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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言传身教惠赐未来


五十九、言传身教惠赐未来

        这是王朝明第三次来,每次来都是这样的礼遇,这次矿上换了个新保安,新保安像欣赏稀奇动物那样从头到脚打量着他,又绕着他的大轮自行车尽饱“眼福”,最后还是不让进,说矿长到省里开会去了,王朝明问什么时间回来,新保安来了句“无可奉告”。

        王朝明从新保安的眼神、举动中终于知道了自己进不去大门的原因都是因为这老古董的“座驾”或许还有不时髦、体面的衣着,他终于明白豪华坐骑不仅坐着舒适、有面儿,而且还是进出国有大企业的一张“进出证”。他后悔每次党政办给自己派车,自己都因为距离近和山路颠簸而拒绝。

        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财富,王朝明不想浪费生命和财富回去换车,他打通了肖培安的电话向其求助。肖培安出于职业习惯,顺口问是公事儿还是私事儿?王朝明很生气,戏谑地说是私事儿,想让矿长把他的职位让给自己。肖培安自知失言,马上向王朝明赔了不是,并保证给王朝明接上矿长这条线。

        与矿长谈妥了产品销路问题,王朝明又马不停蹄去广东找到了刘恩德。刘恩德以为王朝明又要送打工仔过来,非常高兴,可王朝明说他要将打工仔带回老家去,刘恩德嗤笑他,说这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能力和本事了。王朝明拿出“原子弹”大嫂孙女写的作文《我的妈妈》让刘恩德看,刘恩德看后眼睛顿时湿润了。

        王朝明趁热打铁,说父老乡亲太苦了,在外打工,父母常年见不到儿女、妻子常年见不到丈夫、孩子常年见不到父母,竟然有好多孩子不知道父母的模样;还有许多留守妇女正值青壮年,由于常年见不到丈夫还滋生了一些社会问题,这是孩子的心痛,也是大人的心痛,更是社会的悲哀。刘恩德深有同感,说为了家乡孩子们的幸福未来、为了父老乡亲的天伦之乐,是得将他们撵回去。二人取得共识后,王朝明又向刘恩德详谈了办厂的想法。

        丁汉宝任职果张煤矿矿长后,甄认真指定由丁汉武主持丁家楼村的全面工作,这引起了许习懦、丁汉宝两人的不满。丁汉宝说丁汉武这小子主意大、有远见、能独当一面,是一把好手,可与他们不是一股道上跑的车,不好掌控,尤其对他们办的采沙场、采石场早就心存不满、颇有微词;而丁汉亮虽说没主见、没能力、没定力,就是一“面团”,若让他干书记就是他们的提线木偶、代言人,这“面团”怎么揉怎么是。

        许习懦认定要用丁汉亮这样的人,他两眼骨碌骨碌转了两圈,思忖了一会儿,让把丁汉亮找来,把矿上的羊毛衫或者衬衣送给他三十份,由他分送给村里的每一个党员人手一份儿,以便拉拉选票。

        丁汉宝自然明白许习懦的意思,可由于初干矿长不懂得矿上的“规矩”,就问这是否合适?又说甄认真是管理区书记,对村书记的任命只有建议权,而许习懦是党委副书记,有参与决定权,只要跟章清仁书记两人“一对嘴儿”,直接任命就齐活了。许习懦笑话丁汉宝是井底之蛙,没见过多大世面,说羊毛衫这点东西在矿上就是九牛一毛的财产,他说合适就合适;又说甄认真是惹不起的“公主”、“姑奶奶”,如果跟她发生矛盾冲突,她不但不能“成”你的事儿,更能“坏”你的事儿;跟她对垒,不能硬杠,只能迂回。

        许习懦为维护自己在丁家楼村的利益,对该村支部书记的任命早已布好“棋局”,这天,他先行一步来到章清仁办公室,建议章清仁将甄认真找来,商议该村支部书记的人选问题。章清仁一本正经地对甄认真说丁汉宝到矿上任职以后,村支部的工作一直由丁汉武主持,但长期这样下去势必影响工作,习懦书记建议马上任命一名支部书记,并明确提出由丁汉亮同志担任。她是这个管理区的党总支书记,有推荐权、建议权,为此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甄认真不假思索地表示反对,说:“丁汉亮同志作为一个社会自然人,其道德品行还是不错的;但作为一名干部,不但政绩不突出、才干不优秀,而且二者都在一般以下,作为副职、助手,能力尚且勉强,若任命其为党支部书记则无异于‘赶鸭子上架’。我认为丁汉武同志能胜任这一要职,他品行端正、公道正派、心系群众、政治觉悟高、原则性强……”

        许习懦打断她,说:“认真书记,我不与你争辩。你我都懂得,如果提拔一个同志,能从这个同志身上找出上千条好的理由;可如果打压一个同志,也能从这个同志身上嗅到一百条坏的原因。既然你我向党委推荐的人选不一样,我们不妨搁置争议,把这个权利交给他们村的全体党员,由他们选举,得票多者当选,怎么样?”

        甄认真不知是计,欣然同意,轻易着了许习懦的“道”,还信心十足地说相信党员们的眼睛是雪亮的,说完就起身走了。章清仁又犯了凡事儿“后怕”的毛病,担心这一举措会得罪甄认真,影响他与许习懦的前程,让许习懦再考虑考虑。许习懦劝他不要再瞻前顾后,说反正人家甄家父女俩不赏识他们,得罪了就得罪了,不指望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党员投票推荐的前夜,丁汉亮按照许习懦、丁汉宝的安排将向全村二十八名党员分送羊毛衫的任务与妻子做了分工,说大路以北的十五家由自己亲自送,大路以南的十二家由妻子送,还特别吩咐妻子不要送错了门,一定要向人家说透自己的意思。

        妻子劝说他是老实巴交的人,心眼儿实干不了,还是别争这个书记了。丁汉亮不同意,说有镇上的许书记和丁汉宝在后面作支撑,这个官儿必须争,埋怨妻子说当官一时强起为民半载,书记太太还不想做,真傻!妻子在心里嘀咕,当场教的戏唱不得,总有事儿要由他自己面对、拿主意的时候。又想再劝,可见丁汉亮决心已定,只好欲言又止。

        到了午夜,估计街上的行人应该少了,夫妻二人开始行动。忽然,丁汉亮又想起一事儿,欲请示一下丁汉宝,问丁汉武那儿还送不送?妻子说是丁汉武跟他争,送了也是白送,反而给自己留下把柄。丁汉亮猛然醒悟,自叹自己还不如一个娘们有见识。

        时间的长河流淌至2003年夏天。一日,王朝明正在办公,艾光英风风火火地进来,高兴地告诉王俏丽的高考成绩下来了,是全县第一名。王朝明高兴地跳起来,忘记了与艾光英是离婚夫妻,兴奋地将她抱起旋转起来。艾光英任凭王朝明旋转着,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王朝明突然“戛”地停下来,尴尬地向艾光英道歉说对不起,自己忘记他们已经离婚了。艾光英羞赧地回答说自己也没意识到离婚之事。王朝明说两人都没有意识到离婚,说明心里还是相爱的。艾光英辩解说都没有意识到离婚并不等于相爱,让他们的婚姻永远成为记忆,王俏丽已考取了大学,让王朝明抓紧再婚。王朝明转移话题,问王俏丽的志愿填报了没有?艾光英说清华大学招生办来人点名要她。王朝明感慨地说宝剑锋自磨砺出,十年寒窗没有白费。

        艾光英说他们两人的关系部分人已经知道了,就索性公开了吧。王朝明还是不同意,说只要王俏丽还在读书,他们就没有理由让她受到影响,就不能公开他们的关系。艾光英问保密到何时是个尽头?王朝明提出了新的要求,说至少再保密四年,直到王俏丽读完大学;如果她继续读研究生,那就继续保密;否则,影响了王俏丽的学业就是犯罪。

        艾光英说这对王朝明不公平、也太难了,自从王俏丽高考回家,让她在奶奶家待了一段时间,在姥姥家又呆了一段时间,她在家的时候以两人驻村的名义都搪塞了过去,但以后寒暑假回来怎么办?

        王朝明说他没觉得不公平,为了孩子做这些都值得。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他给艾光英指出了三条路:一是复婚,二是故技重施,三是去学校探望不让王俏丽回家,能保密一天是一天。不管怎么着,都不能因为他们的离婚而影响到她的学习。

        艾光英说眼下这几天王朝明就得回家去,因为王俏丽高考状元的消息传开后,现在就有人随份子了,王朝明若不回家,就露馅了。王朝明问艾光英问否收了份子钱,艾光英回答,按理说这么多年人家婚丧嫁娶、孩子高考及第他家都随了份子钱,这次王俏丽高考中榜人家回礼她收了也是应该的,可她不想背地里挨骂,所以没收。王朝明问这挨骂从何说起?艾光英说他家花出去的份子钱人家回礼的,她收了也就收了,可新随份子钱的,如果以后人家有此类的事儿或者婚丧嫁娶的事儿她不知道而没还礼不就挨骂嘛。隔壁马婶家儿子结婚,有两家人已经调走、搬走了,搬走了肯定不知道这事儿,就没还礼,到现在马婶还没骂完人家。最重要的是为王朝明考虑,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们已经离婚了,冲王朝明的面儿来的,无论出于何种目的,随份子钱的人肯定不少,所以以后出现马婶家儿子结婚的现象也肯定不少,为了不让人诟病,不如现在就不收,王朝明听后很是赞同艾光英的做法。

        到了晚上,王朝明、艾光英、王俏丽“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畅谈着美好前景。王朝明嘱咐王俏丽,说考入大学了一定不要有喘口气、歇歇脚的思想,要把它作为追求学业的起点、而不是终点,不要像大部分农村孩子那样,认为反正已经“农转非”了、吃上商品粮了,学不学的无所谓,学业搁置就到了人生终点。

        王俏丽说那是目光短浅的井底之蛙,自己坚决不做,她要借助大学这个平台考研读博、出国留学。艾光英很赞成,说人活在世上就要有远大的志向,她鼓励王俏丽一定要去美国留学,最后定居美国。王俏丽表态说一定做到,到时候把爸妈都接去美国生活。王朝明让王俏丽绝不能有这种想法,说国家培养一回不容易,等学成回国一定为祖国效力,定居美国就成了祖国的叛徒。艾光英说她就是这么顺口一说,怎么就成了祖国的叛徒?王朝明认真起来,说在他看来就是叛徒,国家培养一个人才从小学到大学花费不少钱,能为国家建设效力了却成了人家的孩子,实乃不忠不孝。艾光英说一个人追求优渥的生活条件无可厚非,王朝明说是无可厚非,但人是高级动物,不是有奶就是娘的低级动物,乌鸦尚且知道反哺,作为高级动物的人怎可为了个人享受而背叛自己的国家?

        王朝明的话刚刚说完,大门外就传来“咚咚”的敲门声。艾光英说是有人随礼来了,王俏丽急忙将灯关掉。

        大门外,送份子钱的是两位中年妇女,在等待艾光英开门的间隙二人攀谈起来,中年妇女甲说王朝明、艾光英二人的孩子就是有出息,竟然考了个全县状元被清华大学录取了。中年妇女乙也夸赞王朝明、艾光英教子有方,王俏丽上学努力,在小学、初中还跳了两级。二人一直说到随份子钱的事儿。甲说这份子钱王朝明、艾光英可能坚决不要,听说凡是来送的都退了回去。乙说越是不要这礼数越是要到;真若要,她还得考虑考虑。甲问其原因,乙说自家孩子学习不好,这大学肯定考不上,这笔钱花出去肯定回不来。

        黑魆魆的屋内,王朝明、艾光英、王俏丽三人默不吱声,憋得很是难受,三人都觉得这不是个办法。艾光英让王朝明再想法拒绝,王朝明说倒是有个办法,只是让俏丽的名誉受损,暂时先委屈一下。王俏丽说自己的名誉不算啥,能有办法让全家人得到自由就行。

        次日,艾光英家的大门口贴出了一张告示,内容是:王俏丽乃今年的高考状元、被清华大学录取之事儿纯属讹传,原来是一同姓同名之人被录取而让大家误认为是自家孩子。他家俏丽因在一科考试中发挥失常而不幸名落孙山,来年还要复读,希望大家不要再来相贺,以免孩子再受刺激。农技站长站在人群中读完告示,说那就算了吧,再送,对人家孩子确实是一种伤害。大家唏嘘不已,怏怏离去。

        王俏丽就要去北京读大学了,王朝明既兴奋激动又依依不舍,他特意抽出一天的时间陪女儿“畅游”果张镇街心花园,父女二人边徜徉其间边畅谈人生理想。王朝明问女儿大学毕业后想干什么?王俏丽说要么考研、出国深造;要么就业、或从事科学研究。王朝明问她想没想过考取公务员为人民服务,王俏丽说没有,自己不敢。王朝明问她为何不敢?王俏丽说从他和妈妈身上看到公务员这个职业不好干,一旦有了这身份就等于把自己全部交给了党和国家,就像他和妈妈那样为了工作勤勤恳恳、夜以继日,人都不属于自己的;昧着良心当个“悠闲官”倒是挺自在的,可背后让人戳脊梁骨,不值。

        王朝明感慨地说做官容易,可做个好官难上加难。她嘱咐王俏丽不干公务员也行,但不管干什么工作,只要勤奋努力做出成绩就无愧于国家、无愧于人民。王俏丽说这官在爸爸看来不好当,可在许多人看来好当得很,她看许多干部一日三餐山珍海味、浑身上下绫罗绸缎、出有豪车坐骑、住有别墅公寓,过的都是神仙般的日子。对女儿的这番言论王朝明很是震惊,他奇怪地看着女儿,问她这套理论是从哪儿学的。王俏丽说是老师教的,她们老师天天羡慕当官的,据她仔细观察,老师说的虽有偏颇但也不全错。王朝明觉得这太危险了,社会上的歪风邪气竟然污及到了象牙塔这块圣地;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也感到欣慰,女儿已经长大了,学会辨别社会问题了。

        为了明确王俏丽的是非观念,免得以后是非不分而误入歧途,王朝明不失时机地对她施教,他一本正经地教育女儿说:“‘官儿’就是所谓的‘干部’,它最原始的意思,唐代永州司马柳宗元以其深邃的思想认识,独到的眼光给过答案:‘官为民役’!意思是说官吏是民众所雇佣的,官吏所吃的俸禄是民众所付出的赋税。因此,凡是官员都是老百姓的仆人,并不是老百姓的老爷,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公仆’、‘勤务员’。他鲜明的主张给‘民’以主体地位,官吏则是为民众办事的仆役,而不是民众的主宰;可社会发展到今天翻天覆地,观念完全颠倒!

        “权力本是人民赋予的,理应为人民服务,它与个人及家庭私利根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可由于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扭曲,被极少部分人当作谋取私利的工具,譬如侵占公帑、牧民害民,搅乱了社会风气,所幸的是这毕竟是极少部分人。”

        见王俏丽听得特别专注,又嘱咐她说:“你即将步入大学的殿堂,书已经读了不少,肯定知道不少古往今来正反两方面的例子,好人自然有好报,可反方的例子也都验证了什么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什么是‘吃了谷子还小米’这些言语的真实性、真理性。自古以来,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者,流芳千古;尸位素餐、贪污腐败者,遗臭万年!”

        王朝明正说在兴头上,许大仕牵着一条宠物犬过来挡住了他们父女俩的去路,父女俩分列两边准备让许大仕和他的宠物犬过去,可宠物犬屁股一蹲拉屎了。王俏丽见此立即掏出一块卫生纸递给许大仕,许大仕明白王俏丽的意思,但他明知故问王俏丽是不是要给他的“娇娇”擦屁股?王朝明批评许大仕,说他已是十几岁的孩子该懂点儿事了,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不要这么蛮横无理。许大仕不但不接受批评,反而狂妄地说他的宠物犬是意大利名犬,比王俏丽这个人还值钱,让王俏丽给“娇娇”擦屁股是抬举她了。王朝明批评许大仕没有教养、白瞎了,许大仕还嘴说王朝明一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儿,跟小孩子顶嘴才是白瞎了;又说王朝明仅仅是个党委副书记,将来自己的官儿肯定比王朝明的大。

        王朝明还想批评教育许大仕几句,但被王俏丽拽拽衣服制止了。许大仕迈着款步、晃着身子,高傲地牵狗走了。王朝明生气地说这就是言传身教、耳濡目染的结果,许大仕已渐渐学会沾染了官老爷的习气。王俏丽劝王朝明不要生气,说他应该懂得“对牛弹琴”、“秀才遇见兵”的含义,又说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是不明智的行为。说完,用卫生纸将地下的狗屎捏起来扔进了厕所。

        一天夜里,章清仁应廉淑兰之邀又来到了她家,说有要事儿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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