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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宴清都


送礼的人围在裴府外头,管事一一记着,王妃在正殿里喝着茶。可府了却找不到裴煜这个人。

        两个时辰还是见不到人归。王妃就差人先去送拜帖,等着晚上宴请。

        卢泠身侧的婆婆也忙了一个大早,内宅之人看着热闹总归是高兴的,也不懂侍御史这个官职的好坏。

        王妃对此看得明白没有什么高兴与不高兴的。她被留在盛京里十余年了,什么情绪都被时光磨没了。

        “世子入仕王妃也得早做打算。”婆婆担心着盛京会留这对母子一世。

        也忧心着翠柏里王爷其他子嗣会因此去争世于兵权,听闻梁王二公子不学无术可这三公子却聪惠异常,梁王也宠着三公子骑射样样不假于人而裴煜只是担着世子的名头,与梁王父子情分浅薄。

        卢泠却不慌也不急,同身旁的人说着:“婆婆原也没什么可打算的,在盛京里想留一口气活着便不能桩桩件件打算,他日贪心不足了便要折在这盛京里,你不会担忧便自会有人为你担忧。”

        她得留足的心去办今晚上的宴席,须得万般隆重给足天家的脸面,煜儿才好在后头喘一口气。

        钟家的锦阁里,余深正等着都承旨。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半个时辰了,人才过来。

        “钦若。”余深从椅上起来。

        钟浩也唤一声,“行成。”接着问一句:“行成这大早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钟氏与余氏是世亲,相依相亡。

        余深叹着气:“今日去裴家送礼之人络绎不绝,我见着林家也去了,特来问问钦若,你我是否也送一份。”

        裴煜入仕本不该有这般大的阵仗,可他身后行裴氏在加着王妃的卢氏确实也让京里的士族为难。

        “既然林家送了,那我们自然需要跟上。裴煜这个人不会简单。”钟浩直直断言,弄的余深一头雾水。

        如今盛京的人敢如此嘀咕裴煜不过是因着裴煜只是裴煜只是世子,他日裴煜成了梁王得了翠柏里的兵权,谁人能不笑着巴着他。

        且官家与太子对裴煜的态度很不一般,这个人的位置定不在今日的侍御史。

        “行成啊,再过几年这个人会成为天家的一把利刀。”钟浩为都承旨最能明白为官之间的不同。

        虽然余深尚不明白钦若所言,但还是让人用心备了一份礼送去,见着林氏、余氏和钟氏都送了,其他士族也都效仿着送去。

        裴家下午便更是热闹,甚至有女眷走动着。

        夜里,五里河沿岸几步挂一盏灯笼,整体一片都是亮的,裴府的这一场画舫夜宴真是耗足了心思也花足了钱。

        平头百姓被灯火吸引过来,在沿岸走动着,小贩们也随着人来到这一块,乍一看像是摆了一场新夜市。

        渡口的画舫都已备好,最大的那支有一个两层阁那般大。里头点满烛火从岸上看过来,画舫透出亮光,显得格外耀眼。画舫外侧还摆着各式的花草,风一阵,香一阵。

        席面吃食也是费了大心思,四司六局便先不提,食材采购王妃都让身材婆婆去亲自盯着,还叫了几个酒肆的厨子来一起做些拿手的,酒茗也是各色花样皆备着。

        裴氏在盛京里不常宴席,今日送了帖子出去,士族的、庶族的,带着一些略有脸面的寒门皆有。今日送了贺礼的人家梁王妃更是回了新礼过去。

        毕竟是卢氏教出来的女儿,这些礼数多年不用还是刻在心里,随时妥帖。

        到了时辰,渡口多是车马,百姓看着议论着各家的车驾。孔家没带女眷,孔纬第一个打马到了渡口。小厮把马牵下去,孔纬理了理衣袍,今日着一件绣了竹的灰色袍衫,烛火一映,显得格外俊。

        孔纬祖父的贤明在百姓里也是多流传,今日孔氏没落可百姓对孔家依旧尊崇自然见着孔纬多是夸赞。

        而后陆陆续续的各家便就都来了。百姓见来便小声的讨论着这家的衙内那家的小娘子。感叹着出身也说着本事。

        到林氏的马车到达河岸,这议论声便到了顶。

        只瞧林大娘子下了马车牵着位螓首蛾眉的小姑娘,一身湘妃色的群袄衬得人颜色好。

        谢筠来的最迟,他本犹豫着不来,可脑子里突然出来一个人便还是打算来贺一贺裴世子。

        状元郎姗姗来迟,打马过街行色匆匆,让百姓见着一瞬就过去了,连议论的时机都没给。

        人都等齐了,宴席便也开始。

        各府女眷乘一画舫,备着宴席菜色更丰盛些,把流觞曲水搬到了画舫上,屏风一倚,把外头都隔绝开了。让人一进来便是眼前一亮。

        男子的那一画舫里各色壶殇,一旁还备了人来奏琵琶、古琴和奚琴,特意请了诸宫调与杂班来填热闹。画舫一动便会开始弹奏直至宴会结束。

        见了面,都各自行礼作揖打着招呼,裴煜本该一早就到画舫上,可这一日随太子出行回到府了换了件衣衫便耽搁了些时辰,等他到客人也到了不少了。

        一见裴煜进来各个都围过来端着笑同他道喜。裴煜心想着何喜之有面上却也都笑着相应。他便也不是孩童知晓何事可为何时不可。

        在河面上慢慢动着,晚风习习而来敷面裹挟着水汽带着凉意。

        酒水一杯接着一杯的敬来,祝贺词一遍又一遍的说。盛京里的人最是无趣,话都翻不出新花样来。

        有喊他世子的也有喊他侍御史的,可惜了韩森今夜不到。

        酒过三巡,画舫及岸。

        宴席依旧热闹,可这宴会的主人却不耐烦待着听这些奉承之语。

        他遣了位女使去一旁的画舫里,请林柔出来。

        林柔得了消息便同母亲说着跟着女使到达岸边。

        见着林柔来已经备好车马的人问着:“我带你去阙城上,去不去。”

        裴煜喝了些酒,此刻整个人都混沌。

        林柔自然点头跟着人上马车,离了席面没了人声嘈杂一瞬感受着松快。

        阙城楼下有士兵值守,瞧着裴煜来还呼着贺喜,裴煜听着便得高高兴兴的应着给人赏了酒钱。

        夜黑上城楼的楼道狭隘,裴煜拉着林柔走的小心。两人到阙城上往外瞧着,这是城中最高的地方,向内能瞧着整个盛京内城。

        可裴煜带着人向外望。

        “你瞧,向着西北望,我能看着翠柏里。”裴煜喝得有些多,晚风吹着也没让人清醒,靠在阙城楼上,笑着说着胡话。

        裴氏大族便是从庸城而起的,李氏江山定都盛京后,裴氏就头一个被封为异姓王,择了个梁王封号,世世代代守着庸城,驻守在翠柏里。

        翠柏里,顾名思义就是在翠山与柏山之间的关口。裴氏守住了关口加上两座山脉横挡,让庸城虽为边城却也繁华秀丽。而且因着山与地形,庸城里处处奇异。

        可这位梁王世子却只能在盛京里听这样的言语去认识这个地方。

        林柔便随着人站在城楼前,垫起脚,朝着远方眺望,明明眼前是一片黑,明明打马半月才能到的地方,可林柔却笑着同裴煜说到道:“我也瞧着了,山间有一大片的草场,马群、牛羊正肆意奔跑着呢。”

        “是吗?那无拘无束的,马都能跑的自由,而我却被城墙围着,走都走不顺畅。”裴煜突然放声大笑着,像是要发泄什么。

        林柔也蹲下来看着明明笑着却一丁点都不欢愉的人。她从不觉得裴煜可怜。

        裴煜在盛京里就是个小霸王,出去了谁都不怕,谁都敢打。也没有哪家的小衙内敢去招惹他。他是庸城裴氏的嫡子,一出生便是承袭爵位的梁王世子,母家也显赫与当今皇后是本家,“煜”字还是官家亲赐的,特意留在盛京里养,还未识字便是太子伴读了。

        从小到大,裴煜便是心情不好就打个人出气,心情好了便捉弄人高兴。这个性子谁都管不了,也没人真的敢去管。

        林柔从前觉得没人比裴煜活的自由了,什么都约束不了这个人,没有规则也不用为了任何事烦忧。

        可翠柏里事变让她看到了朝堂,自然想到从前,想到原来梁王世子从小就没去到守城。

        她原本以为裴煜也不想去的,可如今看来不是。

        一个有为将之心的人却要被困在御史台里去看法度去看条文。

        朝堂可真是比史书上写的还要残酷。

        裴煜的父亲,就被一道旨意强留翠柏里,一直守在那里,三十余年守得这般好。算到如今裴煜也有十六,却还未见过父亲几面。

        这果真是天家的恩赐呐。

        两人在城楼上吹了许久的风,裴煜怕林柔冷拉着人又下来,回到江岸旁,他没在说什么,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正如他所言,没有什么不好的,只要他肯觉得好那前路便是好。

        林柔又被女使带回到画舫里,左右瞧着都没找到秋儿,便又去大娘子那里找母亲,可来来回回走了三趟竟也不见母亲的面。

        这人的心里才忽然慌张着,手捏着群袄一时间便有些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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