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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画外洞天


“请仙仪式?”

        李顺大惊,阮从衡果然在骗他!难怪蛊傲像是与他有着悠久的仇恨,莫非当初就是他把蛊傲召唤到世间的?

        然而这段记忆到此也没有了下文。

        “李顺,接下来是‘画中仙’的记忆了。”玉鬟说着,再次传来一段画面。

        画面像是一艘行驶于江面的商船之上,船头两个商贩模样的人被五花大绑,嘴里用布条堵着,跪在地上,一个流氓气质的男人正对着其中一人拳打脚踢。

        李顺脑袋嗡的一下,立马就意识到,被打的人正是自己的父亲李青云,而打人者则是他的叔叔,李玄云。

        李玄云抬起一脚踹在李青云的脸上,左右晃了晃脖子,右手杵着一根短棍,左手捏拳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脸上满是小人得志的神情。

        “兄长,”他弯下腰将脸贴到李青云脸前,“多年前你状告衙门,将我这个亲弟弟扫地出门,害得我流离街头,过着连叫花子都不如的生活!你知道我这几年怎么过来的吗?

        “我背井离乡!沿街乞讨!要饭!当狗!躲债!被人吐口水!这些你知道么?”

        他激切地从牙齿中挤出这些词语,每吐出一个词,就狠狠抽李青云一棍,直打得对方皮开肉绽、血迹斑斑地躺在地上,这才仰头享受地长舒一口气,丢下手里的棍子。

        他接着俯下身来,摘掉李青云的帽子,揪着他的头发将他半身拎起来,脸上的眉毛一跳一跳,挤出狰狞的笑容,压低了声音说:

        “尽管你把我害得这么惨,我也一直念在你是我兄长,你春风得意,我漂泊无依,我也不跟你记仇,但是——”

        他说到这里突然提高嗓门,见李青云毫无反应,更平添一层盛怒,一手揪着那缕头发前后剧烈地摇晃,另一手啪啪反复地抽他的脸,咬牙切齿地吼道:

        “——老子现在好不容易发达了!你他妈又想来坏老子的生意!既然你不仁!就别怪老子不义了!”

        他的动作愈发暴躁,竟将那缕头发硬生生从头上扯下,随即又是一通发泄式的暴打。

        另一边被捆着的商贩一直呜呜地哀求,李顺从衣着辨认出,那正是父亲的随从姜老大。

        口中布条被扯下,姜老大脱口而出: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放我们走吧!我们只是途经此处不小心看到的,我发誓绝不会说出去!你……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李顺心中咯噔一下:不小心看到?看到什么?

        他随即留意到,船舱里放置着几卷竹篾做成的席子,但那席子却并非实心地卷着,里面明显得裹有东西。

        细看时,一卷草席中露出亮晶晶的一根针状物,看起来像是女人的发簪。

        李玄云饶有兴味地俯下身来,拿棍子挑起姜老大的下颚,一下一下拍着他满面惧色的脸颊,“给钱?就你有钱是吧?老子没钱?需要你施舍?”

        他似乎越想越气,突然扬起那木棍,双手握棍挥打,“啪嚓”一下,木棍断成两截的同时,姜老大也被直接打翻下船,落入水中。

        周围的手下们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惊讶,似乎已对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

        李玄云转过身来冷冷说道:“画中仙,你变成刚才那男人的样子,回去李府,就说他们老爷让水贼给绑票了,七日内见不到五百两黄金,立马人头落地!”

        说罢,又抬起脚,对着地上不省人事的李青云碾了又碾,悻悻地说道:“就这么杀了你也太便宜你了,我得把你拿去喂妖,让你死了也永世不得超生!”

        ……

        “画中仙”的记忆到此也便结束了。

        沉默良久的李顺早已敛起笑容,语气冰冷地质问起正与老张有说有笑的阮从衡:

        “阮前辈,你差不多该说实话了吧?”

        谈笑声戛然而止,阮从衡一时茫然语塞,先前缓和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

        “阮前辈,你之前在墓穴里传授予我‘乾健坤顺之术’,其实只是想利用我帮你除掉蛊傲——

        ——这只数年前你亲自召唤出来的巨妖,对吧?”

        对于李顺突如其来的发问,阮从衡显然有些措手不及,他怔怔后退几步,离开身旁面露疑色的老张。

        “你是怎么知道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阮从衡扼腕长叹,“唉!都是我当初愚昧无知,闯下的弥天大祸!”

        阮从衡遂将自己真实的身份娓娓道来:原来他早年并不是什么商贩,而是丹灵的一名道士,其道派称作“通仙派”,据说是个源远流长的门派,祖师爷乃是丹灵仙圣“云尘”。

        云尘上仙本为凡胎之躯,隐居山林数十年,悟得仙法‘乾健坤顺之术’,登仙之后留天书于世间。

        但要学习这门仙法,却十分讲究机缘。

        阮从衡从通仙道派师父的手中继承“乾健坤顺之术”时,却发现自己写下的字迹完全无法沁入天书之中,这说明他并没有学习此仙术的资质。

        “我因自己在仙术上无法取得建树而郁郁终日,某一夜,我偶然梦见一位自称‘云螭’的上仙,说要挑选我作为‘介人’,希望我能够作为‘受体’,来唤醒千年前的妖精‘蛊傲’。

        “我只当唤醒这妖精能够助我修炼,自然欢喜应允,遂按照那仙人‘云螭’的嘱咐,离开了丹灵,来到了蝃蝀的沙棘县安身立命,一边行商,一边为复活千年前死于此地的‘蛊傲’而做准备。

        “后来,我历经多年,终于找到了‘蛊傲’的灵体,将其复活。最初的蛊傲只是个猿猴般大小的怪物,我将自己的灵魂供他蚕食,而它的力量则为我所用。

        “但……后来,我的两个逆子觊觎我的仙术,二人设计将我害死,埋于蛰貔山炼成僵尸,蛊傲也被他们夺走。

        “在我死后,这两个东西渐渐露出了本性,将蛊傲放养到这蛰貔山,让它残害上山的无辜者,并且通过吸食他们的魂魄而逐渐恢复力量,于此同时,还通过在各地贩卖人口来寻找他们复活更多古妖的‘受体’。”

        “他们为什么要复活古妖?”李顺问道。

        阮从衡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所知道的只是,这些恶妖复苏后,原本的力量几乎已经散尽,必须要找一个合适的人作为‘受体’,并且吞噬许多人的灵魂,才能恢复它们曾经的力量。

        “而一旦让这些妖精恢复的话……”

        李顺回想起了墓穴里见到的那副字画。

        “一旦这些妖精复苏,千年前的浩劫势必会重演。”

        老张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阮从衡,你儿子这是要疯啊?”

        阮从衡摇头道:“我死后这些年,也不知道他们已经害了多少条人命了,更不知有多少妖魔已经复苏,我虽深知自己罪孽深重,却期待着有机会弥补过错。”

        他说着目光投向李顺,“没想到真的让我等到了。”

        李顺问道:“所以,你是希望我能帮你阻止阮小龙吗?要我拯救天下苍生,我可没有那个本事!”

        话虽如此,李顺的心中亦是明白的,就算没有阮从衡请求他,他与那阮小龙也已经彻底结下了梁子。

        从这些片段的记忆来看,三年前自己的那场大病很可能是阮小龙指使的李玄云所为,而父亲被捉,以及“假姜老大”的闹剧,毫无疑问亦是李玄云所为。

        阮从衡似乎看出了李顺的心思,点头道:“你想找你的父亲对吧?我这就带你们去。”

        李顺师徒跟着阮从衡下山,再次来到了那座坟墓前。

        自己看到自己的坟墓,他不禁苦笑着唏嘘:“连个碑名都没有!”

        步入狭长幽暗的墓道,几人来到之前挡住他们去路的那木门前,将长长的指甲探入木门上的裂隙中,像是在拨弄后面的锁,继而“啪嗒”一声,木门开了。

        眼前出现之前那个点着蓝灯的石室。

        进入其中,阮从衡拎起那盏蓝灯,沿着四面石墙,用指甲摸索敲打着,回头跟二人招手道:“跟我来。”

        二人凑到阮从衡跟前,只见他从墙缝中抽出一块活动的石砖来,墙后蓝色的水流喷涌而出,瞬间将整面石墙冲塌,石室瞬间被淹没。

        不会水的老张吓得哇哇大叫,但阮从衡不慌不忙地拎着那盏蓝灯,念念有词,蓝色的光芒竟然像保护膜一样将他们与水隔绝开来,并带着他们往墙后移动。

        “这是怎么回事?”

        李顺定睛观瞧,才发现墙后正是之前他去过的那个“意识海洋”,熟悉的巨大黑色漩涡,以及许多飘荡无依的人形。

        而包裹他们的这层“保护膜”,实为一条蓝色的巨大鲶鱼形状,他们正处于这大鱼的腹内,被它带着向上游动。

        阮从衡口中始终不停地念着不知所云的咒语,没有空搭理他们。

        随着他们这条鲶鱼经过那些半透明的人形附近,那些魂灵仿佛也被光芒吸引,开始迟缓地跟随着光芒,跟着他们移动,大鱼身后的人形也越聚集越多。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亮光一闪,他们钻出水面,与此同时,无数蓝色的光点像流星一样从漆黑如墨的水中钻出,往各个方向四散飞去。

        李顺这才发现,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雕梁画栋的宅院。

        假山石竹、盆栽花卉一应俱全,院落正中央布置着雕饰精美的石桌石凳,桌上还有笔墨与一副未竟的画作,而他们则待在这石桌旁边的一个方形洗墨池中。

        阮从衡停止念咒,将手一指面前华丽的楼阁,开口说道:“这里便是关押被夺走魂灵之人的地方——阮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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