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再见

宿醉一夜，一大早就被林芸的电话轰炸醒。

        林芸在电话里又惊又叫，吵得郝小小耳膜疼。

        “小小，岳诗琳主动和我们解约了！我们不用付违约金你也不用卖房子了！”

        郝小小和对方法务部谈好合同解约后的一切事宜后，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秘书告诉她总经理在开会，会议重要，恐怕要开到很晚。

        秦薄言开完会已近深夜，独自一人满身疲惫地走出电梯。

        秘书已经下班，他只能自己去茶水间倒咖啡，刚才会上讨论的方案还有几处需要琢磨，他还得加班。

        没想到会在茶水间里遇到一个人。

        郝小小手肘撑着侧脸睡得头一冲一冲，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才惊醒。

        “会开好啦？”她揉着眼角站起身。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处理合同的事。”郝小小把冰箱里的两个玻璃饭盒拿出来放进一旁的微波炉里加热，“还没吃晚饭吧？你等等，热热就能吃了。”

        “我和他们在会议室里吃过了。”他没什么表情地说。

        “哦。”她低头，默默地盯着微波炉里的亮光。

        秦薄言累了，背脊倚靠在茶水间门口，视线落在郝小小的后背上。

        她瘦了，现在的她大概只有那时候的一半吧，腿快要和手臂一样细了，他其实挺好奇的，如今那么瘦小的人是怎么清理一整个公司的厕所、楼道和办公室，她难道不累吗？

        还有她的头发，长得快及腰，染了个挺适合她的棕栗色，发梢微卷，看上去很洋气。这又让他很不理解，一个年轻的女人，怎么做到坦然地穿上那身灰扑扑的工作服，成天与灰尘垃圾为伍的呢？

        吃过晚饭的秦薄言，坐在员工茶水间，把一大碗和菜，还有紫菜包泡的汤吃得一点不剩。

        郝小小把碗筷收拾好装进自己带来的包里后和他一起坐下，两人的面前各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沉默许久，谁也没有先开口，大概各自心里都察觉到今天一别，恐怕就没什么再见面的机会了。

        人在面对即将离开和失去的东西时，总是比自己以为的要不舍得多。哪怕这样东西是过去自己一直厌恶着的，但当你慢慢习惯它的存在后，已经分不清对它到底是厌恶还是习惯。言姐姐整理

        郝小小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沉默，“解约的事，谢了。”

        当林芸告诉她岳诗琳主动提出解约且无需任何赔偿后，郝小小就知道这件事一定是秦薄言有关。

        昨晚上烂醉如泥，她已经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可以确定是秦薄言送自己回的家，也许是她昨晚说了什么让他良心发现了吧。或者，他这么做不是帮她而是在帮他自己。饣并

        他希望自己滚出他的世界，越远越好。

        “诗琳出生在优渥的家庭，她和我们不一样，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宠爱，别说你，就算是我有时也无法忍受她的公主病。可……”

        “可你还是很爱她。”郝小小忍住心疼替他说完后面的话。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神色如常，心里竟然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失落感。

        “对不起，小小，从始至终都是我不好。”他终于除了感谢之外对她说了句其他的话。

        “他到底对我心里有亏。”她暗暗地想，这一声“对不起”虽然不足以弥补自己对他所有付出，可还是宽慰了一些自己的心。

        “我还是那句话，秦薄言，我祝你和岳诗琳有情人终成眷属。”她笑着对他说，这次就连眼底里也全是真诚的祝福。

        “谢谢。”

        “秦薄言。”郝小小拎着饭盒突然站定在茶水间门口，没有回头，“再见。”

        此刻，是真的结束了吧。

        她会试着放下他，即使希望渺茫，也会试着去寻找一个正确的人，过属于自己平凡的生活。

        “小……”看着郝小小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秦薄言的心里，说不出口的酸涩难当。

        但他明白，郝小小再也不会停留在原地，等自己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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