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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琴门偶遇


被送回丹儿身上,一直到昔川君再返红石城,我都没敢出来。

        岁节过后,我便闹着芽儿娘亲带我回家,那是我再次为人说出的第一个字“家”。郁宗主再没理由强行留下我们母子,便只能轮派几名弟子住在木叶间,帮忙照顾。自那以后,我再不曾与旁人亲近,只想老老实实陪着芽儿娘亲,陪她渡过失去挚爱的每一天,能活多久便是多久吧。

        郁轩还会时常来看我,终于明白,他曾说自己不喜欢孩子,却为何对丹儿这般喜爱,全只因为他一早就知道住在这孩子身上的正是本神。

        他每次来我都在睡觉,不想却给了他偷偷抱我的机会。他也只敢偷偷,因为一旦从他怀里醒来,一旦睁开眼睛看见他,我就会哭闹不止。我不恨他,不讨厌他,只是,不想看见他。

        ……

        莽荡山大战过后,染澈王和十安君在一月二十日返京。入京当天晚上,神河府的御座大人就住进了忘川阁。这种事用不了三天,便会在各个局信里传至沸腾。

        按说若只有十大人自己住进忘川阁倒不是什么新鲜事,毕竟,新上任的神河府首官还没有自己的府邸,国王特批暂住王宫无可厚非。

        但事情妙就妙在这个节骨眼上,新国王继任之后,王宫里的殿阁都要在第二年岁节过后重新装置,染澈王的寝殿也就是原国王的“雅城殿”要更置为“澄澈殿”,直到五月翻新完成才能入住。所以,同十大人一起住进忘川阁的自然还有国王陛下。

        按理,三天之后王庭议事,这桩王宫里的风流事当然会被端上桌面,可郁宗主愣是没给爱管闲事的朝臣品头论足的机会。三天,只用了三天,分散在全国八十一城的幻音坊弟子齐齐唱诵起君王斩妖救世的传奇。十安君和染澈王转眼变成了备受全国百姓景仰的英雄和明主,二人同进同出,同寝同眠不但没有引来非议,反倒成了人们心中的楷模。

        嗨,郁大宗主在人间干过的那些事儿吧,我实在不想多说,说多了好像在夸他一样。

        二月一日,鸿卢寺复课,刚刚在上京呆了五日,染澈王便又带着小鬼精奔赴礼神殿。在择选出新任掌殿之前,染澈还要代行掌殿一职。这次回去,不单是为了主持复课典礼,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彻查礼神殿。

        礼神殿位于苍河省鸿卢郡内,纵贯的京海大运河,横行的临江,苍河省与中路省两地交界线,被这三条线围起来的卢溪山域刚好便是整个礼神殿所在。

        因是三殿之首,故此,鸿卢之名取自“卢溪”之首,意为“鸿图志远,在卢修深”。

        卢溪山域当初被上尊择选为建殿之所,便是因为山域内少城少镇,虽荒芜,却清净,正是宁神修心入定的绝佳之地。而两省交界处又恰是山域边界,在外不易入其内,除了水路也只在长平城修了一条通达礼神殿的陆路,避免因水患导致里外不通。除却临津渡和神武村这两个码头,沿京海大运河还有两处码头,临江沿岸有四处码头,水陆加在一起,礼神殿共有九个入口。除了复课日休假日,平常之时,九门只开四门,冬寒大假只留临津渡一门。

        初建,卢溪山域里的三座城池皆被移民出去,这里是全郪国最封闭的地方,不许平常百姓居住和私入。神武村因其处在临江边上,便不曾迁移,直接被划到界外,成为距礼神殿最近的民村。里面的三城没了居民,便被改造成司业居住的地方,后来逐步演化变为官城,禁娱禁娼,每座城里为数不多的酒楼也都是礼神殿的官方食寮。

        总之,这三座官城没啥可玩儿的,可乐的,住在里面倒是修身养性,有助于开拓灵识,治学修定。由此可见,那位圣王上尊一定是个极其无趣之人,才能让礼神殿死守住人间最后一片净土,喝了两百多年的清汤寡水。这也是为何我之前久住天渡峰,却从未对礼神殿提起过半点兴趣的原因。这里,绝对不适合本神。

        天渡峰是祭礼常用和高阶司业带领弟子修定的主峰,亦是山域最高峰。而礼神殿上殿所在的九万山则是占地最广的第二高山,说是第二,其实还不到天渡峰的一半高度。整个卢溪山域大部份山脉都不太高,绵延不绝,铺开面广才是山域特色。

        站在天渡礼阁看不见礼神殿,那是因为礼阁朝东南面向临江运河,而整个礼神殿皆在天渡峰的西面。上至天渡峰顶倒是能窥其一二,但也仅限于一二。峰顶常年云雾缭绕,俯瞰下去整个礼神殿呈半遮半掩之态,大小殿阁的红色琉璃瓦连成一片蔓山红海,倒有几分悦梁山上红梅尽开的神气。

        礼神殿分上中下三殿,中殿学满通过殿试者才能继续修学,因此,上殿学子人数最少,仅一座九万山便可容纳。至于中殿和下殿,则分布在九万山以西和以北的群山之中。

        礼神殿真是没啥好说的。殿阁皆按相同制式修筑,红顶白墙,每三年翻新一次,每年复课之前补白一次,永远保持着鲜红与净白,红代表火焰,与神沟通的法门,白则表示纯净,心神空定方能悟道。

        这,确是上尊大人的手笔。却不曾有前人想过,这一红一白真正是为何意,或许又是沉溺在上尊心中的一场大梦吧。

        复课典礼的前一天,染澈王带十安大人在九万山走访了一日,大小学门介绍个遍。来到琴门的时候,冥君看见寂乐离开之后归还到礼神殿的鸣兮琴,略显伤情之色。

        “饶溟笙是跟着你三妹出海了吧。”冥君什么人啊,那不是人,是个鬼精,动动汗毛都能猜个十成。

        染澈暗笑一声,见此事再瞒不过,便如实说来,“偷偷跟着,没让昔年知道。”

        “你安排的?”小鬼精扭头撇嘴瞪着大美人。

        染澈不用言语,挑眉一笑已经默认。

        “你呀,算是做了件好事,但却苦了自己。新王即位,正是用人的时候,你却把那个最是能打能杀的放走了。”

        “没放啊,不在这儿呢吗?”染澈牵起冥君的手,顺势将他揽靠在身边。

        “嘿,这什么地方,不得放肆。”

        小鬼精做人,居然比人还要脸面,他赶紧挣脱,好在及时,才没让进来的学子瞧见。

        本以为这个时候入殿的会是早来的学子,不曾想竟是已经学满出寺的熟人,柏榆和亭樟。

        二人远远叫着老师,便奔赴而来。简单做了介绍,双方打过招呼,柏榆的话匣子便打开了。

        “十大人,我们知道,早听闻那是比饶溟笙学长还要厉害果决的御座大人,只是,不知您以前是在哪个学门,在礼神殿竟是从未见过。”

        柏榆不愧是柏榆,扯皮八卦永远能打在点儿上,一句话就把老师问尴尬了。

        冥君给自己想了个说辞,“本座来自外山。”

        这分明就是在盗用本神“自山上来”那套言论。

        要不怎么说染柏榆是除了染霁云以外最是嘴贱之人呢,他居然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知道了,是不是跟青渊一个山上下来的?”

        呃!

        染澈很想立刻带冥君走,却又苦于找不到理由。

        “你们两个不是学满出寺了吗,怎么这个时候来琴门?”转移话题是绕开从哪里来的唯一出路。

        亭樟是个爱说正事的人,见老师问起旁的,便接过话去,“商陆将我们两个调任到北冥军,回寺里收拾些旧物,准备赴京,刚好秦越留在琴门续修,我们便来这里跟他道个别。”

        这二人加入北冥军的事染澈王早已知晓,但是秦越续修琴门课业,倒是刚刚听闻。

        “秦越,不是已经学满了吗?”

        这个问题还是柏榆能说得明白,用不着抢话,亭樟自己就把嘴闭上了。

        “老师你还不知道吧,秦越都快疯了。”

        “什么情况?”染澈严肃起来,很认真地询问道。

        “青渊死后,就是之前跟着老师那个小男孩儿。”

        这半句话让原本心不在焉的冥君也提起神来,怎么的,跟他儿子还有关系?

        染柏榆继续说道,“秦越因为青渊的死消沉快一年了,去年疫病蔓延的时候,哪儿也去不了,我和亭樟还有七宝就天天陪着他,开导他,好不容易才断了他陪死的念头。之前岁节带他去幻音坊,本想让他四处走走散心解闷儿,可住到梨园这家伙就打死不出来,自己在梨园闷了一个岁节,后来又去青渊身死的料峭塔走了一圈儿,祭天祭地拜了个遍,回来后我俩以为他总该好了吧,没成想,今天刚到寺里,就听说他要留在琴门续修,不准备出寺为官。也不知又发哪门子疯,我跟亭樟就过来瞧瞧呗,好歹兄弟一场,总不能看着他沉沦下去,混日子等死吧。”

        染澈没想到,冥君更没想到,我在人间短短数月居然给自己招上这么一朵大桃花。

        他娘的我也没想到啊,祖宗正眼儿都不曾瞧过的一个人咋就对我一往情深了呢。

        “秦越是哪个?”冥君小声问道,显然他对这个学子印象不深。

        “一起去看看?”染澈的提议正中冥君下怀,他当然要看,出现在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要被他仔细审过,有丝毫不满意,那都必须靠边儿站着。

        冥君嘴上说凡人的事不要多管,可换到自家人身上,连个腿毛他都得帮着拔干净了。冥君啊,就是个护短护犊子的顽固老家长。

        跟着柏榆,亭樟,一位国王,一位御座,郪国最位高权重的两位大神前往秦越修习的课室。一个当爹,一个作娘,怎么有种替儿子选媳妇儿的意味呢。

        穿行过琴门主殿,在偏殿一间独修小课室里,一行四人见到了秦越。这间课室曾是饶溟笙主修之地,或许想要比肩大神,秦越便选在此地修习。并没有像柏榆所言那样一撅不振,但秦洛家脸上的少年气已退去大半,曾经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眼睛里闪着星星的大男孩儿已经死了。现在的秦越,看起来冷峻许多,老成许多,颇有几分饶溟笙不言不语的静定气场。加上他稳坐琴台,挑动琴弦的姿态,打一冷眼还真容易将他误认成饶溟笙。

        冥君也算初识秦越,倒是对此情此景之下见到的这个人颇有好感,至少比那个唱戏的强出百倍。

        秦越将众人礼让至屋内,原本只够一人静修之地,如今坐了五人,确实拥挤,但离得近倒是便于观察。冥君侧坐在最偏的角落,只等那个柏榆海谈起来,自己便暗中施法查查这个秦越的底细。

        敢对本君的人动心思,除了要有胆子,还得看看家世背景,前世渊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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