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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逆境中崛起


八、逆境中崛起

        “你不是怀孕了嘛,再……再……对孩子不好吧?”

        “我傻,你比我还傻。只是委屈你了,一个品学兼优、风华正茂的青年才俊娶了个与别人有了身孕的女人。”

        “你别再乱想胡说,我不认为一块洁白的璞玉被人蒙上污垢就是脏的,你本洁来还洁去;再者,我爱你,就不会计较你的过去。这事儿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只要我们守口如瓶,就没人会知道。”

        朝明母听到两人的对话一脸愕然,她心想:我的个娘啊,我说明子这么着急忙慌的结婚,原来我儿是在替别人背黑锅;可这个黑锅得背呀;要不,可怜的光英怎么活呀,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惊涛骇浪、飞沙走石的日子过后大多是风平浪静、云淡风轻的平凡、平淡日子,这样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过了三年多,这期间艾光英诞下了一个女儿,起名叫王俏丽,她把精力都放在了养育女儿的身上。随着女儿王俏丽的渐渐长大,艾光英那颗追求上进、不甘平庸的心又骚动不安起来。

        这天,她在家推磨,推着、转着;转着、推着就走神了,她想: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三年多就这么过去了。三年多来虽说把主要精力都耗费在女儿俏丽身上没有白白浪费,可这只是托词。我艾光英也曾是一个有理想有志向的人,可眼下正在白白耗费生命。自己无志向、没毅力、不努力,保不准自己以后的命运就如同这磨道一样,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永远走不出像这磨道一样的小圈圈。“国家不可一日无青年,青年不可一日无觉醒。”这话是李大钊说的,他说的太对了,人之伟大,正在于能够醒悟人生的价值与意义,时常审视自己的生命状态、精神状态。有了精神的觉醒,一个人就不难做到处优而不养尊、受挫而不短志,就能够从工作中收获快乐,在舍我其谁中成就大写人生。

        艾光英越想越多、越想越深,以致于磨眼里没有了粮食也浑然不觉。朝明母过来往磨眼里添了勺粮食并提醒她,弄得她一脸绯红、浑身尴尬。

        一天,艾光英得到了一个招考教师的信息,她非常高兴。为了在第一时间让王朝明知道,她领着王俏丽来到村口等待着王朝明下班归来。

        她一边照看着王俏丽一边看书,但始终心不在“书”。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她无聊地来到一棵大杨树下,孤寂中仰头望去,看到了这样一幕动物大战:树上,一只螳螂叨住了一个知了,知了不间断地发出痛苦的哀鸣,但螳螂就是死不放手。艾光英心地善良,从树下拾起一根木棒欲助知了一臂之力,但棒短莫及,艾光英只有无奈地望着,放任螳螂与知了的交锋。知了绝望地等待着生命的完结,但在螳螂换爪之际,知了奋力一争飞走了。

        艾光英替知了长舒了一口气,她感谢知了给自己这样的启发:万幸啊,如果知了放弃挣扎,自然会是另一种结局。人物同理,当处于绝境时,有外物的帮助固然好,可大多数情况下只能靠自己,世上没有什么救世主。我艾光英既然是一个有理想、有志向的人,就不能浑浑噩噩地了此一生,对人民毫无益处、对社会毫无贡献,人生一世毫无价值。哲人有言,没有崇高理想的人就像大海里的一叶扁舟,时刻都会被狂风巨浪袭击而沉没海底。我要矢志不渝地坚守信念,扬起理想的风帆,握紧志向的罗盘,不畏风雨所阻、不被颠簸所拦,驶过人生困境的万重山障!人人都说藤缠树,世世都知女靠男,可我艾光英不信这个邪!

        王朝明骑车过来,王俏丽高兴得蹦高直叫,打断了她的思绪。

        王朝明视小俏丽为己出,回到家就从包里取出油条喂她吃,并教育她先给奶奶吃,让其从小养成尊老敬老的优良品德;又让其背诵“饭前一首诗”这一必定科目,小俏丽用稚嫩的童音背诵了一首《悯农》,王朝明为其诠释了该诗的含义,教育她说农民伯伯劳作辛苦,人人都要爱惜粮食,培养她从小节俭的美德。

        有了油条,小俏丽的嘴儿忙得闲不下来就不再打扰大人们的说话,艾光英就与王朝明谈起了教师招考的事情。在艾光英眼里,王朝明是“文人”的代名词,教师是文人的职业,让王朝明从事教师这一职业是蒜锤砸在蒜窝里再合适、再顺理成章不过,可万没想到王朝明知晓后并不大感兴趣。

        艾光英认为可能还是因为奶粉的缘故,提到“奶粉”,在这里我补充说明一下,艾光英诞下王俏丽后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奶水,饿的小俏丽哇哇直哭,哭得大人们心疼肝颤,只能靠奶粉来解决她的吃饭问题。要知道,当时奶粉可是稀罕之物,而且价格昂贵无比,并不是一般农家享受和承担得起的,无奈之下王朝明下定决心、毅然决然向煤矿毛遂自荐干上了又脏又累且又十分危险的矿工职业。

        艾光英没有猜错,王朝明考虑的不是奶粉问题也是经济问题,他说如果他们俩都当教师,教师的收入不高,家里的开销就会捉襟见肘。艾光英劝他,说当初他非要去当矿工,是为了给王俏丽买奶粉,可如今俏丽都三岁多了,早把奶粉掐了,没有了这项大的开销;再说,如果他俩都能考上的话,两个教师的收入应该能抵顶一个矿工的收入,家里的开销不会受到影响。王朝明思忖着、犹豫着。艾光英劝他不要犹豫,说煤矿工作不是他的用武之地,前几年若不是孩子没奶吃,自己是不会同意他冒险去煤矿干这份危险工作的。

        王朝明笑着说这份工作也挺有趣的,他觉得生活就像舞台,人生犹如演戏,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每一份看似无聊的工作,只要用心去做总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说一个跑龙套而不上心的演员,是永远也站不到舞台中央的。艾光英听出了王朝明话里的意思,猜测王朝明工作不但干得顺手,说不定将来还有好的事情发生,就让王朝明说来听听。王朝明是个低调的人,一向不显摆,就以“饭不熟不揭盖”为由拒绝了。

        艾光英认为王朝明对教师这个职业不是不感兴趣,可能在矿上有好事临门导致他对此事儿兴趣不大,看他的神情对当教师还是有点儿恋恋不舍的,不如让他考一下,如果考上便好中择好,于是就悄悄为王朝明报上了名。

        知夫莫若妻,王朝明在煤矿的工作确实干得风生水起,起因是煤矿宣传科为活跃职工文化生活办了一次征文,王朝明以一篇名叫《洞房花烛夜》的短篇小说走入了宣传科的视野,为宣传科所重视,从此为宣传科的黑板报写写画画做起了义工。这天刚下了中班,就又被宣传科长“抓了差”。宣传科长说有一位女同志在家生孩子请了假,人手实在忙不过来,这期黑板报又得请王朝明帮忙。其实王朝明也忙,他本来想回家与艾光英一起去镇上报名参加教师招考,见宣传科长这样有求于自己,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便默默接受下来。当然,艾光英以后悄悄为他报了名也没有耽误他考试。

        王朝明画写着黑板报,宣传科长一边在旁配合着工作一边说他的短篇小说《洞房花烛夜》已发表,样刊已寄到宣传科,出完这期黑板报让他到宣传科去拿;他的中篇小说《灿烂的地下群星》同样被推荐到那家《小说月刊》,关于他调到宣传科的事情已向矿党委打了正式报告

        不过月余,王朝明真的双喜临门,前途命运出现了新的拐点,面临着既是“喜”又是“难”的选择。第一件喜事是在教师招考中王朝明取得了全镇第一名的好成绩,政审即将结束;第二件喜事是他调入宣传科工作矿党委已研究通过,只等履行调动手续。但两件喜事儿就像飘向天际的彩球,不久就都破灭了。

        事情有时就是这么凑巧,教师招考颁发《录用通知书》这天,矿党委组织办和政工处恰巧找王朝明谈话,因此只有艾光英、当然她也代表王朝明来到了镇教育办公室。她手里拿着一张鲜红的《录用通知书》,听着镇教办马主任与自己的谈话。马主任说不管王朝明骗抢的事情是真是假,但公安部门给出的结论是道德品质可疑。教师被誉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作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其道德品质是绝对不能有任何瑕疵的,说王朝明可惜了,成绩这么优秀却因此被拒之门外,真是对人才的极大浪费。

        听话听音,艾光英话听了一半就呆懵了,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至于马主任后面说的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她想:幸亏王朝明今天没来,否则知道还是因为那事儿导致政审没通过,说不定又要提起铡刀她不敢再想下去,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冷汗就匆匆离开了教育办公室。

        回到家,艾光英将王朝明未被录用的原委向朝明母说了一遍,朝明母替王朝明鸣冤叫屈,愤愤不平地说真是冤枉死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德行自己知道,就是穷死他也不会去骗抢人家钱财的,但要是让他知道了又得去提刀杀人。话音刚落,就听到自行车“叮当咔嚓”的声响,婆媳俩往院中望去,王朝明已进了院子。朝明母慌了神,问艾光英咋办?艾光英嘱咐婆婆别慌,一切听她的安排行事。

        王朝明下班回家来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抱起小俏丽亲昵,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他发现小俏丽手中的《录用通知书》自然想起了教师招考的事情,问这《录用通知书》是谁的,艾光英自然说是她的,当王朝明问及自己的事情时,艾光英故作生气地开玩笑说他是天下第一大笨蛋,没考上。王朝明自然不相信这话,说不可能,前天还传说自己的成绩在全镇第一名,今天怎么会考不上?艾光英说那是以讹传讹,是大家根据他以往的成绩做出的猜测,真实的情况是他缺物理一科的成绩,其它几科的总成绩离录用成绩只差五分,问他关键时刻是不是马虎了,未交卷?王朝明疑惑地说这不可能,答完题自己将试卷放桌上了他努力回忆着,自言自语地问自己莫不是考试那天风大,试卷从桌子上被吹落了?反正不相信自己考不上。

        艾光英知道王朝明的脾气性格,见他如此认真,就想以“进”为“退”,说:“大家也都这么猜,全镇就是只录用一个也应该是你王朝明的。既然你前后态度不一样,又特别在意这份工作,我们就去查个水落石出。”

        王朝明解释说:“我不是前后态度不一样,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份工作,是”

        艾光英为了堵住王朝明较真的思路,不等他说完,就说:“我跟好多人都说了,我们家朝明不在意这份工作,对做教师丝毫不感兴趣。”

        王朝明听后哭笑不得,寻思了片刻,说:“既然这样了还是算了吧,再说我的确也没打谱干,不查了,咱不图那个虚名。”世上的大多数事情大都是“以退为进”得以解决,而艾光英吃透了王朝明的脾气,反其道而行之,果断地以“进”为“退”取得了效果。她马上转移话题说自己猜的不会错,王朝明在矿上的工作肯定往好的方面有所调整。王朝明揶揄她,说艾光英不知啥时候学的阴阳八卦,快赛过诸葛孔明了。艾光英达到了目的自然高兴,自夸自己能掐会算。王朝明承认自己的事儿八字有一撇了,就缺在会上研究研究了。见王朝明不在这事上打麻缠而且开心地笑了,朝明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与艾光英相视会心地一笑。

        提到“研究研究”就自然说到第二件事。那天,矿党委组织办和政工处找王朝明谈话,先是肯定了王朝明的才华、文学特长,其次传达了矿党委的会议精神,接下来办理调动手续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可组织办主任和政工处处长一个是雁过拔毛的主儿,一个是“贼不走空”的角儿,硬生生地提出王朝明是亦工亦农合同工,非正式职工不符合调入宣传科的条件,要王朝明以“身体有病需要照顾”为名写一份申请书,方准调入。

        其实,二人的本意不是为了羞辱王朝明,只是让他“意思意思”或“烟酒烟酒”,可王朝明却觉得受到了极大侮辱,根本不理会这茬。宣传科长惜才爱才,也为了本科的工作顺利开展,就劝王朝明抓紧“意思意思”或“烟酒烟酒”,最低标准也得请他们吃顿饭,把调动手续办了,可你猜王朝明怎么说,请他们喝顿酒,那就再放一天。宣传科长糊涂了地问干吗再放一天?王朝明揶揄地说酒(九)再加(一)天就成十(屎),有菜肴了呀!

        你听王朝明这话,再加上他宁折不弯、刚毅耿直的性格,他能给人“意思意思”或“烟酒烟酒”吗?此事儿上哪去成?悬着吧!

        王朝明两次“云开见月明”又两次“乌云遮明月”似乎没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因为第一个事儿他不知道事情的真实原委,第二个事儿他自己不情愿这么做;但给艾光英却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因为她觉得王朝明非池中之物,总有一天会腾云驾雾冲天而去,只是没有机会而已,如今这两次机会的得而复失觉得甚是可惜,毕竟人的韶华有限。

        机会不负有心人,这一天,机会终于又来了,大喇叭里传来了招考乡镇干部的声音。艾光英一手提锅一手拿铲全神贯注地倾听着招考信息以致于忘了做饭,王朝明去上班,他是否吃了,艾光英竟糊里糊涂记不起来。看她如此着迷的模样,王朝明揶揄她,说她这五迷三道的样子,是自己跳槽想当官呐还是想当官太太?艾光英毫不避讳地说想当官太太,可能否当上取决于他王朝明。王朝明戏谑地说想当官太太别指望他,得换男人才行。艾光英此时竟没有了羞涩之感,同王朝明也开起了玩笑,说她要她的男人换阵地,不换阵地就换人。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玩笑中表达着各自的意思,是朝明母过来才打断了他们的“调情”。王朝明马上变得一本正经,骑上车走了,对此事儿十分关注的艾光英还不忘大喊着让王朝明好好考虑考虑。

        不管王朝明情愿不情愿,艾光英这回的决定不再是“悄悄地”、“偷偷地”,而是大胆地、公开地为王朝明报上了名,她想为了王朝明的前途,就这么先斩后奏硬气一回又怎么了。朝明母有后顾之忧,非常忧虑地劝艾光英还是算了,说王朝明在煤矿上干得挺舒心的,工资又高,近期要调到宣传科干活儿,说是只缺“烟酒”了,让王朝明送他们点儿烟酒就成了。艾光英笑婆婆心太实诚,说王朝明非常厌恶搞不正之风,他觉得这样做是侮辱人格,根本不屑给他们送什么烟酒,宣传科那工作没指望。又说王朝明是有理想、有志向、有抱负的人,必定有宏图大志要施展,煤矿这工作不是他的舞台,只是他的跳板。现在机会来了,而且千载难逢,不可再错过。

        朝明母说她对“跳板”、“舞台”啥的不懂,只记得政府对王朝明好记仇,凡是考试的事儿就连着那五块钱的事儿。艾光英让朝明母别担心,胸有成竹地说这事儿自己考虑多遍了,只要王朝明成绩过关,其它的事儿她有办法。

        王朝明果然不负艾光英重望,在思想上不情愿、学习上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只是应艾光英的央求而仓促上阵,就以全镇第三名的好成绩进入了政审范围而被列入考察对象。

        艾光英自从知道王朝明榜上有名就兴奋地跑开了,她先是以老师的身份找到张道刚,慈爱地抚摸着他的头进行了一场暖心、鼓励谈话,让张道刚开口吐了真言;尔后,又针对道刚父贪婪的性格,买上罐头、糕点、鸡蛋等一大宗物品与朝明母一起来到张道刚家,对王朝明手提铡刀追杀他的粗鲁行为赔礼道歉。

        道刚父起初盯着这一大宗东西两眼放光、喜形于色,但不霎时又拉下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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