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素颜
一号线地铁离宋家文租住的房子大约有两三公里的路程，地铁口就是公交车站，宋雨涵想也没想就选择打车。
不是她现在有钱了，而是她的那个嫂子吧，有点势利眼。
前世即使宋雨涵是全家第二早来魔都，可她确实最后一个见嫂子陈楚楚的人。
宋家豪曾说过嫂子人不错，有一次他们一起去饭店吃饭，为了省钱，陈楚楚最后和宋家文坐公交车回的家。
可真的见过陈楚楚，宋雨涵对这个人持保留态度。当然，她是和宋家文共度一生的人，宋雨涵表示尊重。
快到的时候，宋雨涵在楼下的生鲜超市和农贸市场买了不少的牛羊肉和一些速冻食品，然后给她哥打电话让他过来接。
大概等了快半个小时，有点啤酒肚的宋家文才携着典型南方女子的陈楚楚出来接她。
宋家文一开始都没敢认她，站在小区后门来回巡视，都不认为门口那个穿着靓丽，五官精致的女孩是自己不修边幅的妹妹。
“哥，不认识了。”宋雨涵含笑撩开头发打招呼。
“阿文，这就是你妹妹啊，长得可真标致。”陈楚楚抱着他的胳膊，两人挨得极近，仰着头撒娇。
“雨涵，这是楚楚，你以后就叫楚楚姐就行。”宋家文介绍完，就过来提宋雨涵身边的购物袋。
宋雨涵不想被人看轻，大大小小的袋子有好几个，宋家文根本拿不了，陈楚楚环臂站在一旁，擎等着宋雨涵把剩下的全部拿完。
宋雨涵新做的美甲，右手拿了一个没带子的小手包，左手拿起给他们的礼物袋子。
“楚楚姐，我刚做的美甲，拿不了太多，剩下的也不沉，你……”
没等宋雨涵说完，陈楚楚嘟着嘴巴，晃悠着宋家文的胳膊，“阿文，好沉的，你去拿好不好。”
宋雨涵就看着宋家文手里套了六七个袋子也没说话，前世她都见惯了，她一直知道自家条件艰苦，哥哥找个对象不容易，也心疼宋家文，主动提出帮忙。
可结果呢，宋家文心疼女友，也觉得宋雨涵在老家做惯了，之后但凡举行聚会，杯盘碗碟他们都没想伸手，这次她可不会这么傻了，没人心疼她，她自己心疼自己。
一路上，陈楚楚一直在旁边给宋家文加油打气，他们租住在没电梯的五楼，他等一打开门，就坐在沙发上大喘气。
宋雨涵一进门下意识皱眉，一室一厅四十几平的房子，连个能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进门就是厨房，地上杂乱摆放着垃圾桶，清洁剂，土豆，饮用水，削掉的苹果皮……
橱柜上台面上更乱，乱七八糟的粮油，调味品，没有洗的锅铲，洗菜池里泡着没洗的锅碗。
宋雨涵跨过地上的拖鞋，选了个带垫子的板凳，神情自若地坐下。
“哥，你少喝点碳酸饮料，小心肾结石。”
宋家文憨憨地笑着，“没事，没事，你先坐，我收拾收拾，等会我们吃烤肉，我跟你说，我做的烤肉那可是一绝。”
这话倒是不假，宋雨涵将礼物递过去，“哥，楚楚姐，这是我给你们带的礼物，第一次见楚楚姐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买了一套我平时用的化妆品。”
套盒上的商标让陈楚楚眼睛一亮，她自以为荫蔽地偷看在回复信息的宋雨涵，又去到厨房黏着宋家文。
之后的一个多小时，宋家文收拾厨房，陈楚楚跟宋雨涵打了声招呼，说写教案去了她们的卧室。
“哎呦，累死我了。”宋家文又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碳酸饮料，其实他也不过是把他们堆积的碗筷给洗了。
中午要吃的蔬菜，肉类都还没有处理，就坐在宋雨涵对面玩起了手机。
看到这里，宋雨涵不由的想起了赵翠娥。后来的某段时间宋雨涵对陈楚楚是有点同情的，因为她在他哥嫂的身上看到了她父母的影子。
这时的宋家文是很宠陈楚楚的，不论是在家务上还是在钱财上。可后来，宋家文越来越像父亲宋福银，回到家里甩手不管，任你骂任你说，死性不敢。
宋雨涵看了看时间，从购物袋里掏出来几个士力架，又面无表情地开始看询盘。
最后还是房间里的陈楚楚饿的忍不住了，他两都懒，早上都不带吃早饭的。
陈楚楚的老家在深山里，从镇上到他们家都要骑两个小时的摩托车，家境其实还不如宋家。
陈楚楚笑着催促：“阿文，我饿了，你快点弄呀，妹妹肯定也饿了，是不是呀，雨涵。”
宋雨涵也顺着催，宋家文这才放下手机去洗菜。
“雨涵，你饿不饿啊。”说着从各个角落给宋雨涵找出来不少零食，让本来就很拥挤的桌面更无从下手了。
等宋家文把一切收拾得当，烤肉上桌的时候，宋雨涵都不饿了。
说也奇怪，同样都是用低盐生抽和胡椒粉腌制生肉，可经宋家文手调配出来的五花肉，烤完沾上蘸料吃起来一点也不觉的腻。
期间两人宝宝，贝贝地互相叫着，陈楚楚边烤肉边看视频，宋家文就在一旁给她送嘴里尝。
宋雨涵吃完就继续回复信息，陈楚楚的战线拉的特别长，她也不嫌凉，吃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宋家文吃完说要补觉，客厅就只剩下姑嫂两个，宋雨涵默不作声，陈楚楚对着视频哈哈大笑。
陈楚楚吃完也不收拾，眼睛跟粘在手机上一样，进了卧室，只留下宋雨涵对着一桌子的狼藉。
宋雨涵也没动，一直到太阳开始变红西移，她才敲门说道：“哥，你醒了没，我跟你商量个事。”
门敲了得有三四次，宋家文才一脸惺忪地走出来。
“哥，我最近找了一份兼职英语客服，挺赚钱的，你要不要试试。”宋家文一直想留在魔都，首付都是一笔很大的数字。
“啊，什么样的，你给我看看。”他打了个哈欠，打开冰箱，又咚咚地喝起了纯牛奶。
宋雨涵给他展示了一番，并给了他一个非常吸引人的价格，成交一个包包提成两块。
宋家文本来只想应付她，可看着宋雨涵熟练地回复引导客户，没一会儿就成交了一单，五个包包十块钱就到手了。
他和陈楚楚都是教辅机构的英语培训老师，底薪加提成制，他们都是新老师，宋家文的工资多点也是四千多，均摊下来每天一百多。
他想了想，这个事能做，每天成交几个包，菜钱就出来也不耽误本职工作。
“钱靠谱吗？你楚楚姐也能做，你等会我，我去叫她。”宋家文踢踏着拖鞋飞快地进了卧室。
又是一阵撒娇哄骗，陈楚楚不好意思地对着宋雨涵抱怨：“我刚睡着，就被你哥给弄醒了，他特别讨厌。”
宋雨涵笑笑没搭话，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这事说简单也简单，大部分都是有话术的，基础的信息在商品详情页都有，客户有时候不愿意看。现在这个账号本身有两个在线客服，所以系统将询盘信息平均分配给一二号，等你们加入进来，会等分成四份。”
“如果询价信息在一分钟内没被应答，就会随机流转给下一个客服，最后的提成按催单成功的那个客服为准。”
宋家文他们之前做过一段时间的外贸，相关的基本术语是没有问题的。
“雨涵，这个公司有谱不，工资什么时候发，怎么发，可别忙活半天，被骗了。”陈楚楚想从宋雨涵这里要个保证。
“挺靠谱的，以客户付款为准，提成一个星期发一次，到时候把订单截屏，数量没错的话，打款很快的。”老板就是宋雨涵自己，她本身也是想帮她哥的，自然不会坑他们。
可陈楚楚一直很犹豫，宋雨涵也没有多劝。宋家文倒是一口答应，毕竟也是没有风险的事，一个星期对着手机打打字他还是愿意尝试的。
最后宋雨涵用店铺小二的权限给宋家文开了一个客服授权，先让他试试。
聊完，天也不早了，宋雨涵也没多留，等会儿还要去找闫立呢。
宋家文和陈楚楚目送宋雨涵坐上计程车，两人才腻腻歪歪地往回走。
“阿文，这真是你亲妹妹啊，你不是说她不会化妆的吗？”陈楚楚一想到去接人时，自己邋里邋遢的样子就一阵懊恼。
“我妹确实不怎么化妆啊。”宋家文确实觉得妹妹和平时不同了，可宋雨涵没有涂红彤彤的口红，也没有抹白惨惨的粉底，在他看来，宋雨涵就是素颜，只是平白无故好看了点。
嗯，大概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陈楚楚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回到家，楼道里堆着七八袋的垃圾袋，屋里又被造的一片狼藉。
宋家文一点也不发愁，似乎是“瞎了”，侧躺在客厅的沙发床上，继续抱着手机，研究怎么回复客户。
陈楚楚心里吐槽：“本来以为会有人帮忙，没想到还是个祖宗，谁知道是不是刚刚做的美甲，吃完也不知道帮忙收拾一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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