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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心上秋


李煦下了朝气的在福宁殿里砸了一套茶盏。这事情自然也就传到甘宁宫里,卢柠叹着气,拿自己的孩儿没有一点办法,但她身为皇后不单单是李佑一个人的娘娘。

        林珲回到府里就同妹妹说着今日的朝堂。林柔听着当时是谢筠第一个站出来的那般英勇,就低头抿嘴笑的开心。又听着最后李佑的提议,看着哥哥眼睛都亮了起来,她忙拉着哥哥的手笑着问着:“当真吗?殿下当真要让裴煜回翠柏里吗?”

        林珲点着头,虽然官家没有说可否,可太子在朝堂上这般光明正大的提着,给翠柏里的赏赐当与给许稹相当。

        百姓马上也会听闻这件事情,大家会盛赞太子的用心,而官家自不能在这事上输给自己的儿子。

        林柔高兴极了,她还记得那一日阙城墙上,裴煜的那句话。就算有归期,能去一趟那也算一个好的开始。

        谢筠将今日的朝堂写入书册里留存,写到裴煜之时他抬头看着床幔上挂着的那个香囊,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听到这些能有多高兴。

        这一夜里有高兴的睡不着的,自也有愁的无法入睡的,可时辰就在晨钟声里来到。

        白日里的太阳是逼退那一汪圆月的存在,天大亮自苦了想活在梦里的人。

        东宫里看着殿下早膳用的少,午膳时内侍还特意准备了胶枣赤豆羹,往日李佑甚是喜爱,今也只用了两口。

        快入冬日,外头午间变得极短,李佑坐在阁内看着策论。庆洵就从外头跑着进来,高兴的同李佑禀报着:“殿下,婆婆来了。”

        想来是甘宁宫里的娘娘记挂着,才差遣婆婆前来。从前也是,圣人出不了内朝,心系孩儿也来不得。就让婆婆特意带些吃食过来,这些东西东宫里自然不会缺,可圣人总觉得自己得亲自为孩儿做些什么。

        婆婆进到阁内向李佑行礼唤着:“殿下。”

        李佑忙起身去扶,说着:“婆婆不必多礼。”把人扶到一侧的木榻上。

        “见着殿下今日气色好,圣人知晓该是高兴。”婆婆看着小殿下也是心中欢喜。

        她服侍着卢柠长大又陪着卢柠嫁入东宫一步一步走到今日,最是知晓圣人的心思。

        庆洵忙端着糕点和茶汤上来,看着碟子里甜糕的模样,李佑就知道这是从甘宁宫拿来的。

        立刻拿起一块来尝,吃一口便夸着好吃,一连吃了两块才停下。婆婆自是高兴殿下多吃,才不拂了圣人的心意。

        往常看李佑吃些婆婆便会告退,可今日婆婆坐了许久,李佑察觉到今日的不同,立即屏退左右,特意让庆洵在外头守着。

        “婆婆今日是要同我说什么吗?”李佑询问着。

        婆婆看着面前的小殿下,话就梗在喉咙里不知如何是好。

        许久才叹气道:“今日婆婆是来给殿下讲个故事的。”

        李佑明白其中深意,他点头,侧身朝向婆婆等着对方说。

        婆婆开口,缓缓而诉:“以前内朝里有位皇后,十月怀胎生下位小皇子,这本是大喜之事,可没想到一位皇子之后又跟着生下一位。天家视双生子为大难。先皇后拼死生下的孩儿,一位可坐帝王之位,一位得被送出宫去当一界凡夫俗子,永不入京。”

        没有人可以舍得,可在这里皇后的身份大过为人母,母亲保不住自己的孩子竟是常事。

        “那位皇后醒来便知晓自己的孩儿已被送走,她心中郁结,可为着身侧的另一个孩子又不得不振作精神去斗。天家费劲心思去养这位嫡长子,想把路都铺好弄顺,几番周折下早早就立了太子。可命途就是难测的,先太子活到十六一场风寒变成大病没能熬过去。皇后哭瞎了眼也跟着大病一场,天家为了朝堂不乱瞒住所有消息,这才想到还有一个落在外头的孩子。”婆婆说到这里停下来看着李佑。

        这时候的李佑没有听出什么问题来,他看着婆婆好奇着让人接着说。

        “天家这才找人去寻,将人带回来。好在这两个孩子长得相似,天家便只说是大病后容颜改,就算朝上有觉察不对的,但没有人敢去起疑。”婆婆不自觉的叹着气。

        李佑听着皱起眉头,只觉得荒唐,比外头戏班里那一出狸猫换太子还要夸张。

        “这还只是回来的第一步。大内里的人,对这个才从永兴回到盛京的孩子没有任何的感情。就连那位皇后对这位重得的孩儿也没有养了十六年的亲近,看着那张相似的脸更是难过,便不多见。”

        婆婆讲到这里又停下了,李佑听到兴起便问着:“然后呢?”

        婆婆再次看着李佑,眼神里的东西让人不明白。

        “殿下,婆婆今日之言算是悖逆。忘殿下饶恕。”这话摆在这里,说着故事并非只是一个故事那样简单。

        听着这话,李佑便知皱起眉头,难以置信的看向婆婆。但他依旧点头免了所有礼数。

        婆婆这才向李佑道出所有:“今日高堂上的官家并非生来的皇子。天家从永兴把人寻回,还叫李煦还为太子。”

        这句话直勾勾的砸在李佑的心里,把人惊了半晌。他看着婆婆红了眼,满眼的不可置信。

        十六年啊,没有人知道康祐帝幼时是如何过的,没有人知道从踏入宫门的那一刻他要被如何教、如何熬。

        只听闻他逃走过,放火烧过东宫。反抗着迟来了十六年的天命。

        可无果。

        “而后先帝换了东宫里所有的人,择了林宴为太子侍读,这可算是那时的大事,孔氏鼎盛之时,官家却奇怪的选了宁德林氏。林氏至此兴盛而孔氏转弱,其中缘由不言而喻。如今的梁王当时还是世子同先太子一起长大,也在那年在林宴的那一番谏言里回了庸城。”

        朝堂至此完全变了格局,就算当时先帝空置参知政事,孔氏掌权也力不从心了。士族最会看风向,眼瞧着天家要用林氏就都巴巴的倒向林氏。

        为了彰显此刻的李煦,天家早早行完弱冠礼,那年,发生的事情也算关键。

        林宴以侍读之位入仕辅佐,位至左谏议大夫,为李煦开了一条言路。也让中书听到这位小殿下的声音。

        这朝堂走到这一步也算走顺了,李煦后头的路不会难成。

        “可先帝在弥留之际还忧心着一件事,梁王知晓太多了,本不该留有性命回到翠柏里,可先人有言,“李氏世代不杀裴氏嫡子”。当时无法就只能强留了世子与王妃。一路沿顺至今。”婆婆说完抿了口茶水,她自知晓殿下对于这些定然是难以接受的,可事实如此。

        李佑听到这里之时,仿佛被带到了那些年,仿佛自己也是那个故事里的人。

        何曾相似啊。

        为何天家代代都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求着心安,轮回着不可改变。

        婆婆看着小殿下,她知道话里的事情是最大的秘密,天家本就不像外头看着的那么和谐美好。可就算是平常人家也不会这般对待自己的亲生子吧。

        思绪转回到李佑自己身上。想来也是,天家的哪一步不是踏着利弊去的呢。

        他的娘娘今日把一切告知于他,不过是想让李佑明了,裴煜的来去不光光是两人的情谊,其中包含着两个氏族包含着天家的往昔。

        可能怎么办呢,他还得如十六年前一般,点头着把人留下,成全这段天家与裴氏的情谊吗?

        他顾不得裴煜的也做不得自己。

        从前李佑以为只有坐在政事堂高处的人才会这般想这般劝。没想到他的娘娘也来提醒他,要让他把这个人困在盛京里,以求安心。

        李佑叹气道:“娘娘叫婆婆来,就为着说这些吗?”

        原来不管是三十年前的天家还是如今的,都一个样,仿佛去到那个地方的人都会变成这般。

        婆婆又言:“圣人知晓,殿下欲提拨孔氏,可以林东阁的才名来看,林氏当还能屹立,殿下也该有定夺。”

        “告诉娘娘,我知道了。”李佑不欲多言,他的心头闷的难受,仿佛有一口气叹不出来。

        庆洵进来送婆婆出去,李佑一个人椅着榻上的靠背,出着神。这些宫围秘事让人听的可怖,背后的种种让人心寒。

        回想到如今的朝堂。

        林宴当是知晓,若今日林珲风头过盛,他日天家要为平衡世家再立新族之时,他的孩儿会有性命之忧。如此便是在自保。

        士族永远错综复杂,李佑不确保自己能走完这盘棋。

        可惜,如今的他也只是棋盘上的一颗子还不是执棋之人。

        这一坐,呆坐了许久,直到庆洵小心的进来,提醒李佑该用膳了,人才有反应才有举动。

        心里难过,表现不得,痛不得,甚至说不得。

        木讷的用着膳,只把东西一个劲的往嘴里塞,尝不出味来。庆洵察觉到殿下的情绪不对,但又不敢多说,和另一个内侍使了个眼色。

        悄悄出去。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李佑很少这般吃东西,什么都不顾的塞下去,到后头内侍都不敢给李佑布菜了,害怕殿下伤了身体。

        李佑这才停下来,又在椅上坐了许久,目光没有焦点的看着桌面,回过神来才发觉侍女已经把餐碗端下去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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