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局
元旦假期结束，新年伊始。
jessica压根没功夫思考2017该怎么过，忙着分析助理呈来的情报。
venus杂志官博，几条宣传特刊的推文下方涌入大量负面评论，明显是在诋毁沈烨。
暗箭难防，娱乐圈的男明星多到能塞满月湖，想要揪出作案人，困难重重。
“等等，”jessica用第六感指挥助理，“你把热评id再给我看一眼。”
有时候，世界小到不可思议。
jessica直奔巨象。
前台小妹满脸无辜：“姐，秦总监今天没来公司。”
“seimei，”jessica立马转身拨电话，“易廷的粉丝在微博上黑沈烨，你快点管管。”
秦茗听起来十分愧疚：“抱歉jessica，我无能为力。”
“天底下还有你办不成的事？”jesscia坚持己见。
下一句话，好比武装分子承认对某次袭击负责。
“嗯，是我让他们做的。”
jessica到底身经百战，顶住压力挖苦秦茗：“那贾玥的策略做得实在差强人意，你仔细看了不？攻击咖位么，沈烨根本没咖位；攻击长相么，说实话他比易廷还要帅。”
秦茗淡然如斯：“jessica，你没发现，自己越说越心虚？”
“算我输，”公关界的半边天瞬间坍塌，放低姿态道，“seimei你高抬贵手饶过我，要是wintour总部得到消息，我整个团队吃不了兜着走，这才新年第一个礼拜诶。”
jessica大可以选择另外的解决方案：正面和秦茗battle
可秦茗呢，平日里端着正派形象，惹急了，活脱脱就一反派。
仇报三代不收手的那种。
在娱乐圈里混的大多数人，做事都会留后路。
譬如对沈烨，虽然他抢明星的饭碗让许多娱乐公司眼红，但没谁急着赶尽杀绝，偏是最能沉住气的先动手。
态度还挺坚决。
“jesscia，我这不是菩萨庙，”秦茗拒绝得冠冕堂皇，“求一求就显灵。”
“好，谈什么条件？”jessica准备割肉。
“环球巡演，ceretti为易廷提供全部服装赞助，这是先前讲好的。再加一条，女装线形象大使的人选归我定。”
jessica犹豫地权衡利弊。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稳住wintour。
至于ceretti？形象大使的回旋余地更大，睁一只眼闭一眼就行。
“成交。”
“合作愉快，”秦茗慰问地真诚，“我等会去监制《肆夏》的mv补录，顺路捎你一程？”
“算了算了。”jessica有些自闭。
她得赶紧给wintour那棵不上进的独苗灌输娱乐圈生存法则。
——
训练基地，心理咨询室。
“沈烨，今天是例行状态复查，距离上次谈话已经六个月整，”医生照例朗读开场白，“据离队报告显示，你先到世界各地度假，回国以后借住在代璇指导家，对么？”
沙发对侧，男人面色冷酷阴郁，夹杂着不耐烦。
“嗯。”
“你是否会做关于滇云的噩梦？”医生开始询问。
沈烨眯眼，掩住眸色：“不会。”
医生束手无策地在复查单上做记号：“队里很想帮你恢复正常，可是如果你继续说谎”
“恢复、正常？”沈烨态度玩味，突然从沙发上站起。
咨询室空间狭隘，他挡住窗外半边日光，墙面阴影似恶魔张开翅膀。
“我浑身上下哪一点不正常？颅内影像，正常；中枢神经递质含量，正常；et涨落，正常，代璇刚让我去过医院，报告都在这。”
一叠白纸甩落桌面。
“我们只是在聊天，”医生整理好纸张，放在角落，“这半年，有什么能让你获得成就感的事？”
“没有。”沈烨先动嘴巴再动脑子。
解说过几场比赛，入流的都没来，太差劲。
他试着写稿总结技术点，等坐到台上才发现除了敷衍“好球”之外，赛况简直无话可说。
至于教练资格证？题目全有毛病。
“你说过，获得奥运金牌会让你平静，“医生娓娓道来，升华主题的同时给故事留悬念，“沈烨，你真的感觉到平静了么。”
他妈当然没有。
沈烨忍住嘴，省得打自己脸。
童井、代璇、沈汶，一个个都当他是无业游民日落西山，就差把人才招聘会搬过来指点迷津。
“如果没有，你得想想后半部分人生作何打算，”医生看穿沈烨的心思，“30岁，距离人类男性平均寿命还差42年。”
“老子年底才30岁。”沈烨反抗一句。
医生比了个ok的手势：“今天先到这里，去训练场吧，童指导找你。”
“我谢谢你，”沈烨熬完全过程，终于能问个题外话，“人为什么会在乎讨厌的人？”
女医生错愕，手指绕发际线滑了一圈以后，终于消化完内容：“社会心理学有研究证明，对那些不属于自己圈子里的人，人们很容易产生偏见，并常常把他们当成泄愤的对象。因此，一旦某些人被认为是外团体，并产生立场和利益上的冲突时，我们很容易就产生厌恶心理。但是厌恶和喜欢一样，需要倾注大量精力，当你不再排斥她的时候”
“你们这些读书人想太多，”沈烨用脚踢开门，自己下结论，“她就是长得漂亮点而已。”
“她？”心理医生糊涂。
——
羽球馆，训练紧锣密鼓地进行，满地的球白花花一片。
完成五百次杀球后，宋晨死鱼般瘫在原地。
“快站起来，”队友取笑，“要被你姐看到，准揍死你。”
“她忙着和我姐夫造人，”宋晨大喘气冒白烟，“哪有空回这鬼地方来。”
中国公开赛，虽然是柯鹏获得男单冠军，但宋晨的成绩在同龄球员中最为优越，媒体便给羽毛球队新创了个名词。
【沈宋双子星】
明明这俩姓氏都不算太常见，却恰好凑成双。
宋知芸和宋晨是亲姐弟。
至于双沈，指的自然是沈烨、沈汶。
四人涵盖了国家队过去的辉煌和未来的指望。
宋晨根本没歇够，童井的大嗓门直接把他喊回魂：“宋臭小子，通知你个事儿，今天开始，沈烨当你的教练！“
连滚带爬从地上翻起，看清站在场外的人，宋晨气也不敢出：“童指导，沈烨大哥。”
童井拿球拍打他头：“得了便宜还卖乖！师傅都给你领进门了，全英赛拿牌没商量！“
全英赛是羽毛球界最古老的赛事，每年三月初在英国举办。
宋晨点头如鸡啄米。
沈烨一言不发。
童井想着两人之前没见过，生疏也正常：“你们等会自己聊聊，不过小宋啊，沈烨他教练资格证还，还没来得及考，你的主管依旧是孙指导。”
吩咐完，童井回楼上办公室开会去了。
宋晨秒变猴样：“沈烨哥！你是我偶像！我从小看你比赛长大的！你能当我教练我好幸运！”
“嗯。”沈烨脱掉长袖外套，扔在旁边。
“那你以后是挂拍退役，所以才当教练吗？”宋晨叨叨讲不停。
“屁话真多。”沈烨一记眼神扫过去。
宋晨打了个巨大的嗝。
但还是对训练过程满怀期待。
结果。
沈烨自然不可能来教他白痴的基本动作，而是怎样对球路作出最佳判断。
陪练打出高远球。
宋晨的选择比较稳妥，原封不动打回去。
“下压。”沈烨给指示。
“我抓不住最高点。”宋晨无奈挠头。
一旦球头开始落，下压杀球通常会打网。
“那就增加主动意识。”沈烨很无语。
“哦哦，我再试试。”宋晨让陪练再发球。
失败，失败，失败。
沈烨站到网对面，抢走陪练的拍子。
宋晨战战兢兢地把球打回去。
啪哒——
近乎音爆的声响。
球先于人落地。
“看会了么，”沈烨环臂，“跳，转身，手腕发力，懂？”
宋晨盯着地上的球头装傻：“我不懂”
身体素质问题，他和沈烨的力量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导致起跳高度、杀球速度也有差距。
宋晨是穗城人，由于历史原因，虽然如今这座城经济发达，可偏远街区混乱如黑市。
他悄悄去过几回地下拳庄解眼馋，沈烨和对垒的那些男人有得一拼。
肌肉是通过血腥、野蛮、暴力炼成的原始防御，而非健身房里出来的温室艺术品。
在绝对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狗屁。
“我他妈也不懂，你自己琢磨。”沈烨采取放羊策略，走到场外坐下。
宋晨在懵逼的同时，瞅到个精致女人冲沈烨挥手。
那是他相好？
——
沈烨贼烦见到jessica，意味着他又要去和一群人模狗样的东西参加活动。
“我来不是讲这些，”jessica捧着卡布奇诺，“上回体育局规划办说给你找经纪人，有结果没？”
“没有。”
“抓紧吧，你需要位能帮你解决烦心事的帮手。”
“你直接给我塞个人不就得了？”沈烨脑海中闪过一张脸。
“我也想啊，”jessica斟酌着如何把微博的事告诉他，“可惜最合适的人选成了你对家。”
在jessica看来，沈烨迟早会扎根娱乐圈，否则白瞎他的外形条件。
既然如此，与其走一步看一步，还是从长计议更周全。
“上午，venus的官博，”jessica刚起头，一阵嘈杂脚步声涌现，活像动物迁徙的阵仗。
羽球馆和排球馆只隔着道帘，透过缝隙能看见对面有几台摄像机，女排队员跑来跑去。
布景师傅扛着打板牌，一行大字：《肆夏》mv补录
与排球队合作的歌，运动员都去跨年晚会现场当卡司了，mv来录镜头更在情理之中。
jessica拍胸口，庆幸自己没往下说。
纸包不住火，况且这墙透风效果百分之百，风吹到秦茗那儿，简直难以收场。
她人呢？jessica到处张望。
女排队员身高极其优越，围成一圈能把视线挡得严实，但声音能听见。
“这道具蛋糕拍完扔掉，好浪费呀。”
“对哦，我们也吃不了。”
“诶，用来搞恶作剧吧，下个进球馆的人，拿蛋糕泼他！”
“哈哈哈哈哈，万一是曹教练呢？”
“怂啥，她说咱们拿了金牌，横着走都没问题。”
二十出头的姑娘们，即便身高一米八也童心未泯。
jessica看多了这种闹剧，年会活动经常有倒霉蛋遭殃。
至于今天。
等到整个奶油蛋糕糊在秦茗身上时，jessica提前为排球队的原地灭绝开始默哀。
——
“shit”
英音含糊不清，堵在成堆奶油中。
秦茗闭着眼睛回忆今天穿了什么衣服。
ceretti的千鸟格毛呢套装。
洗衣机滚筒都不能进的材质，定已报废。
她绝望地刮掉蒙住眼睑的奶油，看清一群“长颈鹿”。
自己反倒成了观赏动物。
“秦总监，原来是你啊，”某个队员认出这是负责mv的老板，捂脸道歉，“我们在搞恶作剧，不好意思。”
秦茗强颜欢笑：“无妨，大家尽兴就好。我先去更衣室，失陪。”
闯祸的姑娘们面面相觑，全队情商下线。
不怕挨骂，不怕加训，就怕来点整不明白的人情世故。
“跟去看看？”有人提议。
“别，”双马尾姑娘提出相反意见，“太尴尬了，咱们找块豆腐撞死吧。”
秦茗被奶油呛得直咳嗽，扶着墙进更衣室，确定里头无人后，将门反锁。
镜子擦得锃亮，映出满身狼狈。
从头发丝到及膝靴，无一幸免。
那蛋糕有多大？秦茗边扯湿巾边回忆报销凭证。
18寸双层，再大点能把她闷死。
湿巾的效果杯水车薪，奶油遇水融化，弄在皮肤上更难受。
秦茗将湿巾丢进垃圾桶，甚至想把自己也扔了。
对赌协议签约在即，倪文晶安琪娜都是绣花枕头一窍不通，公司财务天天来敲办公室门核对清算，催命似的催钱。
沈烨刚拐到镜子前便看见这样一幕。
她在发呆，而奶油顺着颈项淌落，没入衣领。
奶油是混浊劣质的白，而她的肤色是微光照射海面的透明青白。
那晚沈烨摸过。
像裹了层凝胶，又滑又薄。
“你怎么进来的？”秦茗有些恼。
沈烨扬钥匙：“你拐错弯，这里是男更衣室。”
几缕银箔粘在她的睫毛上，冷魅如冰霜。
吸取前车之鉴，秦茗先行预防：“你别再说第二次。”
这人的癖好简直变态。
沈烨把手里的筐扔给她。
震出一角，是衣服和浴巾。
“老子是想上你，但奶油吃起来太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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