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毫无意义的死去
伏见猿比古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面对吠舞罗的大家——或者说，万行寺。
吠舞罗的别人他都无所谓，八田美咲本来就是他叛变的主要目的。
唯独万行寺，他是不同的。
他下定决心，要冷下心肠，再一次看见万行寺的时候，就算用最恶毒的语言也要让人厌恶他才行。
可当万行寺真正站在了他的面前，还笑着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伏见猿比古还是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僵硬的握拳，然后才开口，“你…”
万行寺的手语却比他快。
‘好久不见呐伏见！’
‘这段时间你过得还好吗！’
‘我给你发了好多信息可是你都不回我。’
‘但是你只是在生八田的气吧？为什么不理我呢？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伏见猿比古感觉到了一丝荒谬。
虽然知道八田美咲本就不是什么心思细腻的人，但当别人都察觉到他在生气而八田本人却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了世界的参差。
还有愤怒。
当然，这个愤怒不是针对万行寺的，他只是垂眸，“回去吧，我已经离开吠舞罗了。”
说完，伏见就想要转身离开，他有些应付不来万行寺了。
万行寺見长却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离开，他追上去。
‘可我们还是朋友啊——’
‘就算伏见离开了吠舞罗，也是我最重视的朋友啊。’
万行寺的世界逐渐被友善的大家占据，每一个都是他最重要的伙伴。
就算伏见猿比古离开，在他的心中，这个事实都无法改变。
伏见猿比古的心情很复杂，可他知道，自己在看见万行寺想要表达的意思之后，就不可能再像他想的那样对待万行寺了。
他轻轻的‘啧’了一声，走上前来，狠狠的rua了一下小少年的脑袋。
“万行寺，我们现在是敌人，不是什么朋友。”
[他急了他急了！]
[一边揉万行寺大人的脑袋，一边说我们是敌人，你猜我信吗？]
[口嫌体真正！]
[呜呜我也想揉万行寺大人的脑袋]
万行寺見长直接装傻，露出个灿烂的笑容，虽然什么都没比划，但伏见猿比古已经懂得万行寺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伏见，室长找你！”
穿着和伏见猿比古一样制服的scepter4成员走到了伏见的身边，“这位是？”
万行寺虽然和安娜一样，有登记在scepter4的权外者管理名册上，但认识的人并不多，他不动声色的挡住万行寺，“只是一个问路的孩子，走吧。”
对方也没有起疑，“走吧。”
——
突然有一天，万行寺醒来，发现吠舞罗的墙上破了个大洞。
万行寺見长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并不是什么厌恶的目光，而是三分心疼，三分敬畏，三分关心，一分愤怒的扇形图。
万行寺見长看了看墙上的洞，又看了看自己皮套的说明书，心中有了个最离谱却也最靠谱的想法。
因为这么久过去了，他都没有梦游过，所以直接就把这件事忘记。
这个皮套，会梦游，梦游的时候，武力会直线上升。
啊这…
万行寺見长假装淡定的开始比划，‘为什么这里会有个洞。’
但大家显然都是已经想好了对策，要瞒好万行寺才行。
“我今天和镰本打了一架…”
虽然八田成了背锅侠，但显然他不是什么撒谎的能手，支支吾吾的说着，脸上还有可疑的红晕。
镰本力夫看不下去了，早知道就他来背锅了，“八田不小心把墙砸穿了，吵到你了吗？”
……万行寺見长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配合他们演下去了。
本来只是心存愧疚，在想着要不要道歉，可大家这么演明摆着是不想让他知道，万行寺見长反而有些好奇自己干了什么。
‘安娜酱？’
‘万行寺今天睡得好吗？’
安娜的双眸始终注视着万行寺，万行寺見长有些时候也不太明白安娜到底在想些什么。
最后，安娜没由来的对万行寺说：
‘万行寺会活下去。’
——
月亮藏在乌云之中，深夜再没了光亮。
二楼突然传来了狂风的呼啸。
安娜便是被万行寺心中的痛喊叫醒的。
狂风掀翻了安娜，被正好赶到的周防尊接住。
紧闭着双眼，仿佛正在经历什么剧烈的痛苦。
他们不知道万行寺会梦游，来到吠舞罗的近两年时间，这还是万行寺第一次力量失控。
万行寺无法发出声音，可他的口型分明在重复着いたい三个字。
‘好疼。’
‘好疼——’
狂风在回应万行寺的呼唤，想要保护他，可来自身体的疼痛又哪里是狂风能够缓解的，吠舞罗被破坏的乱糟糟的。
为了让万行寺冷静下来，周防尊以暴制暴，将万行寺压制了下来——不过墙上也破了个大洞。
草薙出云紧皱着眉头，为万行寺擦去不断冒出的冷汗。
周防尊束缚着万行寺的挣扎，就这么折腾到后半夜，万行寺才停止了颤抖，安然的睡去。
十束多多良则在一旁陪着不愿意去睡的安娜。
“安娜能够听见万行寺在说什么吗？”
安娜却双眼含泪的摇头，这才是她最害怕的事情，她无法听到万行寺的声音，却能感同身受他的痛苦。
万行寺陷入了梦魇。
在研究室里无数个没有光亮的日夜，谁也不知道万行寺曾经经历过什么。
现实往往要比想象更加的残酷。
他走出了研究室，却也没完全走出，每个夜晚，只要闭上眼睛，他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幽暗的绿色。
冰冷的营养液。
和没有声音的世界。
他努力的忘记，却只是将所有的痛苦拖延，积压。
然后，终于在今天爆发了出来。
十束多多良皱眉，“我觉得我们应该带他再去一次医院。”
这是他的直觉，可他无比的希望自己的直觉是错误的。
像电影中的场景一样。
病人进入了病房。
医生查看了病人。
得到各种检查报告后，医生告知了家属病情。
随后，连医生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的身体很特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唯一能确定的，便是这孩子的身体在逐渐崩坏。”
万行寺是实验的产物，所以他身体的崩坏只能是因为实验对他做了什么。
安娜告诉他们，在见到他们之前，万行寺为了保护她，打破了自己所在的玻璃柱里。
为了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为了救下这个可怜的孩子，周防尊带着草薙出云和八田美咲找到了黄金之王，希望他能将当初负责万行寺实验的那个人交给他们。
“这就是你们闯入老夫住所的原因？”
“那个惨无人道的研究所本就是因为你的失职才出现的，你当然应该对这些受到创伤的孩子负责！”八田美咲除了周防尊不敬畏任何人，他义愤填膺的说道。
虽然毫不客气，但这是事实，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也是因为如此才没有计较他们的闯入，甚至没有让‘兔子’阻拦。
实验室里出来的人，国常路大觉都会有所关注，当知道万行寺进入医院已经一周没醒了，就清楚吠舞罗很快会找上来。
“我让负责万行寺实验的人来见你们，稍等。”
国常路大觉平静的说着，即使已经知道了结局，但也清楚必须让吠舞罗亲自听到才行。
当初研究所的成员最后都被国常路大觉审判，将功抵过，拉去当免费劳动力了。
不过既然是罪过，自然不会让他们活的舒适。
千藤近仅仅才过两年，看起来却像老了十岁。
可她对万行寺的痴迷，没有丝毫改变。
千藤近一看见吠舞罗的人，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开始哈哈大笑、
“区区肮脏的人间，又怎么可以阻挡神明的！哈哈哈——”
她意味不明的说着一些神志不清的话。
八田美咲忍不了了，这个女人就是导致万行寺深陷痛苦的人，就算对方是女人，他也只觉得恶心和厌恶。
“你这个女人！你到底对万行寺做了什么！！！”
千藤近笑够了之后就开始哭。
“万行寺大人为了保护那个小贱人，竟然一刻也不愿意等，哈哈哈哈…他活该！他活该！谁让他不聆听我的祈愿！！！”
“离开了营养液，万行寺大人就已经在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哈哈哈…”
她的神明，只能属于她！
从一开始，千藤近就没有给万行寺出去的选择。
国常路大觉也微微垂眸，没能及时的发现御槌高志所犯下的罪行，是他的过错，虽然他也有做出补偿，但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办法挽回。
八田美咲想杀了千藤近，草薙出云却拉住了八田美咲。
他的眼神毫无温度的看向千藤近，“万行寺活的比任何人都要好，你猜他还记得你吗？”
对于千藤近这样的人来说，遗忘，远比憎恨要痛苦。
“不…不可能！”
千藤近不敢相信的怒吼到，“他不可以忘记我！他怎么可以忘记我？！”
“你们这群诱拐神明的人，都该死！都该死！！”
千藤近无能的怒吼着，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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