化吗？]
“克里丝，克里丝！”派蒙在耳边喊她。
“啊…我在想今天花店里听到的传闻。”
“最近你发呆的次数挺多呐，是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想念家乡酒馆里的炒饭了。”
“炒饭？酒馆里还可以点炒饭？”吉祥物还是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的。
“想点的话，也不是不能做。”老板难得插了一句，克里丝塔抬头发现派蒙和荧在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
[如果‘空’因为想抓我，而把其他人卷进来的话……]白发女孩暗自做出了决定。
……
“凯亚队长！”一名骑士匆匆从门外进来，“骑士团有紧急情况。”
[来了。]
“真是不好意思，容我先走一步。”凯亚说得轻飘飘，却很快就跟了出去。克里丝塔和荧交换了眼神，多少有经验的她们从刚刚的语气里听出了不妙。
“骑士团的事由他们操心。”迪卢克冷哼一声继续工作，但是看得出他也在做离开的准备。
没想到酒馆的门又被打开，凯亚去而复返。
“荣誉骑士和卡斯兰娜小姐也请出来一趟。”
[是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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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亚终于露出骑兵队长的威严：
“骑士团需要你们的帮助，我们刚刚收到了深渊教团的挑战书，内容是让我们乖乖交出暗夜英雄，否则——”
“他们会从蒙德境内带走一位浅色头发，蓝眼睛的人。”
听到这个描述，克里丝塔和荧震惊地看向对方，旅行者差点站不稳，只要一眼便能猜出全部的含义——
这个世界里，算上克里丝塔本人，
知道她应该是白发蓝眼的人，
不超过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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