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去医院
苏禾抬了抬眼镜框，倒也没想瞒着他：“是的，最近有个自称你朋友的人找过我，说可以给我提供帮助，我试用了一下他提供给我们的‘小白鼠’，质量不错，没什么问题。”
“所以我就同意他的条件，答应一起合作了。”
“他的条件没什么让人接受不了的，就是我们研发成功后给他一支转化试剂。”
苏禾说得风轻云淡，他继续记笔记。
程寂沉声问道：“白越？那个sr级omega？”
苏禾微微一顿，随后点头。
“哼。”
程寂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他不屑道：“这个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不但摸到了我们的实验室，还了解到了一些其他事情。你做事注意点。”
苏禾敛眸：“怎么说？”
“他知道我之前做的一些事，不过信息应该不全，于是他一个人在那瞎推测，我配合他演了一出戏，虽然大体意思是变了，但是他查到有些东西却是没错的。”
“哦？”
苏禾忽然起了一丝兴趣。
他勾唇道：“他本事挺大。”
“我们的信息被泄露出去了，你还笑得出来。”
“泄露就泄露出去呗，只要不影响实验进展，随便那些人怎么弄。”
“你倒是轻松了，这些还得我去处理。”
程寂脱下防护服，烦躁的拉了个办公椅坐下，手指伸入衣兜想摸什么东西出来，却发现自己兜里空空，烦躁的“啧”了一声。
苏禾看着设备上变化的数据，面无表情道：“他的确为我们提供了帮助，何乐不为呢？到时候事成再过河拆桥不行吗？”
“不行，白越那个人接触越久越危险，他不是个简单的omega。”
“再不简单能有你不简单么？别忘了，我们两个现在也是omega。”
苏禾合上笔记本，关闭设备，侧目看向了程寂。
程寂沉吟了一下，颔首道：“omega……你的确是omega。”
苏禾白了他一眼：“你现在也是omega。”
末了他还补一句：“还是被永久标记的。”
程寂：“……”
良久，程寂憋出一句话：“这不是重点。”
“别那么紧张，他查不到那么深的，要是真那么神通广大，那也是个人才。”
苏禾直接转移话题，也不继续刚刚的话打击程寂了。
“他能查到这一步已经很了不得了，再多……就得看能撬动你的嘴还是我的嘴了。更何况你个满口谎言的家伙，催眠都不一定能把你的真话套出来。”
苏禾也脱下了工作服，他里面穿着白色短袖，许久未见阳光的肌肤有种病态的白。
他视线落到程寂身上，没有一丝情感。
程寂别开眼道：“你不也一样。”
苏禾轻笑一声，他从一个放药品的玻璃柜中取了一瓶药扔给程寂：“该吃药了。”
程寂稳稳接住，看了眼手里的药，走过去放了上去，拿起了另外一瓶贴有标签的塑料药盒。
“现在该吃这种药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药盒，苏禾瞳孔微微放大，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苏禾：“你玩挺大，真不怕到时候把自己玩死？”
程寂无所谓地耸肩：“这不是有你吗？死不了的。”
“别给我戴高帽。”苏禾坐了下来，摘下了眼镜框放在一边，“阎王难救该死的鬼。”
程寂笑笑，撕开包装，拿起一板按出几粒胶囊，就着一边的矿泉水服了下去。
苏禾全程皱眉看着他吃下这药，他咂舌道：“真要对自己身体这么狠？药效后劲很大的，而且我们实验中也不保证这药可以确保——”
“为了他，我愿意。”
程寂擦去嘴角的水渍，他势在必得的神情感染了苏禾。
不过苏禾也就变了一会儿脸，他去拿起刚刚程寂拆封的药盒，摸着上面的标签“克罗米芬”淡淡道：“随便你，死了算了。”
随后将手里的东西扔掉了垃圾桶里。
“接下去的时间得麻烦你多照顾了。”
程寂走进了隔间，里面摆满了各种精密仪器，他躺在一个类似手术台的地方，打开了边上的开关，整个人以放松的姿态躺在上面，慢慢阖眸。
苏禾没有跟上去，听着隔间传来的声响，知道程寂开始启动仪器了，他一直紧咬着唇松了口，下唇出现了一个明显的齿印。
他的视线落到垃圾桶里，凝视着刚刚扔掉的药盒标签，安静地坐在那。
克罗米芬，有助孕的效果。
这是相对omega来讲的，程寂不是正常的omega，服用这个强行促进体内omega激素分泌，后果未知。
苏禾想，程寂真的是疯子。
为了一个alpha，值吗？
……
当程寂回到家中的时候，季沉抱着一个巨大的狗熊娃娃窝在沙发里，脸上还是肿的，消得没那么快，但是比起以前已经好了很多，眼睛也没事，可以视物。
“草莓！”
扔掉狗熊娃娃，季沉又是连鞋子不穿就想去抱程寂。
程寂早有准备，弯身避开了热情似火的alpha，俯身去捡刚刚被扔到地上的狗熊娃娃。
这只棕色的狗熊娃娃很大，有一米五的高度，憨态可掬的捧着一个草莓，嘴角还流着口水。
是他买来送给季沉的。
他拍了拍这个狗熊身上的灰，扔回到沙发上：“再乱扔东西晚上就一个人睡。”
听到这话，季沉立刻焉了吧唧地垂着头：“我不敢了。”
嘴上这样说，但季沉身体还是诚实的贴了过去，顺着程寂的腰线慢慢摸了上去，吐出暧/昧的气音：“草莓……我饿了……”
“等会我做饭……”讲完后程寂迟钝的反应过来自己又会错意了，耳尖迅速泛起一层粉色道，“晚上再说。”
“不嘛不嘛……草莓你最好了～～”
“咳咳。”
“草莓～”
“不行……”
程寂难得拒绝了他，把他推到一边就上了楼。
季沉：“？？？”没爱了？
于是他追了上去，拥住omega那并不算娇小的身躯，长而翘的睫毛上染着水珠，软声软气道：“我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我不是故意的……”
“乖，晚上再说。”
程寂声音轻柔，哄着alpha放了手。
他现在身体不太舒服，不想和季沉做那些事。
季沉孤零零的站那，看着程寂越走越远，眼眸里尽是落寞。
在程寂关上门后，他眼中哪里还有一丝落寞，反而带着十足的探究。
可惜程寂都看不到，捂住发热的肚子躺在床上，浑身没劲，他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
在陷入沉睡之前，他隐约听到了门开的声音，但眼皮太重了，他睁不开，蜷缩了一下身体躲进温暖的被窝内。
“滴答、滴答、滴答……”
房间里唯余时钟走动的声音。
这一觉程寂睡得格外沉，没有做任何光怪陆离的梦。
“草莓草莓，醒醒，吃饭了。”
季沉摇了摇程寂的身体，程寂“唔”了一声就继续卷进被子里了，不想起床。
季沉又去摇了摇他的身体，一样没作用，反而让程寂缩更里面去了，像个赖床的孩子。
他这样季沉无奈一笑，想把他从被子里揪出来，却摸到了他滚烫的肌肤，温度高得不正常。
发烧了？
季沉立刻强行把程寂从被子里拉出来，程寂还迷糊的抱着被子不撒手，口齿不清道：“别扯……碎觉呢……”
“草莓别闹，我带你去医院。”
季沉直接把被子从他怀里抢走扔床上，打横抱起程寂，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臂弯中。
“不要去医院……不去……”
程寂闭着眼睛，挣扎着要离开，声音虚弱，呼吸间喷洒出的热气吐在季沉胸膛上。
季沉一脚踹开房门，抱着程寂就下了楼梯，他的那点反抗力道一点用都没有。
“不要去不要去……呜不要去医院……回家……”
在季沉把人放车后座的时候，程寂睁眼了，他面色潮/红，嚷嚷着要下车，不肯去医院。
季沉把安全带给他扣上，摸了摸他高烧不退的额头道：“听话，生病了得去医院。”
“不要……不听话，就不要去。”
程寂嘟囔着，手脚不利索的想解开安全带下车。
季沉眉心紧锁，他按住程寂乱动的四肢，忽然撒起了娇道：“草莓～草莓～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季沉…？”
“草莓，我要去医院，草莓你陪我去好不好嘛？我难受，一个人害怕……”
“……”
果然，程寂安静下来了，他托腮努力思索了一下。
季沉去医院=生病=他要去医院。
想通后，程寂点头道：“嗯，去医院。”
他红扑扑的脸上眼神不甚清醒，但却有股子坚定冒出来，看上去有点傻。
季沉见这招有用，在他脸颊处亲了亲就关上车门，自己去驾驶座那开车了。
程寂迷迷糊糊的靠在后座上，时不时皱眉晃头，脸上的高烧不退，红着的脸也一直有，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不去医院……不能去……”
“去医院……陪季沉……”
“不去……去……不去……去……”
他自己一个人陷入了纠结矛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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