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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破晓之前


郁晚空风风火火恨不得把整个梨花间都搬来梨园,就是为了暗中给染澈传递消息,这兄弟做的真够意思。

        昨天与十安君见面后,郁轩从染澈的眼神中暗察到十安有异,随后又发现了莫红蓼的秘密。这个连鬼都骗不了的人精,不用国王放话,已经自己猜个大半,因此他才要带着一群弟子前来搅局,以便掩人耳目。

        借着院里篝火热闹的气氛,染澈便和郁轩暗谈起来。

        “你如何辩认出的?”染澈问言。

        “我老师什么样儿我再了解不过,就莫红蓼那个骚浪贱的样子,他若不是,我把脑袋摘下来给你。童似都能借秦欢重生,同样的伎俩用在下一个尊者身上没什么稀奇。你就不用质疑我的判断,而是要好好想想她为何要变身成一个男人,来做云间府的首官。”

        染澈当然相信郁轩,他继续问道,“你还看出了什么?”

        “你心里那点儿事还用我挑明吗?”

        “你知道我想验证——”

        染澈话到一半,便被郁轩打断。

        “无需验证,你自己都怀疑了,就说明一定有问题。”

        郁晚空说话总能一击必中,堵得旁人无以反驳。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总是一针见血。”染澈拿这个人精真是没有办法。

        “两针见血你岂不是白疼了一针。”

        “你!”

        二人保持着谈笑姿态,毕竟还要防着篝火旁被小弟弟们纠缠的十安君。

        “教你个法子,既然对方跟你遮遮掩掩,你还他便是。”郁晚空说道。

        “怎么还?”

        “他想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过,有话说在前面,不论眼前这位究竟是谁,你那个小鬼精也不是省油的灯,自己悠着点儿啊。”郁大宗主这一句倒颇是耐人寻味,“走啦!跳舞去,站久了容易让人起疑。”

        “我不会跳。”

        染澈刚刚起言,便被郁宗主扯吼起来。

        “小十!过来拉人!”

        ……

        郁轩确是比染澈更看得清冥君,在染澈心中,冥君无论怎样都是个“好”字当先,而郁轩所见冥君则更是全面。

        小鬼精就是一个两分旷达,两分小气,两分骁勇,两分睿智又两分学谁像谁的古怪少年。就算没有这个假扮的十安君,他心里藏下的秘密也足比海深。所以,对于大美人来说,不管真假,在小鬼精面前还真是要悠着些。

        梨花间的弟子太能闹腾,许是年轻气盛,直到后半夜,院子里依旧欢歌不断,笑语不停。

        间暇之时,染澈便在心中揣度起来。

        莫红蓼若当真是梨花境的尊者红石娘子,那他从京城远赴梨园给十安送喜虫,便证实了自己一直以来对十安身份的怀疑,现在这个十安君一定与他同伙,甚至更有可能便是在背后掌控一切的黑手。那么,真正的冥君又在何处?

        昨晚醉酒之后,自己感受到的冥君真实不虚,至少那一刻,冥君不是旁人假扮。

        问题会出在哪里呢?难道,一个人的心里同时有两人存在,而冥君被困于心,为了打消疑虑,才被借着酒意释放出来。因为拥有冥君的所有记忆,细微之处此人才会滴水不漏。显然,他也看出自己心有猜忌,这才故意将心动之声的法门变换说法,想要借此取得信任。

        郁晚空对此中细节虽不知情,却能一言点到要害,配合对方,把这出戏演下去。可是,总要在演戏之前再弄明白一些事情。

        后半夜,染澈想了许多,他必须要上一趟悦梁山,把冥君下山前后的所有事问个明白。

        于是,第二天一早,染澈连哄带诓让十安君做了六十六个人的早食,还包括那个老维客。

        吃饭的时候,染澈跟郁大宗主问起了一个人。

        “芽儿师妹近日可好?许久未见——”

        这哥俩真是一个抬屁股,另一个就知道是什么屁。

        未等染澈说完,郁晚空便接下话来,“不大好,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发生什么事了?”染澈以为郁轩是在帮腔作势,但着实未曾想到真的有事。

        “叶丹,走了。”

        这句话好悬没让染澈哭出来,接下来倒不用演戏,而是真实情感的流露。

        “瘟疫。”郁轩此言也不像在演戏,提及此事,他也会伤情泛涌,“我今天要回坊中处理一些事情,你顺便跟我一同前去,看看芽儿吧。”

        绝好的机会来了,染澈正想着如何说才能恰到好处,避免十安跟着。这时,十安君竟主动提出,“我有些劳累,能不去吗?刚好神河府又传来一些公文,还要批阅。”

        “那你在园中好好歇着吧。”终于顺理成章得了空闲,染澈自是心喜,转而便对郁轩假意说道,“郁大宗主,你这些弟子里面就没有会做饭的?让十大人伺候着,他们也不怕折了寿。”

        “有是有,就怕十大人吃不惯。”人精斜瞥一眼那鬼精,给自己表弟帮着腔。

        “他们不用我管就行,我自己吃的自己做。”十安瞪了郁轩一眼,这个白眼学得倒是挺像冥君。

        饭后,在梨花间弟子们咿咿呀呀的唱念声中,郁轩同染澈回城去了。

        车上,染澈仔细询问起叶丹的事来,“阿丹哥什么时候走的?”

        郁轩收起有十大人在场时的暗算心思,沉言道,“他应该是最早染上疫病的那批,那时候还没有药物可以治愈,发病不久便死了。”

        听闻叶丹死讯,染澈心中实在难过了好一阵子,他与阿丹哥相识已久,这个来自南路省的小伙子阳光耿直又亲切随和,待人热情友善,无论何等刁钻之人他都能相处得很好。叶丹芽儿夫妇更是早已被他视作多年知己一般。

        沉寂过后,染澈又问,“那,芽儿可好?”

        “若无孩子撑着,怕是早随叶丹去了。”

        “几个月了?男孩儿女孩儿?”

        “四个月,大胖小子。”为了缓解车内略显悲伤的气氛,郁轩刻意调侃着。

        “一会儿进城我买点儿礼物给孩子。”

        染澈刚要收拾一下怀悼之情,郁轩却又送来第二个死讯。

        “对了,萧老板也走了。”

        “也是疫病?”

        “跟叶丹前后脚走的。”

        车内再无声息,许久,染澈才从伤情离意中缓和过来,没想到,有些人见面时,却不知已是最后一面。

        “你自己怎么样?还真打算一辈子留在幻音坊做宗主不成?”染澈转而问向郁轩。

        “你不觉得现在的我比你自由许多,比你开怀许多吗?国王的日子都不如我舒坦,我还有什么其他所求。”郁宗主说着实话,表达自己现在“挺好”。

        染澈叹声,“身边的人死的死,走的走,说真的,你就这么狠心把我一个人扔在王庭,现在本王真成了孤家寡人。”

        “你不是还有你的小鬼精嘛。”

        “你又取笑我。”染澈拿郁轩总是没办法,他是真说不过这个人精。

        历此诸多人世变故,郁轩自己也是九死一生趟了过来。此时,他的心境当不比染澈好过多少,而未知的敌人却连脑袋还没露出来呢,就更不知道藏在暗处的身体有多庞大。

        “其实,我在外面才能真正帮到你。”郁轩敛起逗趣之心,认真起言,“敌人已经浮出水面,这个时候我更适合潜在水底。你呢,在外面扛着,我在暗处替你摸着,一明一暗,刚好。”

        “郁轩。”染澈顿言,“谢谢你和冥君在背后为我做的一切。”

        染澈所指是关于父王母后的案子,这案子从头到尾是郁轩查的,而所有的坑又都是冥君替他踩的,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为了同一个人也能化敌为友,自己这面子可真够大的,而这份人鬼之情自己又岂能不领。

        可郁轩却没打算让染澈感恩自己,“小鬼精的情呢你自己慢慢还,至于我嘛,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我压根儿也不是为了你。”

        这话虽未挑明,但染澈会意,“你还不死心?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潇洒自在,春风满面,我还以为你早放下了呢。”

        “你什么时候放下,我就什么时候放下。”郁轩说话总是一半露着一半掖着,旁人听不懂,实在了解他的表弟却是心知肚明。

        “那咱俩一起端着吧。”

        说话间,马车进城。前往木叶间还有一段路,郁宗主便把喜虫司的安排跟王上交待了一番。

        “我已经安排人监察莫红蓼和十安的喜虫动向,留在梨园的那些眼睛更是会替你看着那个十安君。”

        “嗯,这才是郁大人该干的事儿。”

        郁晚空的思虑周全无人能及,这一点染澈从头服到脚。

        “小鬼精今天主动要求留在梨园,不跟你一同进城,你没觉得他要在背后做些什么吗?”

        经郁轩这么一说,染澈忽然意识到,“我的喜虫好像留在梨园了。”

        赶紧在身上翻找一遍,确实没带。染澈回想起来,“今天早上,他帮我换了一件衣服。”

        “那应该是故意的。不过,没有你的血他也做不了什么。”郁轩此言差矣。

        “他有。”染澈想起昨天被十安咬破嘴唇的事。

        可郁轩不知其详,一脸疑惑地看着染澈,“怎么得到的?”

        染澈一时语噎,没能说出话来。

        “你该不会被他——”郁轩刚一开口也噎在半途。

        “嗯,我们两个想的是同一件事吗?”

        染澈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能说下去的方式,却不想郁轩会如此接言。

        “我想的应该比你龌龊一些。”说完,他忍不住狂笑起来,“让你悠着点儿,看来是我提醒得晚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担心,喜虫在他手里,该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只能替你盯紧些了,好在喜虫司是我一手建起,莫红蓼那个御座才当不到几天,云间府和喜虫司至少有一半的人我能控制,怎么样,是不是比你这个国王权力还大?”

        这真是比亲兄弟还不见外的两个人,敢当着国王的面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来,放眼天下,也唯有郁宗主一人。

        “我特别想修改一下郪国律法。”染澈十分诚恳且认真地说,“应该把你们这些外戚全都列入王族子嗣当中。”

        “打住!”郁晚空拦截道,“休想让我替你担这个王位,哥哥我现在逍遥着呢。”

        “还不是苦中作乐。”

        郁轩隔空瞪了过来,染澈撇嘴一笑,这两兄弟,皆把对方看个通透。

        马车驶过白夜巷时,染澈下车给芽儿和孩子买了几件小礼物,来得匆忙,也只能聊表心意。没有喜虫,自然要把账记到郁大宗主头上。

        终于到了木叶间,染澈怀着悼亡之心前来,却没想到见面时,柳芽儿依旧笑意盈盈,依旧神彩飞扬,这个弱小的女子失去了至爱的丈夫,但因为孩子,她坚强地撑过了最难熬的日子。在孩子面前,她从来只表达喜乐欢心,而把思念爱人的悲伤深埋在心底。

        为母则刚,这是人间跨越生死的一种爱力。

        柳芽儿将母亲做到了极致,她要留在人间守住阿丹哥的血脉,守住这颗因爱而生的种子,让他发芽,让他成长为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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