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第二天一早，陆南泽就备了马，去了如意苑。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到了之后，陆南泽看见如意苑门口已经有了马匹。
里面的杨林听到了马叫的声音，警惕得出来查看周围的动静，一出门就看见了陆南泽。杨林接过缰绳，把马牵到马厩。
“小侯爷，沈世子和四皇子已经到了一会了，我让霜降奉了茶。”
陆南泽回答说：“一会你跟祁阳、霜降在外面守好，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去。”
“是。”
陆南泽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面的讨论声。推开门，四皇子坐在最显眼的地方。四皇子长相俊朗，他与沈珺是表兄弟，两个人长得倒是有些相似。
四皇子楚瑾，沈珺，陆南泽。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一起爬树抓鸟，再大一些一起读书习武。三个人虽然性格迥异，关系却是实打实的好。
楚瑾是三个人里面最沉稳的一个人，话也是比较少的一个，但是说话总是一针见血，简明扼要的指出事情关键，而且他是闷着坏，有什么坏主意从来不自己干，多半都是撺掇着沈珺他们干，他虽是沈珺的表弟，自小的鬼主意不知道比沈珺多出多少。皇家人总是会欺负人的。
沈珺则是三个人里面最能闹腾的，从小就没少闯祸，被他欺负过的王孙子弟不在少数，也幸亏有个楚瑾跟在后面收拾，不然被他欺负过的人站成一排，沈珺肯定不能平安长大了。好在自从前两年沈珺去了战场之后，整个人变得稳妥起来，很少像以前那样的性格示人了。
陆南泽从小待人处事就很冷漠，谁都走不进他心里一样。看着对谁都很好，但跟谁都有距离。三个人单独拎出来，都是个能出个话本子的人。看着三个人好像都不是能玩到一起的人，偏偏三个人好的跟一个人一样。
三个人也不会避讳什么，陆南泽刚坐下，把密信分成两半，递给楚瑾和沈珺，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今日找你们来就是要说金陵的事，你们先把这封信给看完。看完之后我们再商议。”
在他二人看密信的时候，陆南泽并没说什么话。两个人看了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沈珺率先开口：“以金陵为口子，先把张太师的门生给拉下马。没了张太师，二皇子就算是再得陛下的青眼，没有背后势力的支持，也不成气候。”
陆南泽赞同的点了点头：“话是这么说，不过，怎么样才能拿到确切的证据，才是最大的困扰。”
沈珺苦笑着说：“我如今什么职位都没有，闲人一个。如果上奏折的话，我肯定是接不了这个差事。所以咱们必须得保证，接这个差事的人可以不是我们的人，但是必须不能是二皇子那边的人。”
“如今父皇身边的红人，多半是张太师的人。要真的是让他们去的话，我估计金陵的事肯定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楚瑾说道。
“其实，如果我们摁住不报，暗中前往金陵，搜集证据，等到必要的时候，再将这些证据呈报给皇上，给张太师致命一击。这样的效果，可能会比走明面上要好得多。”陆南泽说。
楚瑾点头。他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抬头看向陆南泽和沈珺：“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表哥，你现在没有职务在身，不妨你就走这一趟。”
沈珺自然是愿意的，现在他是无官一身轻，在家里都快憋出病来了。
“没问题，今日我回去之后就收拾行囊，最迟明早我就可出发去金陵。”
陆南泽摇了摇头：“沈珺一人，我怕他会应付不来。再说金陵城的郡守，之前是曾经在燕云任职，必定见过沈珺。所以沈珺去了之后必定诸多麻烦，不如我寻个由头，和沈珺兵分两路。一同进金陵，去寻找证据。”
“也好，这样好行事。你现在还在礼部任职，去金陵的由头可得寻好。”楚瑾说。
“嗯，这个我会想办法，放心吧。”
楚瑾端起茶杯：“此去金陵，山高水远。多保重。”
商量完此事之后，陆南泽将楚瑾和沈珺送走后，便回了府。
刚到门口，府里的下人看见了陆南泽急忙跑过来：“小侯爷，扬州那边有人传信过来，侯爷跟夫人正在正厅等您呢。”
“知道了。”陆南泽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扬州？扬州那边能有什么事。
陆南泽进了正厅：“爹娘，什么事。这么要紧？”
陆凡和陆夫人情绪都不是很高，陆夫人对着陆南泽招了招手：“南泽，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有位姑祖母照顾过你一段时间？她本来是在京城，后来随着你姑祖父致仕，便一同回了老家？你姑祖母家一脉都没有在京城任职，两家这才关系慢慢疏远。”
陆南泽看着陆夫人，显然是对她突然提起这件事有些摸不到头脑：“娘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是有点印象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陆南泽说到这，陆夫人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看着陆夫人的表现，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消息。女人总是比较感性的，陆夫人想到当初还拉着她的手嘱咐事情的姑姑，如今不行了，不管现在关系如何，总是要伤心一段时间的。
看见陆夫人这个样子，陆凡叹了叹气：“不管怎样，既然递了消息过来，咱们家总是去露面的，你姑祖父当时对我多有提携，你姑祖母对你也很好。你娘还是得亲自去一趟，我这边走不开，就让祁阳护送你母亲钱去吧。”
陆南泽突然想到，可以借此机会，跟皇上告假，名为去扬州奔丧，实则去金陵。
“爹，不如就让我亲自护送娘去扬州吧。”陆南泽开口说。
陆凡一看陆南泽的表情，就知道他的目的肯定不单纯，陆凡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看他刚刚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知道他刚刚从如意苑回来。
那如意苑是什么地方，陆凡不是不知道。肯定是有跟四皇子和沈家那小子商量出了什么鬼主意。陆凡便点了点头：“也好，你亲自护着你母亲我也放心，为夫替你告假。你先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吧。”
“是，爹娘，那孩儿就先退下了。”
陆夫人抹了抹眼泪：“侯爷，我也会放收拾收拾东西了。”
陆夫人回院之后，叶柳儿迎上来，挽着陆夫人的手臂：“夫人，人死不能复生。身体是自己的，节哀顺变。”
“柳儿，我跟侯爷商量了，今晚就启程去扬州，我想到你祖籍也是扬州，不如这趟你便跟我一起去吧。”
叶柳儿本来是不愿意再回到伤心之地的，现在毕竟她是寄人篱下，陆夫人都开了这个口，也是为她好，叶柳儿也不愿意推辞。就答应下来。
叶柳儿先是帮陆夫人收拾行李，陆夫人缓缓地说：“柳儿，你说咱们到扬州的路程起码得半月，到那时姑姑也救下葬了吧，你说说，我们这些人去了之后，是给谁看呢？给活着的人看罢了。”
“夫人，有这份心便够了。若是今日便到了扬州，您也见不了最后一面。念想都是留给活人的。礼数也都是留给活人的，做好自己就够了。”叶柳儿说。
“你这个小丫头，倒是通透的很，行了，你先去收拾你的东西，叫静露进来帮我收拾剩下的东西吧。”陆夫人看着叶柳儿说。
叶柳儿回到自己住的厢房，她的东西比较少，收拾起来也比较快。叶柳儿叠着衣服的动作慢下来，会想着自己曾经在扬州生活的场景。
想到自己小时候受的苦，想到自己被卖时候的哭喊的模样。不免的又想起来曾经生活在醉心阁的痛苦生活。叶柳儿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的颤栗。
突然，敲门声响起来。叶柳儿冷静片刻，打开了门。
门开之后，发现是祁阳站在门外。
叶柳儿还很奇怪，祁阳无缘无故敲自己的门干什么。
“祁护卫，不知道你来找我可有什么事？”
祁阳开口：“叶姑娘，小侯爷知道夫人要带你去扬州，就让我告诉你，到了扬州之后，你若是不愿意随夫人回来，小侯爷会给你一笔钱，给你寻个住处。”
“我若是不愿意留在扬州呢？”
“小侯爷说，若是叶姑娘不愿留在扬州，可以随夫人回京。”
叶柳儿摇了摇头：“他们拿了我卖身钱的时候，我就全当没有这对父母了。现在的扬州，对我来说没有半点美好的回忆。若不是陪同夫人，我可不会愿意再踏入那个地方。烦请祁护卫，帮我转告小侯爷，柳儿不愿留在扬州。”
祁阳嗯了一声，有些试探地说：“叶姑娘，你也别太难过，总有一些人是不配当父母的。”
叶柳儿看着祁阳小心翼翼说这话的模样，笑了笑：“祁护卫，不用这样。为一些人生气是不值得的，这个道理我是明白的。”
“好，那叶姑娘，你忙你的，我就不耽误你了。我也得回去收拾东西了。”
“祁护卫，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这次去扬州，小侯爷也一起去吗？”
祁阳回答说：“嗯，小侯爷不放心夫人，便说要一起跟着去。”
“小侯爷去也好，免得夫人路途中太过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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