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地图无法加载

“所以我要怎么混进去呢？”

        周绵绵嘿嘿一笑，表示：“只要你跟着我走就没关系了，啊，当然，你要装的镇定一点。”

        “喔。”源明空将信将疑的跟在周绵绵后面。

        趁着两人走路的时间，我来为源明空正名。

        源明空之所以说“当然可以”，并不是因为真的变态附体，他是确实经过考虑才这么做的。在来的路上，雾十铃告诉过他烙印指示的方位在灯芯省第一中学，所以他们的首要目标是在尽可能不被人注意的情况下进入灯芯省第一中学。

        本来，有一级烙印物“隐者手链”（第五章中帮助雾十铃不被人们留意的银色手链）在，戴着特殊面具的两人只要行动得当，完全可以从正门进入，径直前往目的地。

        可现在的源明空既没有面具，又没有戴着手链的雾十铃在身边。尽管身上这一套黑色作战服是与“隐者手链”能力相似的烙印物，能让衣服在其他人的眼中自动合理化，但对于在不被关注的情况下进入学校并没有多大帮助。

        而如果能借助在校生的帮助，让被关注会面临的风险降低，那么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完成了首要目标。虽说没有雾十铃指路的源明空根本不知道进了学校以后该做什么，但至少离解决本次神秘异变事件更近了一步。

        另一点理由则是：源明空对周绵绵表示怀疑，和初见雾十铃时因为谨慎而怀疑不同，他对周绵绵的怀疑更多来自于在刚才的交流中感受到的违和感。

        到了校门口，周绵绵扫了一下脸就走进了学校。见周绵绵没有特别指示，源明空就只能若无其事地像刚才一样跟上她，然后不出所料地被拦了下来。

        “小伙子，你干嘛的？”

        “噢，我是——”

        虽然周绵绵打了包票，但凡事小心不全信他人的源明空也是有一手planb放在心里的。

        但当看到周绵绵头也不回地走入学校，仿佛完全忘记了身后还有人时，其实并不擅长以正常方式与他人交流的源明空立刻呼吸一窒。如果有个面具戴在脸上，他一定保持住平常的那副平静表情，但事实上，本次异变事件的凶手没有给他留下面具来。

        “哎！你怎么不等等我！”源明空做出惊讶的表情，就像是被妹妹捉弄的哥哥一样。

        可是，周绵绵没有回头。不知道是源明空喊得不够大声，还是周绵绵的小恶魔属性发作想要捉弄他一番，但总之，她没有回头，而保安则投来了怀疑的眼神。

        “无关人员不能随便进学校啊！”

        源明空心中暗叫一声糟糕，险些空白的脑袋开始全力思考对策。

        “咦——这家伙。”源明空对着保安表示了自己的无奈，接着作势要拉开作战服的外套，想要从内兜里拿出并不存在的手机，“我妹可能是想什么东西想入迷了，我给她打个电话叫她回来。”

        源明空尽力在不被怀疑的范围内放慢动作，可没有周绵绵的回头，他现在做的只是垂死挣扎。在保安那一眨不眨的双眼的注视下，源明空很快就放弃了将希望寄托在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周绵绵身上，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右手终于放进了兜里，源明空忽然叹了口气说：“算了，反正她要拿的东西也不多，就是偷懒不想动才把我叫过来的，现在这样那就让她自己拿好了。”

        源明空说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和周绵绵一起回来的时候有不少吃完午饭的学生恰好跟在后面，在他尽力表演期间却只有几人陆陆续续地从边上的入口扫脸进入。而且，从中途起，他就听不到身后男男女女热烈的聊天声，只能听到一轻一重两段十分有节奏的踩地声。

        “不会都在后面盯着我看热闹吧？”莫名的恶寒感让他想起了复活前的自己因时常待在唐葵身边而被围观的事情。可是，那个时候的源明空将自己摆在了“灵魂孤高”的位置，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围观，也就从未产生过恶寒感。这也就是说，两种感受大不相同。

        敏锐的源明空自认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他转头确认时，还是因为所看到的场景而冷汗直流。

        在他的身后，排了三队学生。粗略看去他身后的队伍大约有20人，另外两个入口处的队伍则各有15人左右。

        这些学生面无表情，有的直直地盯着前方，有的嘴开嘴闭仿佛在说话，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就排在源明空身后的男生似乎是因为源明空的阻挡，总是前进一步就立刻后退，导致了在他所在队伍的学生全部没有前进一步。更诡异的是，这名男生的动作太过标准，以至于看起来十分的僵硬，而且他每一个循环里的前进、后退动作都像是复刻自某一个完美的模板。

        他就像是个陷入死循环的机器人，他身后那些因为他不前进而不行动的学生则是死机的机器人。

        排在另外两排的学生情况有所不同，但也没有让源明空感到一点欣慰。他们缓慢地原地交替抬腿，尽管男女高低胖瘦不同，他们运动的幅度却完全一致，比之近年专业人士模仿机器人的集体舞蹈还要更有味道。不仅如此，源明空明显感觉到他们在形体上的差距在变小：太矮的再被慢慢拔高，太高的再被慢慢压低；太胖的在变瘦，太瘦的在变胖。

        每个人都在向着“完美”的标准“进化”，发型在向短发靠齐，最能区别出一个人的面部特征也在消失——是的，不是变成统一标准而是消失，仿佛是被橡皮擦擦掉了一样。

        源明空再重新转回头，就看到排在自己身后的学生的脸也消失了。再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完全不管他的保安，保安的脸也被“擦”得一干二净。

        “什么情况？”

        源明空扶着扫脸的机器一愣，随即小心翼翼地跨过自动门，倒退着走进了学校。刚才还尽职尽责的保安突然对他的行为没有一丝反应，排在他身后的学生终于开始前进，并加入到了“一致化”的队伍中。

        “是地图没加载出来吗？”源明空觉得自己想到个不错的笑话，但越发诡异的现状实在是让他面上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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