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醉方休
游了两圈之后蒋如意总觉得别扭。她做不到那么坦然地面对一个强吻过她的成年男性。
何况，这个男人无论从智力还是财力上，对蒋如意都是全方位的碾压。
第一感觉往往会在人际交往中先入为主，蒋如意对程聿霖的印象并不良好。这是一个资本二代，有着英俊的面容，是霸道总裁在现实里的映射。过往的二十四年的生存经验告诉她，她从来拿的都不是女一号剧本。
蒋如意爬上岸，坐在岸边静静发呆。男人穿着泳裤，带着泳镜，今天的装备至少看上去真的像是来游泳的。
点点星光投射在淡蓝色的恒温泳池上，男人游上游下的身姿至少证明着这个已过三十的男人还没有发福。也是，有钱有闲的人怎么会缺乏身材管理，连肥胖都是伴随着穷人的并发症。
“饿了么？”男人从泳池站起来。
“饿了。”
如意的酒精此刻还在头部的血液中集合，她抬头看向男人，星光在他的眼睛里闪烁。
“换身衣服，我带你吃点饭去。”男人嘴唇微启。
“拉我起来。”她伸出双手，男人一把拽起。
如意朝房间走去，程聿霖从后面追了上来。
“披上浴巾。”没等如意同意，男人便将浴巾披在如意肩上围了起来，两侧的腰线格外需要裹起来。
化了一个淡妆，仍是上午那袭长裙。没办法，行李还跟着剧组的车不知在哪飘荡。快要七点，程聿霖迟迟没有动静，肚子已经发出抗议咕咕作响。
如意趴在床上，盯着电话，如果主动打过去是不是会掉价？
【下来】
【一楼大厅】
stevencheng发来微信，蒋如意这才知道这个仅三天可见标签为h师的微信主人是程聿霖。怪不得之前看这个名字眼熟，百度词条的搜索记录里见过。
如意拎起床上的香奈儿cf冲下了楼。
程聿霖终于没再斥责下属，整个大厅除了两个前台低头不知道忙些什么之外了无一人。
“想吃什么。”男人从沙发上起身，又是一条牛仔裤配上简约却价格惊人的短袖。
“你吃日料么。”蒋如意怀念起大学时经常去的一家日料店。
小店在一家犄角旮旯里，男老板是日本纪录片导演福田以藏，在中国拍摄纪录片的时候结识了同是导演的女学生。二人一见钟情，火速走向了婚姻的殿堂。
纪录片的拍摄工作往往是一场时间上的拉锯战，一个跟拍对象往往要耗费着数月乃至数年的精力。影视市场对纪录片的兴致平平，不是每一部纪录片都是《舌尖上的中国》，更多的纪录片是underground地下的状态。
知道这家纪录片的存在是源于夫妇二人在h师的一场纪录片讲座。蒋如意到了阶梯教室才发现主讲人竟是自己经常去的日料店老板福田大叔。纪录片的工作难以维持二人的生计，夫妇二人甚至一度需要用日料店的收入反过头去拍片。
情节难以维持温饱，寸步难行。可能正是受福田夫妇的影响，许子扬极力反对蒋如意转行做编剧。
和许子扬分手后，如意也是许久没有踏进过这家日料店。福田叔的用料极鲜，是魔都少有的千元左右的高品质日料。许子扬每每拿了奖学金总是要带如意来大吃一顿，如果如意请他吃了饭，他更是要回请过来的。
这一来一回，二人便成了这家店的熟客。
蒋如意再次踏进这家小店的时候已觉隔世。福田叔也已经忘了蒋如意，忘了许子扬，为面前的两人送上了职业微笑。这样蒋如意觉得不必刻意躲避些什么，便和程昱霖安心吃饭。
“你哪来的我的微信。”蒋如意发问。
“ppt上的啊。”程昱霖研究着菜单。
“不如我们点omakase。”
“可以。”程昱霖合上菜单，直盯着蒋如意。
“有兴趣加入立岩影视么？”程昱霖提出了这么一个邀请实在是出乎如意的意料之外。
“程总在招兵买马吗？”如意放下手中的梅子酒，对上程昱霖的目光。
“可以这么说。”
“什么职位？”
“首席编剧。”
蒋如意觉得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自己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一个资本家问你要不要去做核心技术管理层。
“你看中我哪点了？”如意直接发问。
程昱霖浅笑，举起酒杯沿着杯圈默默打转。
“《常生》是我第一个剧本，这是一个团队项目，我也就参与了20，算上跟组精力勉强算是30。这都算不上是我的处女作，程总这么信任我，让我一个毫无经验的人去当首席编剧？”蒋如意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你蛮可爱的。”程昱霖避而不答。
女孩儿的眉头紧锁粉面飞红，方才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
“你蛮讨厌的。”说罢便一言不发埋头吃自己餐盘里的食物。
两人的清酒续了一杯接一杯，吃完饭蒋如意才想起来要叫个代驾。
“你会叫代驾吗？”蒋如意问道对方。
服务员追了上来：“蒋小姐，这是一份铜锣烧您请收下。”
蒋如意被风吹起了半边脸，原来福田叔还记得自己。
程昱霖伸出接过铜锣烧，一手将少女的长发温柔地撩到耳后。
“替我谢谢福田叔。”服务员点头离去。
“走回去吧。”程昱霖开口说道。
“我脚疼。”女孩撇了撇嘴。
“走不动道。”又补充道。
“那我叫司机过来。”程昱霖掏出手机。
“要多久啊。”
“应该二十分钟左右。”
蒋如意伸手抓住了程昱霖要拨打电话的手。
“我说走路多久啊。”
程昱霖笑了，蒋如意很少见到他漏出牙齿的大笑。所有的场合所有的场景里，无论是照片还是真人，程昱霖给人的低气压从未消失。
恍惚间，这个和自己相差六岁的男生还是一个简单的大男孩。蒋如意就快忘了自己频频被戏弄了。
“二十三分钟。”
“拿走吧。”蒋如意走在前。
“方向错了，这边，我们不去取车。”
“哦哦，好。”蒋如意忙快步走回来。
“脚不疼了？”程昱霖觉得这个女生好笑。
“嗯……还可以忍受吧。”蒋如意吐了下舌头，怪不好意思的。
走了快要一半的路程，蒋如意不想走了，赖在江边的栏杆上吹风。夜晚的黄浦江只剩晚风这一处自然景观。夏季的晚风应该被捕捉进玻璃瓶里，风一吹，了却所有烦恼。
“看什么呢？”程昱霖不解。
“我脚疼。”蒋如意开始撒娇。
“为什么呢？”程昱霖抱着膀子从上到下打量蒋如意。
“因为风好舒服。”蒋如意有点喝多了，赖着不想走，她愿意在江边吹一夜的晚风。
“给你两个建议。一是等着司机来接你。二是自己打车回去。”程昱霖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你呢？”蒋如意仔细想了想。
程昱霖笑了。
“你不担心我貌美如花被人掳走吗？”蒋如意眨了眨眼睛，拿起手中的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
沿岸巡逻的警察朝江边的两个人大喊：“小姑娘这边不好喝酒的，好什么事情回家好商量的哦。”
“这是矿泉水啦大叔。”蒋如意回喊。
大叔上前几步，确认了白瓶子里装的确实是矿泉水。
“不好吵架的，伤感情的。”大叔对着程昱霖说道。
程昱霖拽过蒋如意拉在怀里，紧拥着蒋如意朝外走着，远离江边，生怕大叔认为二人下一秒就要殉情。
“喝多了，没吵架。”程昱霖活了三十年，骄傲贯穿了三十年。他第一次觉得无语又好笑，还有一些……嗯！丢人！
“你放心大叔，我不会死的。”蒋如意回头对大叔嘱咐着。
“你喝了多少？”程昱霖赶紧拉着蒋如意坐在长椅上。
“一瓶红酒和刚刚的清酒啊。”蒋如意瞪着眼睛看向程昱霖。
“我没喝多。”蒋如意凑近他的眼睛。
“我、真、没、喝、多！”蒋如意一字一顿地说道。
“行，那你脚哪里疼？”程昱霖低头看向女生的脚踝。一双素色的芭蕾舞鞋，半个脚面被黑色的鞋带紧绷。
程昱霖捞起脚，脱掉鞋，一气呵成。
“哪里疼？”没有给蒋如意思考以及反抗的机会，两只白嫩的脚光赤赤的被抬起。
“唔，我骗你的。”蒋如意显然被这个突袭搞懵了。
程昱霖拿手指抠了抠蒋如意的脚心。
“好玩吗？”
蒋如意乱颤不止：“放我下来。”
她依靠在程昱霖的肩上穿起鞋子，动作粗鲁极了。
“你穿的裙子，小心走光。”
“这哪有人啊。”
“我不是人吗？”程昱霖反问。
“我还是个男人。”程昱霖咬上女人的耳朵，轻声轻语。
“是不是想睡我。”蒋如意的眼神里充满了狡猾。
“是。”男人没等蒋如意的话音落下，想要对着女人的水润透亮的红唇撕咬下去。
电话铃声响起，蒋如意从男人手里夺过手机。
“程总，您的电话。”双手奉上，无比顺从。
“程总，我到您发定位的这里了，路边开着双闪。”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蒋如意大摇大摆的走在前，手里的包被她用一只手拽着链条，左摇右摆。
五分钟的车程很快就到，司机会不会怨恨资本家半夜十一点叫自己起床只为了五分钟的车程？这个无人得知。
但车里的氛围明显不对，程昱霖低头不语一直在手机上回复信息。女生则洋洋得意，望着窗外的风景。两人坐在后排，紧靠着各自一旁的车窗。
到了酒店，前台依旧很忙碌的样子，问完好之后便低头写写画画。蒋如意都怀疑她是否在演戏，装作很忙的样子。毕竟这事儿，是每一个职场人的惯用伎俩。
叮！电梯来了！两人一同走进电梯，默然站立在中间，沉默不语。
男人转过头将如意推在后壁上，上来对着红唇用手摩挲，鼻尖顺着额头往下滑，直到两个嘴唇相碰。蒋如意对着男人的薄唇开始撕咬，手臂攀上男人的脖子。两人忘乎所以的相拥相吻，两具身体紧密地贴在一起。
电梯门开了又关了也无人在意，直到气喘吁吁氧气耗尽，方才松开。
蒋如意抹了抹嘴唇，走出了电梯。
男人一把拉过。
“还没亲够啊？”蒋如意坏笑着问道，伸手按住了男人的嘴。
“你真是个妖精。”程昱霖的眼睛忍不住往下看，无肩长裙紧靠两根一扯就断的肩带系着全部重量，这个角度正好可以一睹傲人的身材。
蒋如意凑上前去，将嘴巴对准着对方的脸颊，四处亲吻着，像是盖下邮戳，漫无目的。
只见蒋如意将手伸进包包，摸索出房卡，打开了房门。程昱霖的脸和脖子红成一片，呼吸急促。推搡着对方柔软的娇躯就想进房间。
蒋如意猛地一下双手推出男人，意乱情迷间的男人哪能想到，一个踉跄，门啪地一声紧闭。
门合上的一瞬间，程昱霖分明看见了女生故意扯下了胸前的布料，一脸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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