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对于顾声声的疑问，系统无法回答。
由于联盟的平均犯罪率居高不下，各大星系共用一个虚拟监狱系统，为方便管理，减少二次犯罪，联盟工会这些年来花了很大力气对系统进行改造升级，现在已经能做到空间与犯人的一对一匹配，不存在早期的同一个空间有多名犯人的情况。
“宿主，对方有可能是系统的管理员或者观察员。”
为了杜绝犯人和犯人之间的各种摩擦，包括斗殴和谋杀，工会设计了许多保护措施和对策。
犯人攻击犯人时对攻击方提出警告，强行攻击会产生高压电流强行终止攻击，在犯人出狱时对其监狱期间的所有行为进行评估，随机抽取民间人士组成的陪审团投票决定其是否存在犯罪行为。
系统管理员和观察员也会不定期进入监狱空间，巡查空间情况。
“如果是管理员或者观察员，那就更有问题。事出反常必有妖。”闻着阵阵茶香，顾声声的肚子很配合的咕咕了一声，适时地转移了话题，“好饿。找点吃食去。”
昨晚吃的还是水煮土豆，没吃饱。总共八个土豆，青虚薅走四个。
老道士规定一天只能开伙两次，煮三顿饭烟火气会熏到院子里的两只鹤，又说自己是半仙会辟谷，不用吃饭所以不用做饭，但只要一闻到饭菜味道都要过来蹭走一半。
不多不少的一半，掐得准准的。
尽管明知对方是npc，抠搜是人物设定，顾声声也忍不住说，“敢情您那半仙的半字是用在这里对吧？”
“你说什么？听不清，哎，老了老了……”
老头装聋作哑哼哼哈哈，吃完闪人，不跟顾声声打嘴战。
这个回合，顾声声靠“冷嘲热讽”老道士，得了一百积分，算是意外收获。
茶楼的小二在空无一人的堂上正干站，瞥见她杵门口，一脸嫌弃跑过来张着胳膊赶她：“快走快走，有贵客包场，其他人不得入内。”
说的好像谁稀罕进去喝茶似的。顾声声窝了一肚子饥火，浑身无力。
好吧，确实挺稀罕的。
她默默捂住了已经不堪负荷的肚皮，想到那不知哪里来的贵客正喝着香喷喷的比正气茶高档上好几倍的茶，忍不住直咽口水，眼前冒起一串串金星。
哎呀，算了，先闻闻香气解解馋。她扶着肚子蹭到茶楼对面一颗树旁蹲下，嘴里念念有词：“馋虫馋虫不是我想虐待你，实在是有心无力啊，你若是有灵先去睡会儿……”
馋虫很顽强，反复发出咕咕叫声。
系统抱怨道：“方才那个小乞丐的盒子，看上去很值钱，你要是抢过来还能换点东西吃。”
顾声声教育他：“你能不能懂点事？有句话说得好，莫欺少年穷。再缺德的恶霸，也不能欺负小孩子，不然以后会被打肿脸。他要不是小孩子小乞丐，我抢他东西不是就上了他的当？”
“你就不能给我找找其他欺负对象，不那么惨我也对付得来的那种。”
系统觉得宿主在异想天开：“宿主觉得以你的能力，能打得过这条街上的谁？”
顾声声：“要不要这么直白？我打不过他们能怪我？要不是你骗我开出一把什么用都没有破弹弓，要不是你偷懒渎职害得老道士对我有意见不肯收我为徒，我会这么惨沦为燕都城最底层？”
系统一下子哑火。
顾声声喘了一口气，正想继续念叨，突然有清脆的童音从茶楼二层的窗口传来："柳姨快看，那小姐姐是不是肚子疼？"
顾声声抬头望去，只见二楼的窗边坐了一个蒙着面纱的紫衣女子和一个十三四岁的胖男孩，两人身后都各自站了两个侍女模样的人，透过窗口望去都只露出了一个脑袋。那女子头上戴一根白色发簪，簪头应该是朵花，远看形状却有些像鸟头。
女子微微挑起面纱，正细细品茗，胖男孩，脸蛋圆嘟嘟的，衣饰华丽，头戴玉冠，正扒着窗户，伸手对着顾声声指指点点。
柳婉缓缓放下茶杯，居高临下瞥了一眼顾声声，眼光微闪，鸟头一转，对男孩纠正
道："夫人若是知道公子对着小乞丐叫姐姐会不高兴的。”
声音不大，却也不小，恰到好处地传到顾声声耳朵里。
顾声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
老道士给的灰道袍很不合身，又宽又长，皱皱巴巴，一打眼看过去好像沾满了尘灰挂了十年都不止的店铺招牌，风刮过来都能扯两道口子的样子，袖子还被那个小乞丐扯掉了半幅，落魄得没比乞丐好到哪里去。
“柳姨你可不要跟她说。”男孩吐了吐舌头，坐回座上，“小姐姐好像很想喝茶的样子。”
那女子不屑地瞥一眼顾声声，微微提高了声量：“这种乞丐处处都有，不少是故作惨状，图人施舍，还有些不求上进，只想不劳而获的，公子不必对他们心软。”
顾声声默默打开了两人的属性面板，确认了一下两人的路人身份。
系统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味，“宿主？”
顾声声漫不经心地回答：“小恶，准备一下，我想干票大的。”
系统没有立刻回应。
在只有他才能看到的后台，宿主行为趋势动态模型发出了尖锐警报，自动匹配的兰格尔危险系数监控器指针已经跳到了最高值。
系统很清楚，这意味着宿主锁定了对于她来说十分危险的目标，准备发起攻击。根据监控器的测算，这次攻击将带来宿主无法承担的后果。
系统不再迟疑：“我反对。根据《联盟人工智能法》，我有权拒绝执行我认为将会危害你的指令。”
顾声声楞了一下。“你再说一次？”
“我反对。根据《联盟人工智能法》，我有权拒绝执行我认为将会危害你的指令。”
顾声声：“可是我什么命令都还没下。”
“你曾经因为上司李陶对你说女人的官衔太高会内分泌失调而打掉了他一颗牙，查看了就在三十秒前刚刚羞辱了你的npc的资料，并且你第一次叫我小恶。我建立的行为趋势动态模型经过分析，确定你对npc有攻击意图。”
顾声声觉得系统像变了一个系统，曾经的恶霸做派消失无踪，语气又正经又冷静，让她很不习惯。
“你竟然偷偷研究我。”
“这是我的工作。”
顾声声提醒道：“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工作，那就是帮助我完成任务，获得积分，成功出狱。”
“你即将下发的指令，会危害这个工作。”
顾声声：“……我觉得你可以先听一下我的计划再做决定。”
系统沉默了。
顾声声的初步计划是，找机会爬上树，借大树的枝叶做掩护，利用弹弓的“四无功能”给那个紫衣女子点教训。
对于系统提出的如何脱身问题，顾声声认为可以通过攻击小胖子来拖住紫衣女子。
系统没有预测到小胖子也被划为攻击之列，很不解：“小胖子也是孩子。你说过，再缺德也不能欺负小孩子。”
顾声声一滞，怎么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我漏说了后半句，除非那小孩子特别有钱特别胖特别坏。”
系统：学习了。
“怎么样，你现在有什么建议吗？”
系统回答：“没有，但我对于宿主能在不被发现情况下爬上树表示怀疑。”
顾声声灵机一动：“你的变身，能离开我多远？”
系统很怕她再次用禽兽目光扫视自己，这是他第一次为宿主也是恶霸而感到困扰。
“宿主，如果你需要我变身，必须答应一点，要尊重我，不能乱摸不能乱看。”
顾声声心想，你怕我乱摸乱看可以变个刺猬嘛，嘴上却没口子答应。
系统说：“我的变身实际是一种磁场，根据马氏空间原理，我的活动范围半径最大值是一千米。”
“够了。”
顾声声站了起来，装作沿街溜达，走到了茶楼窗边女子视线看不到的地方。
“你一会儿负责吸引这条街上所有人的注意，尤其那女人，”顾声声估计了下自己上树的速度，“我需要三到五秒的时间，你办得到吗？”
“可以。”
两个恶霸一拍即合，顾声声抱着手溜达回茶楼前。系统变出他的恶霸犬形态，迈着小短腿跑开，跑到一处炼器铺子前，盯上了掌柜支在门口，摆卖各色丹瓶、储物袋、陶瓷罐的方桌。
“宿主，我准备好了。”
“开始行动。”
系统磨了磨牙，以跟他小短腿完全不匹配的速度冲过去，对着桌角一口咬下去，掌柜都来不及反应，眼前的桌子已经歪倒，丹瓶、罐子顿时滚了一地，乒乒乓乓叮叮当当，这动静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引得附近的人都停了下来。
掌柜一看是一只奇丑的矮脚狗，气得跳脚，立刻招出宝剑指着系统：“这是谁家的狗？”
系统挑衅地蹲坐路中央，低声咆哮着龇出一口白牙。
掌柜大怒，宝剑出手，破空刺去，系统掉头就跑。
别看他腿短，毕竟是磁场变的，速度奇快，宝剑始终离他的肉屁股有一米距离。
而且他这一通跑也有讲究，专挑有花盆、桌子或者人多地方去，宝剑也不长眼，只知道贴着地面在背后嗖嗖地追。
于是一狗一剑就像犁地似的，跑过的地方狗犁一遍剑犁一遍，盆碎了桌倒了人跑了，伴着掌柜驱动宝剑的呼喝和大骂，那场面完全就是一场小型骚乱。
系统百忙之中，通知顾声声：“宿主，现在是个好机会。她看过来了。”
顾声声一个箭步蹿到对面的大树下，闪到树后，三两下爬上了树，选了一个略高的枝杈，躲在了枝叶之间。
她的视线落在了对面的茶楼窗口。这个位置非常好，连那女人眉毛有几根都看得清。
小胖子正扒着窗口伸长了脑袋看热闹，不时还扭头招呼他的“柳姨”一起看。紫衣女人本不想动，奈何小胖子分享欲太强，硬是拖她起来，连声说“你看嘛你看嘛”。
想不到小胖子还是个友军。顾声声开始提前不忍，琢磨怎么放过小胖子。
“我就位了，你可以回来了。”
“等等，npc居然有帮手。”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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