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盛大表演滑：反击与4A
终于结束了所有的比赛，唯一剩下的就是盛大的表演滑了。
结束了比赛的选手，无论是否达成了自己的目标，无论成功或失败、开心或哭泣，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结束了十六天的漫长、煎熬、疲劳、紧张的赛程，所有人都解脱了，都长长出了口气，仿佛重新活过来一样。
表演滑就是最后的放松，大家唯一可以惬意享受花滑的场合。
这种无关竞赛的轻松欢乐的氛围，从表演滑前一天的集体训练就开始了。
艾娃终于摆脱了哭泣和哀伤，欢乐地跟大家玩儿到了一起。
俄罗斯的三个女孩儿，加上刘美心、李汉娜、梅梅、日本的里美，因为跟肖天一俄、英、中都语言相通，自然就玩闹到了一起，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打打闹闹，在冰场上彼此追逐滑行，玩疯了。
气得编舞老师喊哑了嗓子。
这一刻，她们终于表现得像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了。
这一刻，肖天一也终于觉得，当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还挺好玩的。
训练结束，肖岚陪着肖天一从训练场出来，走着走着，肖岚就忽然叫了她一声：“糖糖！”然后用下巴向前方点了点、示意了一下。
肖天一抬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千羽箬薫站在不远处的前方路边，带着微笑，看过来，一副在等自己的样子。他的外貌那样出类拔萃，就在路边随随便便一站，就像一幅醒目的风景。
她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大大方方地走过去：“你……找我？……有事？”
千羽的笑容灿烂目光明亮：“祝贺你拿到金牌！”
肖天一也回了一个毫不逊色的灿烂笑容：“也祝贺你拿到金牌！”
千羽箬薫拿到了这届冬奥会男单的金牌，同样打破了世界纪录。
千羽向她一摊手：“要换pin吗？”白玉般的掌心，躺着几枚大小不一的徽章。
“哇，”肖天一顿时来了兴趣，情不自禁探过头去看。
这届冬奥会好多运动员和志愿者、工作人员彼此交换徽章，可是肖天一比赛压力巨大，根本就没空儿想这些事。
她就着千羽的掌心、稍微摆弄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头：“可是，我没有pin可以跟你交换。”
千羽可爱地歪了一下头，笑了：“没关系，可以当作纸鹤的回礼。”
“好！”
肖天一兴致勃勃地挑了几下，忽然目光落在了千羽领子上别的一只纯白色羽毛的pin。
“哎！我要这个！”她指了指那只pin。
纯白色羽毛，很晶莹，很别致，造型很特别。
“这个？”千羽稍微愣了一下，却还是解下来，放在她手上。
看着她开心地别在自己中国队的队服上，千羽耐心地跟她解释：“这个，并不是这届冬奥会的pin，是我个人的pin。”
“啊？”肖天一有点不理解。什么叫个人的？
“就是我自己定制的。”千羽继续耐心解释。
肖天一忽然察觉到这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有点慌张：“呃……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我还给你吧！”
千羽笑着后退：“没关系，送给你！”说完转身跑了。
在回身的瞬间，眼睛很尖的肖天一，看到他耳朵红了。
表演滑邀请了各个单项的前八名选手参加，按顺序，肖天一作为女单冠军，排在倒数第二个出场。
她表演滑的节目仍然是《破阵乐》。
可是在肖天一的这场四分钟的节目中，观众完全没有体会到中国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也完全没有感受到东方千年古乐的美轮美奂。
他们只顾得上尖叫！惊声尖叫！
为了一个又一个完美的四周跳、惊声尖叫！
肖天一跳了五个四周跳！而且是完全不同的五个四周跳！把目前所有能跳的四周跳，统统跳了一遍！
一开场的4t，然后的4f，4lo，4s，4lz，在节目的最后用一个3a结尾！所有的跳跃全部完美落冰！
所有的人瞬间明白，这是肖天一最有力的反击！
绝对的实力，不需要阴谋诡计！
与全场观众的如痴如醉欢呼尖叫相反，徐教练在场边冷静地撇着嘴：“看看，一场自由滑上五个四周跳，就是这样！没有衔接、没有步伐，就是在冰面上蹦啊蹦！”
他跟身旁的肖岚抱怨：“决赛前，天一来找我改节目，把我吓得半死！我还以为她要跟我说，她要在自由滑里上5个或者6个四周跳……”
结果庆幸的是，肖天一说她不需要那么多的四周跳，但是她要每一个四周跳都是前所未有的，都是惊艳的，都是高质量的。
肖岚揶揄他：“那她跟你说，她要跳4t-3a-3a的时候，你就没被吓得半死？”
徐教练叹息点头：“是吓得全死了。这个动作她就是在训练中，闹着玩跳过。谁知道她要在奥运会跳！要是保，至少能保一块奖牌；要是跳砸了，薛主任非得把我……”他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咔嚓了！”
肖岚“哈哈”笑了。
徐教练看着冰面上那个仰着头，接受着观众欢呼的身影，赞叹：“考试型人才！我服了！”
肖天一在自由滑比赛前，改节目，是看过小分表之后的决定。
通过小分表，可以看到确实有裁判在搭伙儿放水，高贵国籍一览无余。
但是也有裁判在干活儿。
从上个赛季开始，男子四周跳已经全面爆发了，更多的男单选手在比赛中跳出了更多的四周跳，开始在一场自由滑节目里加入四个、五个、甚至六个四周跳。
今年开始，女单也全面进入了四周跳时代，可以预想到，未来的四周跳会越来越多。
那么其中的存周偷周问题，也被越来越多的人看到和关注。
这世界上没有笨蛋，全是聪明人。你以为你聪明，就会有比你更聪明的人存在。
所以肖天一可以预见到，下个赛季，bv只会越来越严格。
当然仍然不排除裁判打分的问题。裁判也是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但是裁判只能控制打分，却不能控制选手的表现。
比如艾娃的一个节目里上四个四周跳，跳到最后，周数、高度、速度、完成质量都有很大的问题，一定会导致扣分。
肖天一的表演滑为什么可以上五个？因为没有打分，没有慢镜头，落冰就好。
这些就是肖天一在小分表上发现的东西。
参加完闭幕式，肖岚和肖天一跟随中国代表团飞回国内。
在飞机上，两个人窝在一起说悄悄话。
肖岚在看杂志，边翻着边问她：“糖糖你真的要练4a？”
肖天一嘟囔着：“我当时就是那么一说。当时那个记者问我，五个四周跳你都掌握了，那么下一步你有什么目标呢，我就随口说，可能目标是4a吧……”
肖岚笑笑，斜眼睛看她：“真的只是随口？”
肖天一快速瞟了她一眼：“当时确实是随口，可是说完了之后，我想了想……”她磨蹭着肖岚肩膀撒娇，“妈，我这个年纪，再不练4a，可就真练不出来了！”
她16岁了，女孩子适合练跳跃的年龄，就是那么几年。
肖岚用手指摩擦杂志，低低地说：“练4a，徐教练可能教不了你。”
肖天一叹了口气：“唉，徐教练，真是个好教练……”
可是徐教练不能帮她练成4a
肖天一到目前为止的全部四周跳，来自于她在俄罗斯练就的技术，以及前世积累的经验。两者结合，才使她这么快连续突破多种四周跳。
徐教练的好处在于，尊重肖天一，与肖天一有良好的沟通，此外在节目编排上很有一套，能满足肖天一提出的所有想法。
但是他在技术领先上，办法不多。
肖岚轻声细语：“我觉得，全世界，只有一个人能教你4a。”
“谁啊？”肖天一轻轻睁大眼睛。
肖岚拍了拍杂志，那里有一个封面人物：“上杉优树。”
全世界都知道，上杉优树足足练了一个奥运周期的4a。
在他蝉联奥运会金牌后，就宣称要攻克阿克塞4a这个挑战人类能力极限的跳跃。
甚至他在后来，也在训练中成功完成了这个跳跃。
但是在他第三次奥运之旅的时候，在奥运会赛场上，他的阿克塞四周摔倒，且被判周数不足，bv降组了。
没有跳成4a，也没有拿到奖牌，他就此退役，然后专心去经营自己的商业冰演品牌“miracle”。
因此，如果世界上还有哪个人研究4a最彻底，那一定就是上杉优树。
肖岚继续说：“而且我觉得，上杉一定能教会你除了跳跃之外的很多东西，如果在花样滑冰，你还想要再上一层楼，那教练就非上杉莫属。”
肖天一皱眉：“可是，他没教过学生啊……”
上杉到目前为止，婉拒了日本冰协的教练任命，也回绝了加拿大蝴蝶俱乐部的高薪聘请，除了冰演，他声明不做教练不收学生。
肖岚笑了：“糖糖，你没听过那句话吗？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如果你以一个人为目标，那就想办法走近他，可以慢一点，不着急，但是一步一步，总会走到的。”
“那……第一步怎么走啊？”
肖岚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杂志，思考着，过一会儿笑笑：“我看啊回国之后，你先接受一下周杰阿姨的专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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