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烈谷求学5
此时烈火王殿外，星依族三位幼子洛银、洛清、洛枫，冰翼族王子白诀，白野，雪域族裴言，烈火族封耀皆是受伤倒地，场面一片惨烈。
几大王族的伴读，侍卫，奴仆等缩在广场一角，只要他们抬眼，便会看到那个红衣男子，顶着一张精致魅惑的脸，狭长的凤眼敛笑，宛如修罗再现，手中利剑不断击破变幻的阵法。
烈火王殿殿门外的台阶染上了大片鲜血，鲜血沿着台阶，不断向下蔓延，直到浸透了空地的杂草。
烈火王封灵嘴角溢血，正坐在火王殿门口调整灵力。
天上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两股龙神吞云吐雾，并行而出，似乎将天空撕碎。
这两股力量没有正面对上，但丝毫没有半点配合，几乎是各走各路，勉强互不干扰。
他们是眼下最后的希望。
地王出现的时候，封灵正在传授剑法精髓，只见她浅金色衣袍翻飞，手握一把细剑，一套剑法打下来行云流水，台下子弟专注观看。
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拍手的声响，伴随而来一阵沙哑的嗓音，“火王这剑法舞的极好，和你那师姐的剑法如出一辙，不知现下赤焰幽主还拿的起那把封天剑？”
那人站在巨冥鹰上，身穿一身明黄衣袍，手握一把细剑，剑身闪现蓝光，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透出淡淡的冷意，仿佛世间没有什么事物入的了他的眼睛。
“地王无启。”封灵呢喃，她永远也忘不了在烈火王殿看到赤焰幽主双手双腿灵脉被挑断后倒在地上的场景，那一双眼睛不止是绝望，还失去了生念。
当年赤焰幽主在地下附灵场操纵大面积的焚灵术，将寒王和北荒王，雪域王困在火焰煎熬中，最先走出北荒星依地界的地下附灵场。
五代幽王上位不久，受焚灵术反噬，心绪不定，突遇地王偷袭，身受重创，养于雪域王城，自此，幽族分权，冥魔常年挑衅北荒。
封灵旋转调动剑灵阵法，将明黄少年围起来，铺天盖地打下一阵剑雨，直逼无启的头部出击。
那剑刃在靠近无启身侧，化为一股股黑气，瞬间消散。
台下一片哗然，洛银眼见师尊被步步击退，双拳紧握，神色紧张。
他瞄准时机，将一双冰弓对准巨冥鹰。
那箭镞在空中被无启徒手握住，反手向洛银打去。
洛银避身离开，那箭镞也跟着移动。
洛清见哥哥被箭镞极速追逐，释放手中长剑，向箭镞可能途径的攻击路径打去，那箭镞骤然改变了方向，通身附上了黑气，直直向洛清追去。
洛清生生受了这一箭。
“洛明毅的后人啊，难怪我释放这冥无城的冤魂，带有这么大的怨念。”
无启径直走向了这世家子弟围起的人群，步调悠闲轻盈恣意，每走一步，地下开出一朵黑色的魔域之花。
围观人群不自觉向外退步，开出了一条魔域之花铺满的暗黑通路。
少将军龙廷的出场给大家带来了很大的信心，寒王率长子龙泽联手北荒王平定倪幽作乱，抵御冥魔进攻，当时交手的正是地王。
可地王表情很平淡，开口寒意俞深，“幽族少将军，这么快又见面了，你老子向来畏畏缩缩的，不想你倒是有几分骨气，曾经的手下败将，来吧，让我看看你这些年有无长进。”
龙廷身后释放出的龙神之灵很快被魔域之花形成的巨大的黑色云层给困住，他释放的力量越多，被吸食的力量就越多，这个认知让他很快改为一种自我保护的僵持状态。
龙泽盯着上方的术法阵型，沉思的双眸微动，盯了许久，终是触发身后的龙灵护法，龙神出空，呼啸于魔域之花形成的魔障外围。
地王在龙泽出手时，神情带了些许异样。
他作出更大片的魔域之花，锁定在龙泽身后蓝色龙图腾方向。
魔域之花盛开，不断吸食灵力，对于普通修灵，仅此而已，可对于龙泽，好像有所不同，他在不断消耗那魔域之花的灵元。
这种僵持不知道会以什么结尾。
从天而降的裴凝一身红衣热烈如火，她身后还跟有一人，那人仿佛失去了心智，牢牢依附在一个固定的距离。
白翼随后赶来，她打量着地上受伤失血的兄长，不由笑了笑，“都过了这么久了，哥哥到这会儿还没站起来，怪难看的，好在，妹妹赶来得及时。”
她向被魔域之花困住的人群走去，暗黑幽灵不断从膝盖散出，紫灵藤挥过去，大片魔域之花，化为黑雾挥发。
裴凝瞬间移动到地王对面，清眸微抬，开口语气清冷，“地王也没有想到璇王这般无用吧。”
六芒星剑自裴凝后背打出，剑身在空中一为二，沾染上冰蓝色的火焰，同时向龙神图腾和魔域之花交汇处袭去。
两股力量交汇漩涡瞬间被击破，龙神双双坠落长空，僵持局面终于被打破。
龙泽被那股力量生生逼退了几步，站稳后，将剑柄收起。
对上龙大殿下那微微震惊的目光，扭了扭脖颈，握起剑身，双手负于身后，整个人恢复为往日的慵懒，露出看好戏的神情。
无启的脸上终是染上了惊讶的情绪，“雪域小殿下今天要是没来，我真当六代幽王选主是场儿戏。”
此话一出，洛银等人脸上闪现一丝丝难堪，又很快释然，裴凝和白翼两人对抗冥界三王之一，能全身而退，还在这要紧关头赶来，当真有幽主风范。
无数魔域之花瞬间集结，化成更大的漩涡，不断吸附璇王周围力量。
很快璇辞清醒过来，恢复为那肃杀气场。
“裴凝，幽玄术怎么跟冥法这么像，你骗我”，璇王的笑中已现杀意。
“闭嘴，冥界的脸都让你丢光了。”地王莫名来了烦躁，那大片的漩涡化成更大的阵法，不断吸食周遭强大的力量。
裴凝一身红袍，全部不断向外渗出血迹，她认命般低头，脚下一片湿漉漉。
借助瞬间移动的力量催动了焚灵术打到了六芒星剑体中，冥魔漩涡自然能分辨出来这股力量多么强大。
已经恢复些许体力的王族子弟倒吸一口冷气，怎么焚颜殿下还没咋出手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只是那张精致绝美的脸上瞬间就变了模样，那双桃花眼依旧蒙着水雾，嘴角勾起冷笑，“璇王这么些年不但术法毫无长进，连主子到底是谁都分不清了？”
火王殿外一片哗然，那人长了一张跟裴凝相似的脸，嗓音却变了。
“裴弈，”璇王叫了这么名字，却没有进一步行动了。
裴弈身上血液在加速流淌，直到一身红袍鲜红色变成暗红色。
无启催动的那股力量形成的漩涡越来越大，突然开始吞噬璇王，但他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六芒星剑打断了那股对璇晔力量的吞噬，巨大漩涡再次向裴弈袭去。
雪域鸟划破长空，与那巨冥鹰纠缠在一处。
“了无牵挂者忘生，心有所念者忘死，多年前我活下来的时候就在想，冥妍的弱点究竟是什么？打败了她是不是就能打败另外一个自己。吞噬者，摧毁者，我又该走哪条路。无启，你说，真的会存在绝对的吞噬者吗？”
那片漩涡不断吞噬裴弈周遭灵力，同时无数冥魔围攻裴弈，不断噬血。
裴弈受着那漩涡吞噬，面色更显苍白。
无启端详着裴凝苍白的面部，脸上表情逐渐丰富起来，“你选择不断吞噬再摧毁，便是极度自我矛盾的错路，焚灵术不适合你，或许你可以选择成为更强大的吞噬者，可惜，你已经选择了焚灵。”
“我在幽灵古屿每吞噬一个亡灵力量，身上都会承受一定程度的反噬，可是我还是吞食无数修罗，怨灵，直到有一天，我吸食了我的倪幽力量。冥妍生来便是这般吗？你们为何不怕她？”
“也是，她向来骄傲，总觉得世间一切受她掌控，怕有什么用。”裴弈忍不住呢喃，看面色，似乎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可惜，我却从幽冥古屿走了出来，还将无数怨念带了出来，我也成了一个吞噬者。”
裴弈的身体开始逆反般变化，先是伤口慢慢愈合，再是红色血袍慢慢褪了颜色，直到脸色恢复血气。
黑气绕着他周围不断散出，一瞬间，大片魔域之花消散，大片冥魔黑气消散，大片修罗怨念消散。
璇王再度清醒过来，他看到裴弈已经反客为主，正在吞噬无启的周遭一切冥力。
无启催动的那片漩涡完全失去控制，在空中打散，不断向四方逃窜。
裴弈完全没有给它们机会，无数暗黑力量自他右肩吸入，没有任何一股力量能逃脱命运。
“其实，吞噬生灵力量和亡灵力量没有太大区别，都挺吵的。”裴弈嘴角挂起一丝苦笑。
“那你停手啊，你这个这样，我差点以为是冥妍出关了呢。”璇王承受着那股力量的吸食，表情难得带着严肃。
“我若是吞噬完你们两个的力量，冥妍会不会死。”裴弈轻轻活动下右臂，再用左手去探知右肩的力量。
很充盈的感觉。
“冥妍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因为你的倪幽没有死，首先会被吞噬掉的是他。”璇王承受着巨大的侵蚀，艰难开口。
龙泽双目紧紧盯着那气定神闲的纵法者，想从他眉目间读出更多的信息。
“她可真是怕死，我费尽心思养了这么多年，倒是和她宿命绑在一块了。”裴弈脸上难得真正舒缓，“活着也挺好，不知道进化成功了没有，不知道在冥无城待得怎么样，我就说我该早点去一趟冥无城，只是清醒的时候真是越来越少了。”
裴弈开始了碎碎念，如同多年前一样。
愣在一旁的龙泽脸上染上痛苦，微微想张口，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裴弈还是倒下了，倒下的地方开始出现血泊。
璇王选择带着地王离开了，瞬间移动出神入化，转瞬间，消散于天际外。
龙泽是第一个上前的，而其余人面面相觑，处于极度震惊状态。
“他需要去一趟龙江，伤口不可能自我愈合了。”龙泽的眼底蕴藏着一股疼惜，他曾无数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又因为无能为力，握紧了双拳。
他把他当宠物，他把他当朋友。
幽冥古屿是一个黑暗的地方，可那里也是他们相拥而眠的地方。
龙泽有一天醒来，发现裴弈整只手臂压在他身上，原本好好的，可那天格外沉重。
原来他进化了。
他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脸，抬起手却又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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