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扶贫路上各显神通

一〇二、扶贫路上各显神通

        艾光英正愁着如何安排床铺，王俏丽却说跟艾光英分开久了，还未亲够，提出要跟她一起睡，艾光英巴不得，便欣然答应了，说今晚就搂着自己的老姑娘睡。王俏丽朝王朝明眨眨眼，调皮地说自己自私霸道，夺了王朝明的所爱。

        省发改委召开了全体机关干部会议，贯彻省委关于“扶贫攻坚、下派机关干部驻村任第一书记”的会议精神。当许习懦得知发改委党组制定的政策后，在会场上就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他两眼骨碌骨碌转了两圈，心想：目前，自己在发改委能源局仅仅是一名小科长，没有多少实权，自然得不到多少好处，不如驻村任“第一书记”，这样除每月可多得几千元的补助，另外那四百万元的扶贫款自己也可能分得一杯羹，而且两年后还能优先提拔使用。于是，他“忽”地站起来第一个报了名，说自己的优势是来自农村，之前一直在农村工作，对农村情况十分熟悉，自愿下派任“第一书记”。此举不但让发改委主任对他注目，而且还十分欣赏。

        许习懦被派往某县鸿山村任第一书记，该村是山村，草木资源丰富，有着养驴的传统。他决定让村民养驴脱贫致富，便用省发改委下拨的部分扶贫资金为149户贫困户买了65头驴子，按贫困程度和驴子的大小分配下去，有的三户一头，有的两户一头。分配前他做了生动的演讲，说养驴好处多多，农忙时帮助耕种，农闲时帮着打零工；杀了可以吃肉，驴皮可以制作阿胶。分配时还不忘玩“花儿”，让领驴的贫困户把自己夹在中间一一拍照留念。

        为了把那四百万元的扶贫资金再分一杯羹，他把马老四约到了鸿山村，要其在这儿盖楼房把农民都撵上楼。马老四嫌弃这块肉“瘦”，没有多大兴趣，许习懦为他算了一笔账，说旧村改造能“造”出六百多亩的土地，按照国家的补贴政策，能得到一亿两千多万元的补贴资金，这盖楼的成本用不了一半，再这减那减，他俩还是大赚特赚。马老四原先不知道有“补贴”这块肥肉，经许习懦这么一说很高兴，只说成本可能还要增加一点儿，因为按照农民的生活习惯一些配套设施如农具仓库、牛羊猪圈等还得配齐。许习懦让他别考虑这么多，说两年后只要农民上了楼，自己的任期也到了，他们钱也赚了，政绩也有了，这时正好拔脚走人回去任新职，后续的问题与自己没关系。马老四自任村主任后大概是因被王朝明天天“敲打”的缘故，胆量小了不少，在佩服许习懦神机妙算的同时也提醒他多少收敛点，说中央正在反腐，枪打出头鸟，他们别做了那只鸟。许习懦却不以为然，说自己从政以来经历过数次反腐运动，每次都是干打雷不下雨，这次也是出于政治的需要，有选择性地反腐，刮过这阵风自然就没事儿了。

        养驴、盖楼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利民大好事儿，许习懦安排好这两项工作后又开始了他的“享受”生活。这天，他又约来一群干部模样的人在村中聚会，特意杀了一头驴子，开起了驴肉宴。一村干部说这驴子杀得没几头了，上面领导再来参观只能靠租借。许习懦非常吃惊，问他和村干部才吃了几头，怎么就没有了？村干部说三五家养一头，越养越瘦，村两委又不让他们卖，老百姓见他们杀着吃也就跟着杀着吃。许习懦非常气恼，骂该村村民太馋、不懂事儿，说自己杀着吃是工作通关的需要，老百姓杀着吃只能是将驴肉变成了人屎；但转而一想又高兴起来，说杀着吃就杀着吃吧，等吃完了驴儿再买羊。村干部不解其意，将其拽至一边问他说的话是气话还是真话，许习懦悄悄告诉村干部无论买驴儿还是买羊，都要把账簿上的数字做大一倍，不然好处从何而来？万一东窗事发，反正都吃掉了，查无实据。

        下派驻村“第一书记”时，廉淑兰在省财政厅采购中心任主任，她的采购中心分到一个下派驻村任“第一书记”的名额，为此她召集采购中心的全体机关干部开会，将厅党组的会议精神向大家做了传达，要大家踊跃报名驻村任“第一书记”。见大家都沉默不语，便决定下派干部除享受厅里补助的五千元外采购中心每月再补贴三千元，说大家若都不报名，但总不至于让自己这个处长级的主任下去。见大家仍不置一词，便提议抓阄决定。她亲自做阄，告诉大家她最后一张。心想这样不但公平、公道，而且还显得自己风格高尚、大度，自己下去的概率还低。可依次抓取的结果却让她紧张焦虑不安起来，因为在只剩她和一名女干部未抓取前，那写有“派驻”二字的纸条还没有被人抓出，这意味着她和那名女干部各有50的抓中几率，二人中必有一人被下派。她不让那名女干部再抓，悄悄告诉她自己再拿出两千元补助给她，两年后采购中心若有升职名额让该女干部第一个升职。

        王朝明是镇党委书记，作为一镇的主管，他是不可以下派任第一书记的，但王朝明主动要求兼任红岛村的第一书记，上任后，他主要是利用晚上和双休日的时间去村里工作。该村书记兼主任是“住城村官”，因为两次被镇纪委查出旷工缺席，违反了镇党委的规定被免除了职务。

        这时范连成任民兵连长兼治保主任，范连成这个人大家都知道，几十年前违反计生政策受处罚曾暴力抗法，王朝明不但没深究而且还以德报怨救济他，从而深深感化了他，他对王朝明是既愧疚又感恩，打心底里敬佩，为了报答王朝明的知遇之恩，王朝明来这儿后，他积极配合王朝明工作，一段时期以来主要由他陪同王朝明在夜晚走访，他见王朝明十多天来总是骑自行车来回赶，就问王朝明下村是公事，有专车为何不用？是不符合规定还是司机指派不动？王朝明莞尔一笑，说骑自行车既省油又环保，也容易接近群众。如果天天车接车送，每来一次村里司机得接送两个来回，多浪费财力、人力。自己作为党委书记，司机没有指派不动的道理。范连成建议让司机与王朝明同住村里，说这样可以省掉一个来回。王朝明说司机年轻，刚刚结婚，自己没有让人家新娘子独守空房的道理。王朝明事事为别人考虑的无私品德让范连成越来越折服。

        经过半个月的逐家入户走访、野外实地考察，王朝明对红岛村的基本情况有了详细了解，他的发展规划很快考虑成熟了。他认为红岛村要想全面脱贫致富，必须走产业扶贫的路子搞光伏、蔬菜大棚，让贫困户以扶贫资金入股、进园打工，把他们紧紧地拴接在产业链上，这样他们有土地租金、打工薪金、分红股金就变成了“三金”农民，脱贫后就不会再轻易返贫。

        见范连成没听懂、有些茫然，又详细解释说一是贫困户用扶贫资金入股，自己不出一分钱就可以享受光伏发电净收益，在农场优先打工，保证长期稳定的收入渠道，这就实现了“输血+造血”；二是光伏农场扶贫，不光发电，也干农业，山荒地通过土壤改良具备种植条件，扩大种植养殖，提高土地使用率，通过技术创新，满足农作物光照的75，这就实现了“智能光伏+特色农业+农民就业”的精准扶贫模式；三是可利用光伏发电诱捕害虫，通过农技指导，种植绿色蔬菜、中草药……

        范连成听着王朝明的宏伟规划非常激动，可又担心村两委缺帅少将没人领这个头，说村里班子现在只有他这个民兵连长和村会计，自己脾气暴躁，考虑问题简单，又加上前几年动辄与政府唱对台戏，导致自己威信不高；村会计性格懦弱、胆小怕事，两人都不是“将才”的料，谁也挑不起这个头。

        “面上”的工作规划好后，对于“重点”帮扶户，王朝明找准了范培强。范培强不仅家徒四壁，而且在大学二年级时因遭遇车祸被高位截肢，从那时起就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多次欲轻生未成。王朝明做他的思想工作，说他这样做是在作践自己、作践父母。范培强听后不但不领情，反而说王朝明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今自己已成了废人，对一切都万念俱灰。

        看着范培强颓废的精神状态，王朝明当天夜里没去村委会住，就住在范培强家里用自己的亲身经历与范培强聊了一个通宵，“激活”了他重新生活、创业的信心。根据范培强自身的条件和当地资源，王朝明让范培强做网上销售，先销售当地特产五香疙瘩咸菜、草编工艺品、儿童服装等产品，等大棚养植搞起来再根据产品种类扩大销售项目和规模。

        范培强在大学时是学市场营销的，王朝明的安排与他所学的专业对口，因此他信心满满，但又担心自己身体残疾、父母年迈，一些跑腿的活儿做不来，王朝明当即向他推荐了一名雇佣工傻大个“傻哥”。

        “傻哥”是王朝明入户走访时在街上碰到的，听范连成说“傻哥”父母亡故后，由他在本村的二姨把“傻哥”从两县村接来抚养，可日久天长，他二姨有些不耐烦，就嫌他傻，只顾领取他的低保金，不甚照顾他的生活，让他吃饭饥一顿饱一顿的。王朝明担心他这样会越跑越疯、越疯越傻，就推荐他到范培强这儿做点事儿，工资多少无所谓，因为他有低保资金，只管让他吃饱穿暖就行。范培强愉快答应，说王朝明帮了他，他就应当帮帮傻哥，这个社会原本就是相互帮助、相互提携前行的社会。

        王朝明太忙了，白天忙着全镇的事情，晚上忙着红岛村的事情，忙得实在抽不开身。怕耽误村里的工作，就想找一个执行力强的将才，他绞尽脑汁最后想到了“盖三县”唐成龙。因为他听姚士满说唐成龙自当选村主任后心系群众，工作大胆泼辣、雷厉风行，为桃花峪村干了不少好事，姚士满还有心推举他担任桃花峪村支部书记，以便让自己腾出更多的时间扩大公司生产经营规模。王朝明找到姚士满，说同意任命唐成龙同志为村党支部书记，但不是桃花峪村的党支部书记，而是红岛村的“第一书记”。姚士满先高兴后沮丧，为留住唐成龙，最后找理由说这“第一书记”都是上级行政机关下派的机关干部，唐成龙的身份不符合任“第一书记”的条件，王朝明回答说他看中的是能干事、干成事的人，不看他是什么身份。

        王朝明很快建立健全了红岛村村两委班子，并将扶贫规划的蓝图兜底交给了他们。唐成龙问王朝明咋就这么信任自己，王朝明说唐成龙从一个放荡不羁的“打仗王”变成一个自信心十足的优秀村干部，说明其志向、决心、毅力都不可小觑。唐成龙让王朝明猜猜自己有如此变化是受了谁的影响，王朝明说他猜不着，但不管是受了谁的影响，唐成龙身上发生了质的变化，说明他找准了自己的人生方向。受到夸奖，唐成龙很高兴，主动提到了三十多年前他们在桃花峪村的那次雨中夜话。

        那一天是廉淑兰在桃花峪村打麦场上用“长鞭舞”将“盖三县”唐成龙打得“刀飞棍断”的一天，当时唐成龙死的心都有，用他自己的话说堂堂七尺男儿竟败在一个“娘们”手下，简直是受□□之辱。王朝明看他的神色意识到了这一点，当天夜里冒着大雨赶来安慰他，唐成龙闭门不开，让王朝明沐浴在雨中与自己对话。王朝明说自己是来敞开心扉与其谈人生、谈理想的，唐成龙说他有人生、没理想，愿谈就在院子里谈吧。就这样，王朝明和着雨水向唐成龙说人是有理想、有志气的高级动物，活在世上的真正意义是为社会创造财富、为人类做一些有价值有意义的事情，而非打打杀杀、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就这样一直到黎明雨停。

        唐成龙说那次雨中夜话确实打动了他，但更触动他灵魂深处的是王朝明的身体力行。这次他说到许习懦开车将老妪撞到逃匿、王朝明实施救助的事儿，他的灵魂受到洗礼是因王朝明受屈不怒反而以德报怨的举动。唐成龙说那老妪是自己的二姨，王朝明去看望她时，自己正在与表哥、表姐辩论，看到王朝明与司机进来他才躲进了里间房。王朝明问他既然亲眼目睹了现场，为何不帮自己作证反而躲了起来？唐成龙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当时怕自己说服不了自己的表亲，担心王朝明怀疑是他在背后鼓动、操弄，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是为了继续观察王朝明的一言一行，看王朝明真的言行一致。王朝明自豪地问答案如何，唐成龙莞尔一笑，说答案是肯定的，否则不会把他树立为自己学习的榜样。

        2015年冬季，“第一书记”的任职时间到了，其政绩到了检查验收的时候，许习懦将几名小伙子、大姑娘拢集到鸿山村村委会开始了“造表”工作。村委会办公室没有拢火，几位大姑娘、小伙子都冻得瑟瑟发抖，而许习懦自己的办公室却开着大功率空调，在春意盎然的氛围里观看着足球赛直播。小伙、姑娘不免埋怨起来，一小伙说这第一书记可真行，平常什么工作都不干，快检查验收了让我们胡编乱造；一姑娘也抱怨说光这些也就算了，大冷天的办公的屋里连个火炉也没有，而他自己不但不干工作，反而开着空调看球赛快活。

        那小伙去请示许习懦，说这大楼的造价已经虚高了一倍，家家户户的电视机、电冰箱按实价已经虚高了五倍，可七拼八凑这两年的扶贫资金还是不到四百万元，问怎么办？许习懦说电视机、电冰箱等家具就按新买的价格入账，那小伙说这些东西都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按原价入账就露馅了。许习懦要他别怕，说只要有东西在，无论怎么吹都有底火。

        一姑娘进来向他报贫困户的收入被许习懦训斥了一顿，说这报表的数字就不能再大胆点儿？这养殖大户两年的出栏鸡完全可以把三千改成三万，产值由二十八万元改成二百八十万元；老农年广臣种植的辣椒由一亩改成十亩，养羊四只改报四十只，扶贫模式是合作社示范+大户带动+贫困户参与。该姑娘惊吓得瞪大了眼睛，说验收单位聘请的是第三方，他们大多数人都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对待工作很认真，容不得半点儿虚假。许习懦让她放心，说到那天把吃的、喝的、拿的都准备好，能吃的，让他们吃饱；能喝的，让他们喝足；能拿的，让他们拿走。自己从来不相信有不吃荤腥的猫，莫说第三方验收，就是第三十方验收也逃不出人的天性，一定能糊弄过去。姑娘善意地提醒他如果考核验收组考问村民怎么办？许习懦说他特意把村民搬迁上楼的日子定在那天，一来有粉儿往自己脸上擦，二来村民们那天都高高兴兴、风风火火地搬家，谁也没有功夫搭理这验收的事儿。

        在红岛村山圪梁上，一排排的光伏板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光伏板阴面的大棚里种植着食用菌、蔬菜、水果等，人们忙进忙出收获着劳动成果。王朝明在唐成龙、范连成的陪同下走进大棚向村民们了解生产情况。王朝明戏谑地夸赞唐成龙，说自己没看走眼，在扶贫带领群众发家致富的路上唐成龙丰功至伟，其成果堪称“盖三县”。

        唐成龙被夸得害羞了，让王朝明别再用“盖三县”这个绰号讥讽自己，说别人不叫了，王朝明反倒拾了起来，想起年轻时那些打打杀杀、逞凶斗狠不堪回首的往事，自己都觉得可笑。王朝明说“叫”的含义不一样，别人叫那是讽刺他，自己叫是诚心诚意地褒奖他。如今他唐成龙找准了人生坐标，带领大家发家致富，做了许多有价值、有意义的事情，应该蛮有自豪感。

        唐成龙莞尔一笑过后又检讨自己，说曾对不起王朝明，在桃花峪时差点还打了他。经唐成龙这么一提醒，王朝明想了起来，说那天他们三人正在方红娇家开会，听到街上有人喊“打起来了、要人命了”，正要跑出去制止被花大娘迎面截住，用木棍打了回去。唐成龙问王朝明怎么不问问这个人是谁？怎么不记仇？又怎么不发脾气？王朝明说自己这个人一生记不住哪个人向他投来棍棒和刀枪，也不会去记，因为这样会让人生活在仇恨里变得冷酷无情；他只记得别人对自己的恩典，因为这样才觉得这个世界温暖美好，才会觉得幸福。至于发不发脾气，他认为把脾气发出来，那叫本能；把脾气压下去，那才叫本事。他不需要冲动的本能，而需要理智的本事。唐成龙感佩之余说那是他导演的“杰作”，虽然王朝明不记得，但自己却永远不会忘记并时常自责。问王朝明现在真相大白了，会不会报复自己？王朝明说他现在就报复，还有一个老大难村这扶贫攻坚的任务需要唐成龙去完成，因为他有成功的经验，又有干事创业的决心。唐成龙羞赧地说如果从“报复”的角度指派自己，自己接受这“报复”，愿意立即走马上任。

        来到范培强家，看到偌大一个院子犹如批发市场，货物进进出出，包括傻哥在内的十几个工人在忙忙碌碌，王朝明很高兴，他向范培强了解经营情况和工人收入情况，范培强高兴地告诉王朝明，他实行的是底薪+奖金制，傻哥每月工资是两千元，其他工人月底薪是四千元。上个月，自己月纯收入超过五万元，每个工人的月纯收入达到八千元。王朝明说年终表彰要奖励范培强，要唐成龙在后天扶贫考核时把范培强的情况作专门汇报，日后请报社、电视台记者采访报道出去，树立好这身残志不残的典型，带动成千上万的青年励志创业。唐成龙让王朝明放心，说一定高举这面“身残志坚”的正能量旗帜，引领有志青年投身到艰苦创业的洪流中去。其它事情也都准备好了，汇报数字在心里装着，参观现场在田里摆着，考核验收时一定用事实说话，夺取全县的第一面旗帜。

        王俏丽单位上有一学术权威吴院士患白血病，需要做干细胞移植手术。王俏丽惜才爱才，更为了不使国家失去这位科学巨匠，积极发动大家去做骨髓捐献。但检验的结果让大家失望，医生说大家的骨髓组织相容性抗原基因与吴院士的都不配型。正当大家抱着遗憾要离开时，医生喊住了王俏丽，告诉她清华大学有一高材生也是白血病患者，做干细胞移植手术正在等配型的组织相容性抗原基因骨髓，问王俏丽是否同意捐献，王俏丽问患者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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