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功过相抵？
火烧犹然部三万大军，坚守扶苏，奇袭狼族，这般功劳是不小。
可谁能想到至尊却是以其擅自接替飞廉主帅为由，搞了个功过相抵。
至于赏赐？
抱歉，那是一点都没，嗯，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如果把承认他这飞廉主帅的存在算作赏赐的话，那这就是赏赐吧。
故而，当那玄菟郡守，亲自骑马到了扶苏将事情原委告知于杨凡后。
一旁跟着的孙玄，当即就气的骂了出来
“至尊莫非是瞎了不成。”
对于身旁扶苏老卒的不敬，这位玄菟郡守也不在意，因为这话在朝堂之上，还真有人说了。
只是那位的意思是至尊过度信任十常侍了，宦官误国，至尊新任宦官，可谓是天心蒙灰，怎的连封赏边塞将士这种事情，也由那些宦官把手，着实是寒了天下人心。
一句功过相抵，不知要让多少北地百姓骂娘。
也是因此，这狗都不愿跑的差事便落到他这位玄菟郡守身上。
想他王河堂堂两千旦大官，如今却要亲自来安抚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辈，这是真的是丢脸到家了。
偏偏有些话他还必须要亲自来挑明了说。
扶苏是县级，地域只有扶苏城本身，最多再向周围阔三里，这就是极限。
且各地籍贯不能乱改，哪能他领着骄兵悍将跑到人家外郡那里“夺”来人口。
半个月时间，起初王河只当这个年轻人不知这些，故而纵容这个年轻人。
可谁想，杨凡是个狠人，当初他跟孙老头说的，如今便要做到，一次便将扶苏地域往南扩建了十余里。
这就算了，更离谱的是，他又领着飞廉军奔赴昌黎。
说的是平定动乱，北方民间百姓也都说这年轻人是在清扫蛮夷流寇。
可谁知道，这年轻人清剿流寇是不假，可他扫完流寇，怎的又带了一批接着一批的昌黎百姓？
那些百姓偏偏又多是人昌黎郡在籍百姓，可不是无籍的流民。
这下好了，前些日子昌黎郡守就将他王河这个玄菟郡守告到了帝庭，至于为什么不告正主杨凡，大概是谁都没摸清这少年人的心性，加上其又有凶名在身，故而不敢乱惹。
至于他王河？
老好人一个，典型的欺软怕硬，周围几郡郡守你看看又谁怕他。
想到这，这位大郡守就有些头疼，上面虽然没有批复，可这事也不能拖着啊，万一那年轻人得到风声，突然悔改，这事可就不妙了啊。
若非是“纵容下属，肆意抢人”这种事实在太败人品，他也是真的不想来这扶苏。
扶苏，玄菟要地是不假，可守在这的却是一群“暴民”。
玄菟郡守几代传下来的至理：勿动扶苏，勿管扶苏，且让那群暴民自己玩去。
至于为什么说为什么说飞廉军都是暴民，那可就有说法了。
想到这，王河就一阵心痛。
几任玄菟郡守，任任跟飞廉军的关系都很一般，最差的一任，甚至曾被那一届的飞廉军头领着一干暴民堵在郡守府三日不能出门。
扶苏，财政自支，这是帝庭定的规矩，可你让一群只会杀敌的悍卒去种地，去经商？
这不是在扯淡吗...
可不种地，不经商他们又从哪来的钱粮？
答案是，抢的。
从玄菟郡守这抢的，每一个季度玄菟郡守就要给出一定规模的钱粮，换作以往倒也罢了，扶苏人数不多，又多是老幼及妇女儿童，吃不了多少，也花不了多少。
当然这笔花销自然不可能是玄菟郡守给的，乃是每季玄菟郡守在当季收入里“克扣”的一笔。
可如今，他进扶苏时可是看到，扶苏东西南北四城重建，大街小巷覆修。
加上传闻如今扶苏抢人都有三万余人，这得吃多少啊？
想到这，王河就有些坐不住了，他这不算是羊入虎口吧？
眼前这个看上去挺好说话的少年，王河强忍着安慰自己，而且那可是三万人啊，想想就有些心动。
至于，杨凡到底好不好说话，他马上就知道了。
“王郡守，你之前所说，我都知道了，咱们将士守疆护土乃是天职，怎的会要求上面赏赐。”
“功过相抵，就功过相抵了吧，我又不在意这些。”
“只是可怜我扶苏老卒，前有十六位英雄埋葬犹然部大军，后有千位老卒守城战死，飞廉神军损失殆尽，罢了，这玄菟以后如何我们也不管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孙师，出去传令吧，咱们飞廉军撤回玄菟内郡，咱们王郡守皆时领兵来守”
只听座上杨凡这几句话，这位本想找个理由离去的郡守大人便觉得一阵头大。
这年轻人可不像他想的那么好说话啊，据他了解，这次扶苏损失最多也就千人，这是为什么北地民间将这年轻人视作未来战神的原因。
初次为将，就能主导大战，且能胜，只这一点就很了不得，加上飞廉军尚存，这年轻人于玄菟来说的确是未来战将。
可他却说千位老卒守城战死，飞廉神军损失殆尽，更是要让他带人来守。
这世上，安有守关的郡守？
头大，真的头大。
“小将军别说胡话，至尊虽说功过相抵，可至少也承认你这飞廉军主帅的身份不是？”
这话一说，杨凡忍不住笑了一声，身旁跟着的孙玄却是脸色一黑。
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这位郡守大人看样子是有些欠揍了，果然每一届玄菟郡守，都得见识一下什么叫飞廉军威，否则他们还真不把飞廉军当一回事。
“郡守大人，我飞廉军自古以来军制便是内部传承，自霍帅起便是如此，至尊被阉狗蒙蔽，怎的你也说出此话？
莫非郡守大人，也想做那阉狗？”
说着，孙老头就拔出腰间的短刀，寒气瘆人，直视着这位王河郡守。
反观杨凡，倒是看的挺开，出手将孙老头拦住，看着脸色发白的这位郡守安慰道。
“孙老爷子喝醉了，爱说胡话，咱们王郡守出身名门，怎会跟宦官一党，老爷子，你且出去，让我跟咱们王郡守商量商量。”
孙老爷子，听到杨凡让他出去，也没说什么，收起短刀就走了出去。
对于这位自己选定的接班人，他是认同的，有血性，有仁心，懂他们飞廉军，且很有能力，长得也是俊俏，若说有不好的地方，那大概就是。
杨凡的野心太大，大的让他有些害怕。
前些日子，孙若兮领了近百位退伍老卒进了关内，之后关内便开启了一阵民间评事浪潮。
再兼，他之前又有看到城内妇人们做的黄色道袍，加上这个小家伙展现的那些奇异本事，不难猜到。
近些日子幽州新兴的太平教，符水救世，出自何人之手。
只是他老了，记性不好，有些事见了容易忘，这不，他就忘了他之前想到了什么。
...
屋内，正坐的王河郡守郁闷的抚了下额头
“直说吧，想怎么商量？每月5000粮可够？”
“5000？”
“怎的，5000都不知足？”
眼见这位王郡守这般语气，杨凡也是无语，他又不是要饭的，这位王郡守怕是想歪了。
“郡守大人，直说吧，扶苏为玄菟北方喉颈，我们存在，便可护玄菟安危，你认可吗？”
认可吗？
废话，这点是个人都要认可，这次狼族、鲜卑两方合力却是先攻扶苏，从此就能证明扶苏于玄菟的重要。
“小将军不用给我将这些，对于扶苏钱粮的支持我是超过上任的，不然就孙玄那混老头，刚才又岂止是骂我这么简单。”
“这些，我自然知晓。”
“我想说的是，扶苏财政自此完全自支，无需大人再为我们倾斜；
且但有我们扶苏存在，便护得玄菟安危，不止外敌；
今冬过后，扶苏会出军北袭，皆是若再有功劳，愿与大人共享，怎的白马封侯，我们就不可封侯？”
三句话说完，这位玄菟郡守就已失神，这话说得太干脆了，且句句都命中他的软肋。
汉承秦制，封侯者必须有军功，而这军功，以前他是没有，可以后呢？
有这位少年将军承诺，军功难得吗？
不难，所以心动。
且无需他再想方设法给扶苏供给，这例一开，今后他得少出多少支出。
心动
最最关键的是，护玄菟安危，不止外敌。
这话就差点明了说，南边的公孙康要是动你，我们扶苏护你。
公孙康，狼子野心，赵大儒死了之后，收拢辽东权力还未曾北上这倒罢了，其更是丧心病狂将赵大儒一家灭口。
这般行为丧心病狂，却能通过收买宦官为其平事更离谱的是，那狗贼什么都未做，竟然能官任辽东郡守。
十万辽东新军由那狗贼把持，怕吗？
很怕，可此刻，这少年将军的话，却是如此。
心动啊。
可越是心动，就越是要忍着，因为他更怕这小家伙狮子大开口。
“你要什么？”
王河注视着眼前的少年，低声问道。
“我要扶苏六百旦县令职位，我要扶苏向南阔百里，拥辽水之利。”
六百旦县令职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倒是可以帮忙运作，很好解决。
可后者，扶苏南阔百里，拥辽水之利？！
他是疯了？
占地如此大，几近占他玄菟五分之一地域，这般狮子大开口，谁敢应他？
直言拒绝。
“不可能！”
看着王河如此果决，杨凡却是当做没听到一样。
“真的不可能吗？”
“没得商量，再向南阔，这玄菟不如直接改名扶苏。”
“罢了，反正我已经南阔两次了，那我就只向南阔五十里，这回大人你还拒绝吗？”
还拒绝吗？
答案是
这位王郡守看似纠结犹豫，却是时不时的撇向杨凡一眼，见杨凡没有任何反应。
他方才说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扶苏最多再向南扩五十里，五十里是极限，多一里都不行”
说完，许是怕杨凡反悔，这位郡守大人甚至要让杨凡写在纸上已做证明。
扶苏南扩，说实话，不是难事，因为离扶苏最近的县城也有百里，北地人少地广，只要不是抢人，抢地这种事其实倒无所谓。
只是关于抢人，这个事，这位王大郡守却是始终为曾提及，说到底，扶苏归属玄菟，扶苏人多，就意味着玄菟人多...
自家下属有本事能抢，他这做上司的，嘴上可以骂骂咧咧，心里却要明白这事对自己的利弊。
他之前是怕他要是一提，这个年轻人就听了进去，真不去抢了，可现在他算是大致了解杨凡的秉性了，野心大。
所以，在他临走之时，他才会很刻意的对杨凡说上这么两句。
“昌黎郡城重修，境内寂寥了许多；反观东边的乐浪还有带方如今到还是挺乱的。”
（薅羊毛，别总薅一只羊，都薅秃了，旁边还有俩，去薅肥的啊）
“咱们，要是人多缺粮，其实也可以将人往其他县城送些是吧，其他县城兄弟也可以给你支援些粮草不是？”
（你抢完人，要是养不活，也别给人饿死啊，拿人去换粮，玄菟其他县城巴不得你多来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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